男子歉疚,尽力做补救,以求能减轻眼前这姑娘的怒火,也是让姑娘宽心,“姑娘请稍候,在下已通知家人来接,到时候送姑娘回府。”
下雪天,官道上来往的人不多,也没有哪家的车马能载得下这么多人的,索性只能等救援。
男子客气,但云泠婳不想与男子接触太多,只是道:“公子客气,公子刚醒来,还需好生休养,小女不打扰公子休息,小女告退。”剩下的不欲多说。
说罢,云泠婳径自退下了,不管对面的公子是循循善诱还是欲言又止,云泠婳都无心关注,只觉得身心俱疲:早晨出门就吵架,吵完架到了城门口又处理闹事,紧赶慢赶到了十里长亭又做了两台手术,接着又遇上人渣,又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抢被走了车马真,可谓惊心动魄,身心俱疲。
“主子先坐下来休息一下吧。”含露在对面的石凳上铺上了垫子。
留下的炭火已经用尽了,红泥小炉里的炭火越烧越弱,火光越来越淡,温度越来越低。
另一边沈亦初截胡了所有的马匹,带着自己的属下,直奔上京城而去。
沈亦初坐上了马车,看到如破布娃娃般的季兰舟,满眼心疼,虽然不知道那女子的身份,也不知道那女子叫什么,不是自己不去调查,而是翠云楼事件之后,自己已经启动全上京城的消息网去查了,但什么没查到。
今日一看那女子的行头,身份一定不低,现在借用了那女子的朱轮车,在上京城行走也诸多便利,折腾这么一出,还不算劳而无获,沈亦初满意的勾勾唇角。
沈亦初转头看向小几上的医药箱,神色莫名,虽不认识云泠婳,但对云泠婳的医术还是相信的,毕竟眼见为实。
当时带头追杀季兰舟的男子是什么样子自己一清二楚,但经过云泠婳的救治,已经能醒来说话了,这是什么神医水准?那样重的伤即便是放在太医手中,也只能是撞大运,运气好能捡回一条命,下半苟延残喘,运气不好直接准备后事,但是经过云泠婳的救治,居然奇迹般的活过来了。
所以沈亦初对云泠婳留下的金疮药、止血药,尽然莫名的信任,于是拿起桌山的药,毫不犹豫的用在自己身上,上身之后才感觉这药效是前所未有的好。
自己用过药,剩下的也不浪费,分给自己的小弟用了,这还不够,转头瞥见茶几上药箱,兀自打开看了看、翻了翻,虽然看不懂,但都是好东西,于是,若无其事的收入囊中了。
转眼看了看马车的构造,沈亦初心下了然,马车的主人真是会享受的主,那自己也不客气,有福不享是傻子。于是,在炉子内添上炭火,从暗格中取出茶水糕点,先喂了季兰舟些茶水,然后就这一个茶杯兀自喝起来,又吃了些糕点充饥。
“哒哒哒哒”“驾”,声音越来越近。
“爷,是禁卫军。”车外小厮回禀。
“靠边行,继续赶路,其他的不必理会。”沈亦初眉头紧皱,却不见慌乱。
“是,爷。”小厮了然,这是最好的办法。爷抢了京兆尹兵卫的马匹,那位姑娘不知道是什么人,但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这马车也就是好物件。
从抢马匹到飞身上路,不过电光火石之间,京兆尹传讯再快,京中之人也未必这么快得到消息。所以以前顺其自然,不必慌乱是最好的法子,一旦惊慌失措漏怯,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御林军赶着救人,尽管对面来人奇怪:一辆朱轮车行驶在前,后边七八个重伤男子骑在马上,身后牵着二三十匹马,但御林军无暇分身,只当是富贵人家从庄子上带回来的马匹,毕竟上京城有权有势的人家,养上几匹马,有需要的时候再待带回京中,所以,眼前的景象完全能解释得通。
因此,御林军统领未来得及细思就带着下属飞驰而过,却不知错过了最佳逮捕缉拿凶手的最佳时间。
“栓子,到哪了?”
“爷,还有二里地就到南城门了。”
“吩咐下去,将剩下的马匹都放了吧。”
“得嘞,爷。”这是好主意,在这地方放了剩下的马,追兵追不上,自己一人人也不用再带着一队马招摇过市,只要借着朱轮车,就能掩人耳目。
于是,身后的一干人等手一松,缰绳脱离控制,余下的马匹朝四周散去。
借着朱轮车的掩护,城门守备恭敬的将沈亦初一行人迎进城内,并未产生任何怀疑。
马车进了南城门,驶过南大街,进入正阳街,见曹二公子和赵四公子迎上来。
“大哥一切准备妥当。”两个小弟恭敬的作揖说道。
“嗯,两位兄弟办事,本公子放心。”
于是,有了新的前进方向,一行人在正阳街的尽头东拐,井然有序的往东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