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燕南荣的人马也都赶了上来,团团围住韩月昙的马车,燕南荣手一挥,几个人马顿时会意连带把紫瑞狐犹一行人也包围起来。曲青桐面若冰霜地盯着他们,目光冷冽得好像在看死人一般,她一声不吭等待着紫瑞狐犹的指令。
耶律珂秋狠狠地用鞭子抽打着韩府车夫,逼问道:“快说!你家主子跑去哪了!”
那车夫也是忠心老实之人,他一边用手挡住耶律珂秋凌厉的鞭子,一边咬紧牙关道:“小姐她们,早跳马车跑了!你就是把我打死在这里,我也不知道呀······”
“不知道?那我就慢慢折磨死你,再送你到下面阎罗殿为你家主子效忠!”
“唰”的一声,耶律珂秋抽出身边护卫的一把弯刀,寒光烁烁地走到车夫面前。
韩月昙听到耶律珂秋要杀人心中大急,她本以为耶律珂秋他们一旦发现马车内没有她的踪影,便会马不停蹄继续往皇宫方向追赶而去,却没想到耶律珂秋会迁怒他人,连无辜的车夫都不肯放过!
“那个狐狸精到底躲去哪里了?你说是不说?”耶律珂秋拿着弯刀,在跪坐在地上的车夫脸上比划着,“她既不顾你的死活留你在此为饵,你又何必替她遮掩行踪?”
车夫无所畏惧道:“我们小姐金枝玉叶,岂是我这等卑贱奴才的性命可能比的!我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说完他誓死如归地闭上眼睛。
“哈哈哈,有点意思。我就不信了,还真的有人为了那个狐狸精连死都不怕!”耶律珂秋哈哈大笑,弯刀高高举起。
她连忙松开捂着紫瑞狐犹的手,檀口微张刚想制止耶律珂秋的暴行,只见紫瑞狐犹突然起身,动作轻柔而迅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一举把韩月昙反压在榻!
韩月昙全部的精神都放在外面,分神间没有一丝防备,等她回过神来二人的位置已经互换。
她刚要开口,就被他捂住了口鼻,冰凉的手心触碰到韩月昙的嘴唇,她身体一个激灵就想挣扎起来,却被紫瑞狐犹一手按住肩膀,手脚被他压住,动弹不得一丁点!
她不停地挣扎着,想要撞开紫瑞狐犹,然而紫瑞狐犹只是轻轻一掌就把她抵在榻上,而她竟一点也使不出力气来!
“月昙姐姐?”紫瑞长生终于看到了那名让他觉得熟悉的女子正面。他刚想欢呼雀跃外面就传来了一声震耳欲聋的惨叫!
“啊!”的一声,车夫的惨叫在山间徐徐回荡,余音许久未散,听得众人心头一紧!
韩月昙一阵阵心慌,只听到外面车夫不停地喘着粗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韩月昙心中着急,不停地想要挣扎顶开紫瑞狐犹,又听见耶律珂秋说道:“你不是很有骨气吗?刚才马鞭打得你皮开肉绽的,也没见你叫啊!怎么,被砍掉一只手臂很痛嘛?”
闻言,马车里紫瑞长生与桃杏的身子同时一抖。而韩月昙更是瞳孔瞬间放大,若不是被紫瑞狐犹捂住了嘴,此时她必定破口大骂,骂耶律珂秋手段恶毒,还要骂阻止她出去的紫瑞狐犹!
她不可置信地盯着紫瑞狐犹,那俊美绝尘的平静面孔上此时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之情。她睁大了眼睛看着他,无声指控着。
这时,马车外面又传来车夫的惨叫声!
韩月昙顿时心头一凉!
“呀!两只手都没有了呢!你说,你没有了手臂还怎么驱赶马车呢?”耶律珂秋自言自语道,她拖着染血的弯刀,绕着地上失去双臂痛苦不堪的车夫缓缓而行,“下一刀要夺去你哪里好呢?”
桃杏眼睛瞪得极大,她眼泪汪汪地捂着嘴,生怕惊惧交加之下没忍住尖叫出声来,让外面的耶律珂秋听到!
她本能求助地看向韩月昙,只见韩月昙依旧被紫瑞狐犹紧紧压在身下,被压制住的双手紧紧握拳,白晰的手上青筋暴起,好像在诉说着这双手的主人有多么地愤怒不甘。
“大哥·····要不然你还是先把月昙姐姐放开一下?”紫瑞长生从没见过韩月昙如此愤怒的脸,有些担忧,于是小声提议道。
紫瑞狐犹一直看着下面的韩月昙,他看了一眼那张怒气蒸腾,红白交加的小脸,随后微微侧过头,没有一丝异样情绪地对紫瑞长生说道:“放开她,让她跑出去送死吗?”
“呃······”紫瑞长生犹豫不决。
“啊!!!”车夫第三次惨叫出声,一条腿又被耶律珂秋砍断,血流如注,他躺在一片血泊之中慢慢地等待着死亡来临。
那刀不但砍去了车夫的一脚双臂,也是在韩月昙心上剜了三下,每一下都让她恨不自已,悲愤难平!这股恨意更被紫瑞狐犹堵着抒发不得,紫瑞狐犹见她目露凶光,捂住她嘴巴的手掌微微松了松。
机会来之不易,只见韩月昙突然狠狠地一口咬住他的手心肉,牙齿深深陷没到肉里,她嘴里涌出几缕浓浓的铁锈味,嫣红的鲜血流了出来,落在她娇嫩的唇瓣上,艳丽不可方物。
她咬得如此狠,心想玉衡公子这下子怎么也该放开她了!没想到紫瑞狐犹身形一动不动,韩月昙咬住他的手不肯松嘴,她努力抬起眼,却只见到紫瑞狐犹的脸上看不到一丝疼痛之感。
紫瑞狐犹对上她探究的目光,那双仿佛包含着星辰大海,深不可测又美得令人窒息的双眼深深把她吸了进去,韩月昙神魂昏眩,突然想起来,这双眼睛她曾在夜晚的长宁街上见过!
他就是那个······给她算命的面具男!韩月昙震惊不已,咬着他的口也松了下来。见此,紫瑞狐犹慢慢低下头来在她惊慌的目光中凑到她小巧玲珑的耳垂旁边,小声说道:“咬得不累吗?你就是出去了又能如何,他们同样不会放过你的车夫。”
韩月昙目光一冷,心一下子跌到谷底,她又何尝不知道?可是,让她躲在马车里苟且偷生,看着无辜的人被她连累,这种感觉让她痛苦羞耻,还不如杀了她要来得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