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七章 父母的复仇二

即便废了一条腿,燕南荣也仍想活下去,北郡城······北郡城还等着他回去!

额上青筋全数暴起,他拼了命地忍痛往唐勉那边喊道:“唐将军,你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三国联盟被北狄这起子小人破坏吗?”

唐勉看着他,只道:“燕平郡王,这是你们北狄之间的内斗,与我何干啊?而且,我唐勉只是明凰陛下身边的一条狗,可担不起你这一声将军。”

原来唐勉还记得燕南荣曾经对明凰的无礼发言!以及其私底下暗讽韩鸣舞利用美色笼络忠犬,这忠犬说的便是唐勉。一切的一切唐勉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燕南荣看不起他倒也罢了。

唐勉最恨的,便是燕南荣往他心中至高无上的女神——韩鸣舞泼脏水!哪怕韩鸣舞从前确实有过引诱手段,但唐勉还是不允许任何人辱没韩鸣舞!

所以,他对眼前狼狈又凄惨的燕南荣没有一丝丝怜悯,更甚至觉得耶律迪古对燕南荣做的,甚为大快人心!

燕南荣知他心思,于是连忙将手中的密信奋力丢到他的脚下,道:“我的生死与你无关,那你的明凰陛下呢?北狄和璃冰早有勾结!我就是现在死了,你们的明凰只怕也要陪我上黄泉路!哈哈哈哈······啊啊啊啊!!!”cizi.org 永恒小说网

燕南荣狂笑间,耶律迪古又是轻轻拨动射日弓,这一次,无形弦气直接将他的双臂,剩余完好的腿全部斩断!一时间浓浓的血腥味四散飘来,扑鼻燎目,群马皆惊!

可此刻唐勉已经被密信中的内容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看着看着,他的双手微微颤抖起来,细小鄙陋的的眼睛也因为不相信,不断睁大,似要努力看清信上的字眼!

“黄泉路上,得世上绝美作伴,我也不算太亏······”倒在血泊里的燕南荣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他知道自己这回是真的玩完了,和自己的大哥一样,死在这红叶谷中!

好不甘心啊,我还没有夺回北郡城!

风流一世,亦毁于风流。失血过多的燕南荣只觉得自己累极了,这样静静躺着,竟是前所未有的平静愉悦。

精神恍惚中,燕南荣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哥哥燕南丰,他就静静地站在他面前,笑容和煦,又朝他伸出了一只手。他的身边还站着一抹熟悉的紫衣,那人看不清面孔,可燕南荣却觉得那人定也是露出如兄长一般和蔼的微笑。

燕南荣嘴角一勾,回以同样的微笑,缓缓把手搭了上去······

周围的黑鸦忽然啼鸣了几声,扑腾翅膀飞走的声音在寂静的谷中听得尤为清楚。血泊中的男子开始逐渐僵硬,离世前的微笑永远定格在他无比年轻的面孔上,无人哀悼,无人惋惜,唯有谷中许久未散的血气证明着他也曾是一个活生生的生命。

然而燕南荣的惨况并没有平息耶律迪古的怒气,只见耶律迪古仍旧用射日弓不断破坏着他的尸身,好似想叫他尸骨无存!一边嘴里骂道:“狗杂种,连几道小弦气都挨不了!赫赫可是为了你,被人射成一个刺猬啊······”

另一边,唐勉号令一万多名神风骑即刻赶回北狄皇城!不管这封信是真是假,他都要立刻赶回去,韩鸣舞那就是他的命啊!她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

见唐勉问也不问一声,转身便要离开,耶律迪古微微一挥手,北狄的士兵便整整齐齐,按计划那般,将唐勉等人围在其中。

面对唐勉阴寒的冷笑,耶律迪古只道:“唐将军,束手就擒吧。”

“哦?凭什么?”

“你们神风骑不到二万人,我们北狄的雄鹰却有五万之余,这仗还用得着打么?”地上燕南荣已然变成一滩看不出形状,血肉模糊的泥泞。耶律迪古细细擦拭着射日弓,却没有把其放入宝箱的意思,忽地又把射日弓对准了包围圈中的唐勉,道:“还是,唐将军也想试试我这北狄神弓?”

唐勉冷冷一笑,沙哑的声音里满满都是不屑:“射日弓虽为天下第一神弓,可若没有习得匹配的功法,射日神弓一半的威力都发挥不不来,就像你现在一样。”

“哈哈哈哈······”耶律迪古笑了,只道:“不错,射日弓的功法本将军却是还未彻底参透,但那又如何?难道没了神弓,北狄的雄鹰还抓不了你们这一万多只兔子?!笑话!”

唐勉目光阴冷,宛如诅咒一般盯着耶律迪古,眼中除了鄙夷还是鄙夷,根本没有一丝投降的意思。

见此耶律迪古也不打算跟他们客气了:“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挥了挥手,北狄士兵开始逼进唐勉等人······只是耶律迪古没有等到想象中不费吹灰之力的胜利画面,而是自己人一声声的夺命嚎叫!

只见众人地底下竟突然塌陷,一个又一个的黑色魇儡从底下钻出来,守卫在神风骑前面,它们个个张着血盆大口,动作比发了狂的猿猴还要敏捷凶残,对着北狄士兵拼命撕咬!

“你的士兵在我的魇儡面前,连纸娃娃都不如。”唐勉邪恶地笑着,随意地往地上一挥袖子,更多的五魂魇儡从底下爬了出来!还有谷中周围的藤蔓也开始萌生出了木儡,它们的手臂化作长长的荆棘,直卷起一拨又一拨的北狄士兵,又狂躁地摔到地上······

可恶!耶律迪古咬牙切齿,没想到唐勉动手竟然这么快,他甚至不知道他是何时布下这一切的。

不过魇儡再凶残,他们的正主儿却只有一个!

耶律迪古指着包围中心的唐勉,厉声喊道:“大家不要怕,只要杀了妖人,这些妖术自然就会破解!”

说着,他拿起射日弓,连发数道弦气,打向面前的木儡,土儡,又拈了双弦,对准了混乱中的唐勉!

唐勉眼疾手快,当即指定一只强大的土儡挡在自己面前,那射日弦气哪怕再凶残,打在土性魇儡身上,也只是像一道飞速掠进黑暗世界的白光,转瞬既逝,再无踪影!

“怎么会······”耶律迪古讶异地看着完好无损的黑色魇儡,这时唐勉露出一个邪恶的微笑,就见土性魇儡的双目突然射出两道白光,一气破混沌,双华杀不尽!

白光径直掠过战场,所到之处惨叫迭起,耶律迪古猝不及防,亦被这魇儡所反射的神弓弦气击中,当即受了重伤!

“将军!”耶律迪古受伤,北狄士兵大受打击,从前也见这其貌不扬的小个子使用五魂魇儡秘书,可从未觉得这些奇怪丑陋的生物能够如此可怕。而今亲自对上了才明白,为什么驹风只带了两万人不到北上,只要有唐勉在,一只魇儡可抵得百卒!

耶律迪古满头大汗,暗道自己还是轻敌了。射日弓的功法他还未完全学成,不该如此自满直接对上驹风神风骑!

事已至此,耶律迪古只能硬着头皮正面上了,他咬牙传令下去,道:“不能让他们回皇城······”

而此时,在五魂魇儡的大开杀戒下,神风骑终于找到了一条突围的路,他们骑着驹风最快的战马,在红叶谷中急急而奔,北狄人契而不舍,紧随其后······

耶律迪古亦对唐勉紧追而去,一手受伤抬不起来,他便搭弓在胸前,用牙咬着弓上的细弦!弦绷弦离,所发出的固然是刚猛无匹的气劲,然而余劲太强,耶律迪古的嘴角也因此裂开,血流不止!

撤退途中,唐勉周围的魇儡,神风骑的层层保护没有消减半分,耶律迪古一看暂时没有机会,便把气都撒在没有掩蔽物的神风骑身上!

耶律迪古不顾己身,硬是想要把驹风的这伙人留在这里,战场不断迁移,不知不觉,两队人马已从红叶谷内拼杀到了谷外······

此时天灰蒙蒙,清亮陡生,曾经青峦叠翠的峡谷如今仍剩下久久挥之不去浓浓的熏烟气息。峡谷中,半山腰上,卡那与黑魔龙王两派的人战斗也已经结束。

横七竖八的尸堆满了整座山丘,北狄人,义德师,还有紫麒铁蹄······等到贺王解决了外面的义德师,冲进峡谷搜索,眼前的一幕直令他寒毛竖起!

本来整个峡谷既是战场,尸体遍地也没什么好惊异的。然而唯独有一座山上,山上阵亡的将士死状当是极惨——或四分五裂,或拦腰斩断,总之七零八落,竟没一个留下全尸!他们的血液汇成了一簇又一簇的小溪,从山上流下,整座山俨然成了炼狱才有的可怖尸山······

紫麒长生从前晕血,后来自己自愈,可面对眼前如此惨烈的战况,他胃酸翻涌,一阵头晕目眩,竟觉得自己晕血的毛病又要犯了。

“青······青桐,我的老毛病好像重新发作了······”

曲青桐看出他心中疑惑与难受,连忙扶住他,偷偷给他穿了些真气,道:“不是晕血,怪只怪上古魔龙留下的气息过于强大,你身体本就虚弱,自然抵御不了魔气侵袭。”

这股魔气夹杂着无数信息,繁杂,混乱,若换做是寻常没有练武修心的人进入此地,心神只怕会受到更大的影响,乃至于入魔!

紫麒长生顶着压力找了一圈,发现现场北狄士兵全军覆没,卡那将军除了留下一柄染血的弯刀便再没有留下任何东西,想来也是遭遇了不测。

“糟糕,看来韩于天是彻底入了魔······”长生越看越觉心惊,又问道:“你说月昙姐姐能对付得了这种魔物吗?”

曲青桐沉默着,韩于天的身体,心性,实力,早不能以常人眼光来判断。一个是非人非魔,一个是半神之体,很难说他两个谁更强大。

一会儿,一名士兵侦查完现场,跑到贺王面前禀告道:“陛下,虽然有一小队义德师故作诱饵,往东北方退离,可黑魔龙王应该是带多数残部往正北方向逃了。”

“韩姑娘果然料事如神。”曲青桐高兴道:“她早在那边布置好了一切,我相信黑魔龙王插翅难逃。”

“不行,我还是不放心。青桐,我们也要过去看看。”说着紫麒长生便飞快地下了山,骑了一匹快马,领着一干不需要善后的紫麒王师直追正北方······

平原上,韩于天带着余下一万义德师策马狂奔,疾风呼啸,啸不尽心中悲苦愤怒。

只见韩于天一头怒发被风吹得凌乱不堪,他的双目不再血一般通红,面上沾染的血迹却早已干结成块,难以拨下。他身后背负的魔剑仍自蒸腾着缕缕黑气,似在警告着所有人,不要随意挑战他。

韩于天沉默着,身后毅然跟随他的义德师也沉默着。此时他们还未能完全从刚才疯狂的厮杀氛中走出来,只记得昨天晚上,山是黑的,天却是被地上的火光生生映成了红色,亦或者是血光······

士兵们望着德王后背的魔剑,恍恍惚惚间,他们好像看到了跪倒在地上的自己:当时的韩于天大开杀戒,杀红了眼,杀没了理智,甚至开始波及伤害自己人!

他们试图唤醒韩于天,可是没用,他还是疯狂屠戮着自己的士兵!到最后,他们亦最谦卑的姿态,匍匐在地上,称赞魔龙的威名······最终,他们逃过了一劫,韩于天也凭着一柄可怕的魔剑,生生把紫麒王师,北狄人杀成一条血路,义德师也紧跟着冲出了峡谷······

虽说是逃出生天,可死伤大半的义德师这会儿信念却遭遇了极大的动摇,曾几何时他们是如此崇敬信任着德王韩于天,因为敬爱,所以臣服。

阴影再一次深深烙进他们心中,义德师此时终于明白,如今的他们只是因为恐惧而拜,因为无法反抗而追随······

越是往北,迎面而来的狂风也就越来越大,气温也越来越冷,一会儿疲惫不堪的义德师纷纷惊奇地发现,风中竟夹杂着细微的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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