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神色一切正常
?人与人之间都有一个安全距离。初始时候起码保持在一米之上,随着关系的渐渐加深,不断减短。只有到了极为亲密、极为放心的程度,才会任意接触也无妨。
林滤公主自然不会知道这一理论,而韩苏韩小长史目前脑筋打结、一片空白,更不会注意到。
要知道,一旦放弃掉矜持与戒心,女人可是很可怕的,这种随意而亲密的态度更会让人万劫不复。
无论有再坚定的意志与纯洁的品质也无法与之抗衡,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吧。
韩苏红着脸,右手揽着公主殿下,左手也微微扶着,但依旧无法制止殿下身体的下滑。
燕肃之地贫瘠荒芜,偏偏地界非常宽广。朝廷虽然也花费了大力气修了官道,但严格说起来,这里的官道反而还不如帝京与盛京附近的小路平坦。
从燕州城出来几乎没停过颠簸,而每隔一阵子都还有比较大的颠簸。
本来就担心林滤睡的不安稳了,结果道路偏偏还不如意,韩小长史只好忍着羞窘,也不顾什么男女有别、身份有差之类的,伸手揽住公主殿下,更是侧过身让本来倚在自己肩膀上的公主更靠近自己怀里一点。
反正睡着了——不知道的话,就没关系的吧。quya.org 熊猫小说网
看着近在咫尺林滤殿下的睡颜,长史大人,吞了口唾沫,然后慢慢的转脸看向车尾,厚实的布帘挡住了漠北的风光,也同时挡住了清爽的风,让想要借助风力吹散脸上燥热的小长史暗暗懊恼。
咯噔一下,又是一个大坎儿,韩苏慌忙转过头,微扶公主的左手使了点力,避免睡眠中的公主再次倾斜。
若是再要倾斜的话、倾斜的话……愣愣的看向林滤公主的睡颜,温热的呼吸就在耳边,微痒且让心脏跳动不停,韩苏忍不住的往下看,嘴唇水嫩柔软。
如果,再要倾斜的话。
韩苏下意识的轻轻松开了左手,唇角一片柔软,迷茫的长史大人喃喃自语,同时心内亦是如此对自己解释道:“这个是不可抗拒的。”
还未回过味,一个激灵,赶忙扶住公主,放好。
小长史默默的伸手捂住嘴角,一脸的不可思议与懊悔,厌弃、挣扎、自责,以及怎么也掩盖不了的、小小的欣喜、甜蜜、受宠若惊。
马车快速的驶走,韩小长史缓缓闭上眼睛,将这一分悸动沉入梦乡:我一定会遵守诺言的,这个……只是意外而已。
林滤忽然睁开眼睛,满眼的复杂、羞涩与震惊:这个笨蛋难道不知道习武之人无论多么疲惫都是很警醒的吗?!
还有,那白痴的愚蠢的行为是怎么一回事?什么叫做不可抗拒!
她其实并不是不明白,她也并不迟钝。自自己十三岁以来,无论世家子弟还是外戚之中,那些迷恋的目光、与幼时迥异的态度,她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但是,关于韩苏,她当然也觉察到了情绪有异,只是一时间无法联系到这种事情上而已。
就算宫中听过不少宫女有对食的举动,也有被冷落的宫妃也有此举,甚至因她幼时顽皮,自己亲身都见过一些相称姐妹之间的宫嫔有过密的举动。
但见过和联系自身是两码事。
她虽有意借助此人,但是从未想过真的托付终身,若是要托付也是托付——林滤微微一愣,谁呢?
如果说自六岁时候,便有如此心愿的自己,当初想要在一起的人是皇姐,可那毕竟只是小女孩对长姐的亲情依恋。那如今,若是相约终生的话,是谁呢?
然而她并没有继续思考,也没有追究小长史的大不敬,缓缓的再次躺回自己的位置,在韩苏韩小长史的身上直接睡了大半的旅程,直至回到帝京。
韩苏韩小长史觉得很不自在,自从做了亏心事之后,她就一直不自在,只不过今天尤甚。
好不容易回到帝京了,可公主殿下不但不许侍卫回报京中,还一路绕过了诸家王爷打发出来的耳目,直截了当的回到自家府邸大门前。
回就回吧,可如今这情况又是怎么一回事?
林滤静静站在自家公主府大门前,身后跪着简直要痛哭流涕的门房及公主府侍卫,身前是眼巴巴的看着自己,正等着跟随自己进门的韩小长史,再向后自然是此次护送自己回京的秦王侍卫了。
韩苏又心虚又气弱的顶着自家公主平静的面容、古怪的目光半天,心内惴惴的想着应该不是事发了,过了好几天了呢。
公主殿下终于发了话:“回屋睡觉去,不叫你,谁都不许见!”
长史大人暗暗擦了把汗,期期艾艾的一句一答个“是”,然后不管不顾门房苦涩的嘴脸,屁滚尿流的滚回了自己的琅嬛福地。
“殿下,圣上及各位王爷早吩咐说要传长史大人,大人既然已回京……”门房可怜兮兮的小声回道。
“就说我刚回,身体不适。”林滤一副娇弱疲惫状。
可传的是长史大人……门房刚想回话,林滤公主连刚才晶亮有神的眼睛都黯然憔悴下来,那还是算了吧,公主殿下不适,门房改口。
“谨遵殿下吩咐,殿下还需多多保重。”
“恩。”
而接到公主回府消息的泽兰女官已经满脸担忧激动、快步从府内赶了出来。
忽悠门房过关的公主殿下转身依旧眼睛晶亮有神,边走边对泽兰缓声吩咐道:“无论谁来都不许进到府内内院,传韩大人也挡回去。问到我,就说连续赶路,引发旧疾,目前身体不适,切忌劳心劳力。”
泽兰低声应下。
林滤微微迟疑,语气不明的继续说道:“本宫要休息,没有传唤,无论谁,无论有什么事,都不许打扰。”
泽兰一愣,依旧面无表情应了声“是”。
燕州城回京,韩苏韩小长史奉命睡觉。
而林滤公主殿下将自己关在屋里一整天,没人知道她在做些什么,想些什么。一天之后她开门出来,神色一切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