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脑子有病?”李砚浓骂得干脆,“别的男人对你儿媳妇做出此等事,你竟还笑得出口。”
“不知廉耻是你们裴家的祖训吗?”
裴老夫人被骂得张了张口,倒是想要说些什么缺的话。
被李砚浓不善的眼神一瞪,顿时想起了自己的要事,忍了忍脾气。
再次挤出难看的笑意,“乖媳,我这也是为了你相公着想。”
“若是你能够哄住九皇子,让他归还嫁妆,顺便再哄得他帮你夫君铺铺路,那往后我儿出息,你也长脸享清福不是?”
铺路?
李砚浓似猛地想到了什么,眼睛瞬间一亮。
对啊!她可以给裴青铺路啊!
等裴青稍微有了点儿权,上门送礼的人便多了,她再着手管家,不就可以拿回先前损失掉的银钱了?
到合适的时候,再把那对母子给接回来。
脑海中逐渐有了目标,微微勾唇看着裴老夫人,“老东西,挺有想法的。是裴青让你来与我商量的?”
老东西三个字,足够裴老夫人发火将她臭骂一顿的了。
但是想到自己的目的,强忍着愤怒,勉强笑道:“裴青就是个读书人,想不到这些,是我想的,我也是为他好。”
李砚浓问言轻晒,心中暗道两母子一丘之貉,想必二人定是不谋而合。
一个假清高,一个假无私。quya.org 熊猫小说网
李砚浓眸中冷意稍收,用着真假难辨却足以诓过裴老夫人的语气道:“我肯定也是希望裴青他高人一等。”
“他若是升官封爵,我就是官娘子或者是侯爵夫人了。”
表面上无比的期待,可是心中却是不屑至极,这般付出的结果如何,她不是没经历过,清楚得很。
“这件事我会想法子,但是我有个条件。”
裴老夫人一听,背地里听她要当官娘子和侯爵夫人,嗤笑她的愚蠢。
若真有那一日,这等有辱门楣的贱妇,是她扫清儿子前路的第一人!
如此想着,但面上隐藏得极好,亮着一双眸子期翼看她,“条件?什么条件,你说!”
“去拿笔纸过来,我写你瞧。”
这老虔婆口上说得好听,转头就不当回事,还是准备些真凭实据,有备无患。
难得使唤一次,老东西转身就小跑取来笔纸。
李砚浓虽然没有裴青那般饱读诗书,大字还是会识会写,一张字契下来,字迹工整娟秀。
大字不识两个的裴老夫人瞧见了,都不免心中一叹,不过也只是片刻。
只见李砚浓拿着纸张念了起来,左右不过就是裴老夫人不许念她、烦她、管她等等,否则就不帮她儿子谋前程。
是的,李砚浓为了诓裴老夫人,前面打断的陈述,左右不过是为了,让裴老夫人在有这句话的字契中签字罢了。
这种求媳给榜眼儿挣前程的话,传出去也不怕别人嗤笑裴青无用。
不过,怕就行了。
等裴老夫人稍让她有些不顺意,这字契就是最好的镇鬼符。
裴老夫人听后心中不愿,觉得这字契可有可无,但为了裴青的前程,签字画押,一应俱全。
李砚浓欢喜将字契收好,手指着门口,“出去,别打搅我休息。”
裴老夫人闻言,便管不住自己的老毛病,“这大中午的,你还休息呀?”
“不然呢?”李砚浓冷脸睨她,“给你们两母子洗碗洗衣?”
“刚刚才签好的字契,你这么快就忘了?”
裴老夫人语凝,嘴巴努个不停,硬是忍住了,随着李砚浓房门关上,老虔婆的脸上就挤出了阴狠的目光。
“在我儿出人头地前,且忍你一段时日!”
裴老夫人迫不及待寻了裴青,将这个好消息告知,裴青闻言后,心中不免生疑。
“她答应了?娘你许她什么了?”
裴老夫人觉得自己办了一件了不起的事情,颇有些得意,“我不过就是应了她不管她、训她这些皮毛事而已。”
“最重要的是她自己心比天高,竟然还想傍着你来当官夫人或者是侯爵夫人,痴心妄想!”
裴青闻言后面上也是一脸不屑,甚至有些轻蔑。
不过想到李砚浓还想着日后待在自己身边,心中稍显得意。
就算对方是皇子又怎样?
傍晚,云三又来了,不过不是来送饭,而是来接人的。
原来是谢思衡让她直接去皇子府用膳,都不等李砚浓点头,裴老夫人不知从何处蹿了出来。
“去去去,她现在就去。”
满脸的迫不及待和谄媚,瞧得云三不忍直视,抬步往外走,“那李姑娘准备一下,属下在门外等着。”
李砚浓未施粉黛更未装扮,裴老夫人也催促道:“快快快,快些梳妆打扮一下。”
似想到什么,谨慎地低声叮嘱,“切记正事,一定要帮助你相公说好话啊!”
李砚浓面上和心中都是一片冷意,可是手上抹胭脂擦粉的动作没有停歇,看上去不比裴老夫人冷静多少。
她知道今夜的她任务重,为了自己的大计,看来要做出一些牺牲了。
开门声响起,云三扭头只一眼便愣住,平日未施粉黛的李姑娘已经十分好看了,现在稍稍描眉画眼,发髻翻飞,就足够迷倒众生了。
好看得很。
其实李砚浓的底子好,平日不上妆也好看,只是从前裴老夫人告诫过了,不许她花枝招展的,怕勾得裴青读不进去书。
呵,就算读进去了又如何?
就她做出来的那些事,圣贤书都读到了狗肚子里去了。
意识到自己可能有些冒犯了,云三垂下脑袋不再继续去看,而是抬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门口忽然停着一辆简式的马车,不是初次的那顶花轿,李砚浓稍松了口气。
大前天夜里,一顶花轿在晚上出现在院中,李砚浓瞧见了就觉得诡异又恐怖。
当时的他总觉着这九皇子不仅性格古怪,就是那行事都有些与常人不同。
现在想来,莫不是还有另一层含义?
花轿可是娶新娘子才用得上的,他莫不是早就蓄谋已久?
如此想着,李砚浓上了马车,行至九皇子府,撩开帘子正要下去,一只大手出现在视线中。
“怎么这么慢?”
有些催促不耐烦的口吻,使李砚浓抬头,直接撞进了谢思衡那双漆黑的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