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茂，如果司祁和顾言知只能选一个，你会选谁？”
这么问题有点小孩，礼茂无奈的笑。
——“都不会选。或许我是有点洁癖，我可以不管你跟我在一起之前谈了多少睡了几个，但在我之后，不行。因为我曾经觉得，他是我的，所以别人不能碰。而且，那个场景...就算现在也觉得太不堪了...”
——“那...顾言知呢？”
袁妗妗只能听到浅浅的呼吸声，良久，电话的那头才缓缓说。
——“也不会。因为他太好了，在他面前，我觉得我的喜欢...很不堪。”
挂掉电话，屏幕显示通话时间03:43，聊了这么久礼茂的手里都快没电了，正准备走回屋子充电的时候却听见有开门的声音。
顾言知手里提着打包回来的午餐放在桌子上，早上买的包子还剩下一个，然后看着礼茂说：“我打包了点吃的，去洗手吃饭吧。”
“嗯，好。”
礼茂洗完手出来的时候顾言知都已经把打包的吃的装进了盘子，她看着面前红的一片，问：“你现在这么能吃辣了？”
虽然她心里不觉得。
果然，顾言知端来了一碗白水，就算涮了吃还是辣，索性干脆只吃白米饭。
礼茂有点心紧他的体贴方式，思忖良久才低声说：“你不用这么照顾我的。”
顾言知端着碗笑的温和：“没关系，吃吧。”
两荤一素，顾言知没吃几口礼茂自然是吃不下这么多的。
“你什么时候回去？”
正当礼茂专心的消灭着饭菜时顾言知开口，礼茂一个没反应过来辣椒滚入喉咙又冒进鼻腔惹的她一个猛咳，白皙的脸瞬间涨红起来。
顾言知轻轻搓了下指尖，不过思考两秒钟还是把手落在礼茂背上，轻轻的拍着，然后递给她一盒牛奶。
“喝点牛奶，可以缓解一下。”
吸溜吸溜。
礼茂直接喝掉一盒牛奶，这下她是真的吃不下了。
她也不想挣扎了，撑到了难受的可是她，于是她放了筷子靠在椅背上，回答刚才顾言知的问题：“今晚。”
然后，“你呢？”
“我也是，”顾言知垂着眼继续问，“几点？”
“8点多的那班。”
顾言知轻启笑靥：“我也是，那一起吧。”
？？
有这么巧？
接下来两个人一起收拾完桌子，然后顾言知坐在沙发上，礼茂席地坐在茶几前写了一会儿小说的大纲，也不知道是不是顾言知起的太早的缘故，等礼茂转头看他时他已经睡着了。
眉眼舒展，还是一样静好的样子。
几年不见顾言知的长相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多了丝沉稳，也没有浸淫商场的功利感，反而脱俗的像个不染世俗的谪仙。
为什么后来转专业去了金融呢？
礼茂手枕在沙发上垫着下巴怔怔的想。
她不是没有想过是不是他和那个颜情分手了的缘故，却又觉得不像顾言知的处事风格。
那他现在有女朋友吗？
如果有…又会是什么样子。
独有的雪松气像带着点安眠的味道，礼茂就这样靠着沙发边眯上了眼，只是一个头重，她倒向一边。
一直假寐的顾言知眼疾手快的拖着礼茂的头，触感细腻，没有妆容的粉质感。他小心的拖着礼茂的头把她靠在沙发上，然后拿起身边的垫子给她枕着，看着有点不放心，又拿来两个靠枕放在礼茂的身体两侧。
等一切都弄好了，他才偏过头看着礼茂。
他虽然困极了闭上眼却没有睡着，他也知道礼茂在看他，尽管他心跳如雷却还是不动声色，直到...
上海。
礼茂和顾言知两人飞机晚点，下了飞机已经是凌晨，在顾言知的坚持下，礼茂还是答应了让他送自己回家的要求。
出租车已经驶远，礼茂想着刚才顾言知知道她家的地址时说的“很近”。
礼茂的公司在市中，她租的公寓就在附近，环顾四周高楼耸立，她想，顾言知又会住在附近的哪里呢...
既然近，两个人从来也没有遇见过。
或许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无聊，礼茂低笑两声，摇摇头转身往家的方向走去。
而另一边，出租车不过行驶了几分钟就再次停下。
顾言知说的没错，他们住的很近，是他的有意而为之。
他知道礼茂的公司，只是暗自猜测以她的性格会找个近的地方住，这样可以多睡会儿。
就这样稍微靠近点也好，好像就能拯救他的相思情绪似的。
前一夜几乎彻夜未眠，现在也不觉得多困，洗过澡打开阳台，望向他回来的方向。
就那里的万家灯火里，有他的心心所念。
——“喂？老顾？奇了怪，你居然会主动给我打电话。”
——“还刚好我今儿没有飞。”
王许昂过于爽朗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出，顾言知抿唇沉默的两秒，然后，
——“我碰见她了，在北京。”
——“谁？在哪？北京？”
睡在床上的王许昂从床上坐起，紧接着小心的问，
——“礼茂？”
只是听到她的名字，顾言知心生缱绻，然后暗自叹息，真是好不容易的再见。
——“嗯。”
——“你还没说在哪呢？”
——“家里，我回去的时候刚好看见她站在楼下。”
——“我去，等于是你心血来潮守着旧屋，还真让你等着了？”
顾言知抿了抿嘴唇，觉得王许昂用词不当。
——“我也没想过会碰见。但，又觉得，幸好自己回去住了。”
——“然后呢？”
——“太晚了，我让她到我家住。”
——“答应了？”
——“嗯，她家没法住，她睡我的屋。”
王许昂觉得顾言知再用平淡的语气说着不得了的事....
——“我靠！你们久别重逢就住在一起？”
——“两个房间。”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怎么样？你什么感觉？”
怎么样？
惊喜。
再见她时狂跳不止的心。
宽慰。
又可以跟她重新回到属于他们的地方。
不好。
想着她躺在自己的床上彻夜不眠。
还有...
——“之后，我该怎么做...才能待在她身边，就看着也好...”
电话两头同时的静默，不知道过了几分钟，王许昂才开口说，
——“老顾，你要不要...再追一次试试。”
再追一次？
挂掉电话，顾言知握着手机靠着阳台垂着头，想着，都没有追过，该怎么说再？
当他看到朋友圈那张交握的手时，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好像脑袋空白了一阵，等他缓过来的时候，心酸涩的厉害，然后是抽绞的疼痛，有那么一瞬，他以为自己心脏出了问题。
接下来的实验他没有能进行下去，连着几天都是浑浑噩噩的。
他本想着，等她回来就告白，就算是拒绝也好，至少别把他当成哥哥，他做不了她的哥哥...
可是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顾言知觉得自己是无趣的，为了达到父母的期望按着他们安排的路走着，没有发生什么意外，顺风顺水，王许昂说过他几次，让他随性一点多为了自己考虑，却不如礼茂说了一次来的有效。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喜欢上的，等他察觉出的时候已经是情根深中，非她不可。
也是在那个时候，他心生了一个念头。
求而不得，至少让他做自己喜欢的事吧...不然他会觉得生活真的没了期待。
顾言知的转系申请提交的突然，无论是院主任还是关想当然还有他们父母都对他进行轮番轰炸，可见他无动于衷除了无可奈何的还有失望透顶。
“喂，听说你要转系。”
关雎洲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图书馆准备转系考试。
“你认真的？”
顾言知笔尖未停，鼻腔发出嗯的声音。
“你转系干嘛？虽然我不喜欢关老头走后门的行为，但你的实力我还是认可的。”
顾言知虽然不知道他此行的目的，但还是出入礼貌的停下笔看着他，笑的温和而疏淡。
关雎洲看着顾言知笑容有点心里发怵，他发誓，顾言知这种性格是他最不会应付的了，之前他有意找他麻烦就是，就像拳头打进棉花里。
“总要有一个是我喜欢的吧。”
关雎洲有点不明所以摸不清头绪，但看着顾言知的情绪也知道话里是有故事的，像是突然爱心泛滥，他说：“陪你喝点？”
男人的友情来的突然，或是一场架，或者是一顿饭一盅酒。
顾言知和关雎洲属于后者。
关雎洲也是在那一次知道，顾言知的矜持克制是在骨子里的，他的少言哪怕是在酒后也发挥的淋漓尽致。
酒过三巡，关雎洲双眼也蒙着酒意，状似无意的说起：“因为女人？”
顾言知的酒量不好，哪怕是脑袋昏沉听到这句话也是一个激灵，然后淡淡的嗯了一声。
关雎洲也因此发现了套话的方式，于是低着身子问：“分手？”
“不是。”
“被拒绝了？”
“不是。”
“那是什么？”
“......”
好吧，这条路行不通，那就换个问题。
“喜欢金融？”
“嗯。”
“那为什么当初填物理。”
“我父母不让。”
嗯...好像最近听到很多次那个顾教授给关老头打电话来着，关雎洲突然觉得顾言知有点可怜。
......
就这样顾言知睡着了，关雎洲却犯了愁，把他丢在这里让他睡吧，好像有点缺心眼，但他要怎么把这么个大老爷们搬回去，又搬去哪？
反正第二天早上顾言知是在关雎洲的家里醒来的，他躺在床上而关雎洲躺在地上。
脑海里有印象昨天关雎洲问了些什么，看着抱着胳膊躺在地上的关雎洲，没有什么颜色的嘴唇微抿，然后：“她叫礼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