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纷纷见礼,方才的焦点人物也瞬间变成了两个。
一个是本地主人,益州牧之子刘循,另一个自是名扬蜀地的刘釜。
方才出言的文士,目光扫向了刘釜和刘杉两兄弟,则是在心底冷哼一声,并下意识的拉开了距离。
这莫名其妙的敌意,在入内院时,亦被刘釜察觉,待和刘循稍落两步后,他遂向族兄刘杉问道:“族兄,此人是谁?怎感觉对我等颇不待见?”
刘杉顺着刘釜的目光看去,嘴角带着笑意,压低生声音道:“此人名叫蔡集,原本依靠庞羲,在庞羲为刘使君派往前线,和汉中张鲁对峙后,此人于蜀郡便又转投循公子。
只是此人乃是蜀外来人,于蜀郡无根基财力不说,连带着自身才能也是一般,只会说一些干巴巴的奉承话,循公子自是不喜欢此人!”
刘杉话语一顿,见前面的刘循没有往后看来,又道:“不瞒阿釜,此人当年还为庞羲举荐过安夷令,最后此中职位,为阿釜所获,其心中恐一直积攒着怨气。
而之对吾,自相识一来,即不对付。
不过此人不足为虑,阿釜也不用太多注意!”
刘釜点点头,心道原来是个怀才不遇的小人物,如此张狂的性格,属实难成大事,也就失去了继续探寻的想法。quya.org 熊猫小说网
宴席开始,刘釜刘杉两兄弟,为刘循一左一右的拉着坐在两边,好不羡慕旁人。
宴席之中,除了蔡集那张依旧臭烘烘的脸外,余者都带着笑意,想谈甚欢。
刘釜也为架子,凡有示好举杯敬酒者,他也来者不拒。
宴中,刘循今日似乎特别高兴,借着酒劲,望向刘杉道:“子辰,吾昨日已向蜀郡林太守提议,举荐汝所言的常坚为别部司马,可领一军,林太守已然允诺!只待之到达蜀郡即可上任!”
刘杉在这个时候说出,旁人的有些疑惑,这常坚是谁?
唯有刘釜心中一喜,他自来往成都,于路上时,便和刘杉去信,盼之能接着人脉,给姊婿常坚寻个军职。
前两日从常氏回来,也恰是他让阿姊还有一众外甥,同他一道给姊婿邀之来成都之日,族兄当日来见时,专门透露,其已和刘循说道,刘循正在着手处理。
没想到才没两日,就确定下来。
而于此时趁兴道出,多半是看在了刘杉方才送的琉璃份上,当然,也不乏向他示好的意思。
刘杉默不作声的看了眼刘釜,起身致谢道:“有劳循公子了!”
刘循大手一会,专门看向刘釜,豪爽的笑道:“二君能与吾刘循为友,且来参加酒宴,就是看得起吾刘循。包括季安,以后若有所需帮助,尽可直言!”
刘釜回道:“循公子豪爽,釜再敬循公子一杯!”
宴席上,再次觥筹交错。
当酒宴快要结束时,互听有一个声音从院外传来。
“兄长今日之宴,没邀小弟,小弟不请自来,兄长不会怪罪吧?”
在刘循府上下人匆忙通传而来的脚步中,一行四人从外院直接创来。
刘循看了眼来者,向下人挥了挥手,示意之下去,然后眯着眼看向来者,道:“阿纬,汝不是受父命,去往广汉了吗?是何时回来的,为兄怎么不知道?”
刘釜正看着面前一个儒雅的青年,已然猜到对方可能是谁时,族兄刘杉轻轻在之耳边说了声“刘使君二子刘阐”。
刘循和刘阐,两人非是同母兄弟,自父亲刘璋为益州之主的这两年,二人手下自是聚集了不少人,明争暗斗不少。
且从个人性格来说,刘循好钱财,武力非凡,在军中支持者不少,其个人一喜欢结交如刘杉这等益州本地士族。
而刘阐性情温雅,为人恭顺,颇有仁爱之风,好与东州士交好。因此性格,旁人也说刘阐多像刘璋。
为此,刘循虽为长子,但私下底,刘璋对刘阐也多偏爱些。
至于说刘循不知道刘阐这个弟弟回来,明白人都知道这是骗人。左右是两兄弟私底下关系不太好,遂没打算请来。
没想到刘阐自己上门了,刘循心中吃惊,心有怒意,但面色平平的问道。
与性格喜欢外露的刘循不同,刘阐心思缜密,为人很有城府,面上依旧带着笑,其目光一扫众人,最后在刘釜的脸上微微一顿,道:“小弟是昨日刚刚回来,兄长不知道也没关系,只畔吾等能赶上酒宴。”
他右手往后一招,迅速有个仆人递来一个宽大的锦盒。
刘阐当着众人的面打开,只见里面是一把明晃晃的长刀,于烛火之下,分外刺眼。
厅舍内,不乏识货之人,直接叫了一声“好刀”。
刘阐将之递到了刘循手中,道:“此为小弟前几日不久刚得到的一柄宝刀,便当做礼物,赠予兄长了!”
刘循面色一松,拿出宝刀,握在手里,爱不释手。
至于对弟弟刘阐的突兀闯进,他心中也就不计较了。
“索性宴会还没结束,阿纬也一同入座吧!”
案几上的位次自然重新调整。
在此过程中,刘阐也开始向厅舍内的来人打招呼,余者也是行礼致意。
当到达刘釜身前时,刘阐的态度更加宽和道:“原来阁下便是刘季安!久仰大名!
素闻君学识渊博,能力非凡,以后于成都,要多走动走动才是!”
刘釜瞥了眼旁边神色不太好的刘循,话里打起了太极拳:“阐公子谬赞,刘某不过是一介凡人,学问自是一般,可没传闻中那么厉害,但若阐公子有所指点,刘某一定请教!”
对刘釜的回语,刘阐丝毫不介意,反之是念叨起了景毅之逝,面上露出怀念和惋惜之色,这是明显拉拢关系了!
后半部分的酒宴,因各有心思,自是吃的平淡。
一行人从刘循府上离开,夜色已深。
刘阐本邀刘釜同车相谈,但刘釜以醉酒为借口,同族兄刘杉坐着牛车返回住处。
到了住舍,刘釜哪有醉意,只是喝酒上脸罢了。
让虎头端来茶水,二兄弟坐在塌上,便相互聊起今日这场诡异的酒宴。
对刘釜今夜作为,刘杉忍不住赞道:“阿釜今日所为,于循公子心中自是上一个台阶,循公子此人最憎恶的,便是墙头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