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看,你们都是哪个单位的?”
周严跺着脚问。
吕进看看周严的鞋子,一言不发走过去,粗暴的又扒下两个人的羽绒服。
“鞋子都是湿的,脱了吧。用这个。”
吕进把羽绒服放在周严脚边。
“你真没人性!哪有用别人衣服包脚的。”
周严鄙视,飞快的脱掉鞋袜:“唉,可惜不能扒他们裤子......”
“我来!”
张小乐说。
“我去!别开玩笑了!你们能不能正经点!”
周严翻白眼。
听完几个人自报家门,周严想了一下,自言自语。
“警察是灌口县局的。纪委是通城纪委和省纪委的。”
“这组合好奇怪啊!”
“看样子灌口县纪委和通城市纪委不是一条心。”
吕进和张小乐不明白周严的意思,也不搭腔。
“我记得杨可的前夫,就是灌口县的盛书记。这样说来,这件事和彭俊雄那些人也有关系。”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周严也失去了对这些人的兴趣。
拽着张小乐的胳膊站起来。
“你说这些人要是因为受伤住院,躲过看守所的度假,是不是太便宜他们了?”
张小乐想了想:“这倒是。玩阴的我不太擅长,还是吕进来吧。”
十几分钟后,周严三人走出房间,留下八个不停呕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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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过了下班时间。省委办公大楼和常委楼依旧灯火通明。
省委常委们在开会。
各部门的头头脑脑,无论相干不相干的,都躲在自己办公室里。
只有被迫加班的基层工作人员,找各种借口探听着消息,吃瓜看戏。
气氛最压抑的,是省纪委。
包括驾驶员和临时借调人员,所有人都接到通知到会议室集中。
出差在外的,必须以最快速度回来。
实在不能赶回来的,上报地址,原地待命。等待相关人员过去逐一核实。
这是要彻底调查所有人。
但没人敢表露出一丝不满。
纪委办公的小楼周围,全是武警。包括三名副书记的办公室门口。
王书记坐镇。这样的举动,是公开表明对江省纪委的不信任。
人人噤若寒蝉。
省委大楼门口,副秘书长张勤守在这里,随时等候领导吩咐。
看到曲波和严令军的车停在门口,张勤第一时间小跑过去。
没等他拉车门,第二辆车的副驾和后面车门同时打开。
副驾下来的是刘仁达,后面下来的是周严。
裹着一件明显有些小的羽绒服,露着半个胸膛。脚上包着两件羽绒服......
张勤看到周严,脑子里蹦出来的是三个字:“大脚怪”。
大脚怪朝张勤呲牙笑,然后敏捷的绕过车子,抢在刘仁达前面,殷勤的帮曲波开门。
走了一半的刘仁达只好停下,回头正遇上张勤的目光,默契的点点头。
“奸臣!”
这一刻,并不认识的两个人,心灵相通。
严令军下车,看都不看周严,径直往里走。
“曲爷爷,严爷爷好像不高兴。”
周严小声说。
“他是高兴。高兴他不是你亲爷爷。否则迟早被你气死!”
曲波丢下一句话,打开周严装模作样来搀扶的手,也走了。
张勤赶紧跟上去领路,还不忘偷偷朝周严竖竖大拇指。
这一刻,他是真的佩服周严。
这种故作姿态的殷勤和巴结,假的毫不掩饰。
多大的胆子啊。一副拿两位大佬寻开心的态度。
张勤自认也是见过不少世面,也听过很多周严的传闻,今天真是开了眼。
“在这等着!”
办公室门口,曲波没好气的回头对周严说。
王书记的新秘书梁鑫泽敲敲门,汇报过后,侧身请曲波,严令军进去。然后忍着笑看向周严。
没等周严打招呼,王倩倩从房间里跑出来。
原本的急切担忧,在看到周严的的一刹那就消失殆尽。
王倩倩微微张着嘴巴,想哭又想笑的模样,有点呆萌。
“嗯嗯!”
梁鑫泽赶忙咳嗽:“周书记,王小姐,你们到这边先休息一下。”
......
“这小子就是故意的!真是成何体统!”
办公室中,严令军怒气冲冲的告状。
王书记摇摇头,没说话。
曲波倒是没了刚才生气的样子,笑眯眯道:“老严,别上这小子的当。”
“你说的没错,他就是故意的。不过不是故意给咱们看。”
严令军用鼻子哼了一声,不说话。
“在不确定这件事最终走向的时候,他撒泼打滚,相当于给自己,给所有人都留了余地。”
“王书记袒护孙女婿,即便做的过分,那也只是被人诟病两句。私德总归是小事。”
“如果要彻底解决一些问题,那就是立场,阵营,甚至路线。是没有回旋余地的。”
“周严做出这副姿态,至少在公众层面,多给了我们一个选择。”
“王书记最看重的晚辈受了委屈,所以雷霆震怒。”
“至少,说得过去吧。”
曲波的一番话,把严令军说的愣住了。
“老曲,你的意思,这小子一边拱火,一边还想着灭火?”
曲波点点头:“应该是这样。毕竟在他的位置,只能看到一部分东西。”
“哈哈,或者说,他根本就不确定自己做的对还是不对。”
说罢看向王书记:“书记,这就是你的难题了。”
“现在的情况,论公论私,你可是都要承受不小的压力。”
王书记微微叹口气:“这确实是个难题。刚刚那位和我交换了意见,觉得目前不宜扩大矛盾。”
“还有几位老同志也委婉的表态。利益相关,都坐不住了。”
三个人都沉默下来。
王书记兴师动众而来,原本是做好一举揭开盖子的准备。但情况似乎并不乐观。
树敌太多,一旦让那些中立者因为自身利益受损而倒向对方,就是得不偿失。
“我倒是有个想法。”
一直黑着脸的严令军突然说道。
“既然论公论私都难办,那不如就半公半私。”
“周严不是想留余地吗?那就留点余地。”
“我看这小子抗压能力不错,可以再多抗一点。”
如果周严知道严令军这番话,一定把严爷爷的称呼换成老东西。
王书记和曲书记对视一眼,也都觉得严令军这个古板的老家伙,原来腹黑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