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丫鬟如变脸一般,收起脸上的失望与愤恨,再次铺上焦急与担忧,转身下楼,向紫衫男子表示感谢:“我家表小姐脚滑,险些酿成大祸,多谢沈大公子相救。”
紫衣男子并不说话,只是抬眼看向白衣女子,怎么处理两个青衣丫鬟,势必要白衣女子发话。
闻言,白衣女子刚刚一脸春心萌动的样子荡然无存,脸上换上了满满的局促与不安,神色哀哀凄凄,双目满含清泪,却又掉不下来。
如一株狂风暴雨中奋力挣扎的幽兰花,任凭风吹雨打,我自风骨绝佳,看着就惹人心疼,只要是个男子都想将其纳入羽翼下保护起来,为其遮风挡雨,不再受世间一丝一毫的风雨。
“小女子琴川季氏兰舟,家母是卫国公府三姑奶奶,小女子这厢谢过公子救命之恩。”白衣女子福身,盈盈一拜,万千风华。
女子一身月华留仙裙,衬得窈窕的身姿更加亭亭玉立,一头乌黑的秀发只绑着几根发带,浑身上下没有多余的点缀,如雨后新荷,衬着点点露珠,清新脱俗,我见犹怜。
“小姐,这女子应该是卫国公府表小姐,刘家三姑奶奶是宫里刘昭仪的庶妹,当年嫁的是琴川知州,后来不知发生什么,知州大人辞官经商去了。又过了几年,知州大人发生意外,季家只剩下当家主母和大小姐了。后来刘家三姑奶奶带着季家大小姐归宁,这几年一直住在卫国公府。”
“这紫衣男子是平西候府沈大公子,旁边得是兵部赵尚书家的四公子,曹国公府二公子,都是上京城斗鸡走狗的纨绔。”
云泠婳心下了然,可是还是好奇,问道:“就是那立嫡次子为世子的平西候府?”
毕竟这原配嫡长子还在,越过嫡长子立嫡次子为世子奇葩盛景,真是百年难得一见,即便嫡长子再不中用,也没有越过嫡长子,拔高次子的道理。
在原配嫡长子面前,继室夫人、继室所出的子女地位都得往后靠,都不如原配夫人和原配所出的子女尊贵。
平西候府这骚操作真是让人大开眼界,也不知道那世子爷是怎样优秀的人物,至少面前这位纨绔,看上去也不是毫无可取之处,至少武功是不错的。
云泠婳这厢在替沈大公子感叹身世,而紫衣男子那边却不知自己也成了别人眼中的香玉,只是见佳人一副弱不禁风、摇摇欲坠的模样,便又开启了新一轮的怜香惜玉。
如沈大公子一般,与沈大公子一道的几个纨绔瞬间正义感爆棚,势必要替佳人讨回公道。
“你是卫国公府的?”问话的男子一幅吊儿郎当,看着眼前的丫鬟,一张俊脸已经盛不下不屑之意,几乎是用鼻孔再问话?
“你这书生怎么回事?这般草菅人命见死不救。”
“这样娇娇弱弱的女子,你怎么忍心,让她从难么高的地方摔下来,真不知道你读这么多书用来干嘛。”
“懂不懂怜香惜玉?”
“见死不救等于谋财害命你知不知道?”
也不给青衫书生答话的机会,崔二公子问话的对象又转向两个青衣丫鬟,“你们卫国公府就这样待客之道,这样对你家表小姐的。”
“你们卫国公府还称诗书礼仪之家,就你们这样的?”
听到“待客之道”四个字,季兰舟身形不稳,微微晃动,握紧了拳头,仿佛在极大的隐忍什么。
“学生惭愧。”青衣男子被炮语连珠问得无言以对,终于抢到一个答话口,于是急忙表态。
“哟,小爷看你是找打。”不管青衫男子说什么,崔二公子一幅嘴上爱答不理,拳头却要出动的样子,似是只要沈亦初一开口,就会打得青衫书生满地找牙。
在上京城的纨绔面前,说什么都是无济于事,什么叫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
可能是害怕累积到家族名声,楼上的刘大小姐终于坐不住了,带着婢女和一个年龄稍小一点的女子从三楼下来,娉婷婀娜,不愧是京城四美之一,和云凝婉相比也不遑多让。
云凝婉由于骄矜之态,损坏了本身安静温婉的美感,刘三小姐则恰到好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如雨后甘霖,沁人心脾。
云冰妍也在三楼栏杆处露出了芙蓉面,云冰妍较刘大小姐高明之处可能在于练就一张菩萨面,悲天悯人,加上才女名声的加持,更显得云大小姐加高不可攀。
“三位公子,小女子卫国公府刘家长女诗蘅见过三位公子。”
“小女卫国公府五小姐刘诗芜见过三位公子。”
刘家两位小姐带着丫鬟向三位纨绔福身见礼。
“小姐,这刘家大小姐是嫡长女,与安庆候府世子有婚约,这五小姐是庶出。”含露进尽职尽责,在云泠婳身边细心为云泠婳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