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城州衙前,戴宗,穆弘两个听到眼前这个大汉便是‘打虎’武松,顿时肃然起敬,紧忙上前见礼。
武松也不敢托大,慌忙回了礼。
宋江在一旁,见三人客气,抚髯而笑,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见三人见礼完毕,宋江才呵呵一笑,上前一步道。
“不知戴院长,穆兄弟可有时间,陪我与二郎兄弟痛饮几杯?”
戴宗,穆弘两人闻言大喜,都道。
“如此最好!”
四人说笑着,便望城外琵琶亭上来。
此时已是傍晚时分,正是饭口,琵琶亭上几副大座头中,都已坐满了人。只有零星的几个小座头,还有空闲。
那亭子酒保自是认得戴宗戴院长,远远看到一行人过来,紧忙迎了上去。
“院长来了。”
“嗯!……”
戴宗哼了一声,看了看已经坐满的大座头,皱了皱眉头,道。
“我的伴当多,你去寻个大座头与我们吃些酒。”
“这……”
酒保闻言有些傻眼,不过也不敢得罪戴宗,急忙应道。
“小人理会得。”
说罢,便殷勤的引着戴宗几人进了亭子。酒保告了声罪,转身进了一个大座头中。
只见那座头上,先有一人在那里占了。那人生得八尺来长,淡黄骨查脸,一双鲜眼,没根髭髯。头上一顶猪嘴头巾,脑后两个太府金不换纽丝铜环。身上一领皂绸衫,腰系一条白搭膊,下面腿絣护膝,八搭麻鞋。桌子边倚着根短棒,横头上放着个衣包。
那酒保进了那汉的座头,赔罪似的一笑,对着那汉客气道。
“有劳上下,挪借这副大座头与里面那个大官人的伴当坐一坐。”
那汉原本正在吃酒,许是恼怒酒保打扰,突然发作起来,一拍桌子,怒声喝道。
“也有个先来后到!什么官人,要换座头!老爷偏就不换!”
这汉子这么一发作,亭子上的其他人也不禁望了过来,这可气坏了穆弘。想他‘没遮拦’在揭阳镇时,哪有人敢如此对他。那汉子话音刚落,穆弘大叫一声。
“大胆!安敢无礼!”
便要上前厮并。
好在宋江在一旁,急忙拉住了穆弘,道。
“由他便了,兄弟莫与他一般见识。”
那汉见穆弘发作,倒也不怕,反而看着穆弘,宋江几人冷笑,大有挑衅的意味。
那酒保也没想到,原本不过一件普通小事,会被这汉子闹将起来。看着戴宗已经阴沉的脸,酒保咽了咽口水,继续陪着小心,道。
“上下,周全小人的买卖,换一换有何妨?”
那汉没想到,自己已然发作,这酒保还在这里与自己计较,顿时大怒,桌子拍的山响,大声喝道。
“你这鸟男女,好不识人,欺负老爷独自一个,要换座头。便是赵官家,老爷也不换。再纠缠,大脖子拳不认得你。”
那汉这话一出口,武松,宋江便摇了摇头,知道这汉子应该是个跑江湖的莽汉了。
那酒保也被这汉子几句话唬住了,吞了吞口水,道。
“小……小人又不曾多说什么!”
那汉见自己吓住了酒保,似乎很是得意,冷哼一声,喝道。
“哼!量你这厮也不敢说什么!”
武松闻言皱了皱眉头,原本他也不想与这汉子计较,不过见这汉子出言不逊,哪里忍耐得住,上前一步,说道。
“兀那汉子!你也鸟强,不换便罢,没可得鸟吓他。”
那汉子原本吓住了酒保,自以为露了脸,正在洋洋得意,猛地听到武松的话,顿时大怒,跳将起来,绰了短棒在手里,一指宋江等人大喝道。
“我自骂他,要你多管!老爷天下只让的两个人,其余的都把来做脚底下的泥。”
武松见状这汉虽然嘴上叫嚣的厉害,不过表情却是一副色厉内荏的样子,不由一笑。他武二郎何许人物,岂会被人吓住。微微一笑,也不拿武器,只是赤手空拳,便要教训一下,这个口吐狂言的汉子。
宋江却被这汉子的狂妄,引来了兴趣,横手拦住了想要上前的武松,看着那汉子问道。
“兀那汉子,我且问你,你天下只让的是哪两个人?”
那汉子见武松被宋江拦了下来,也是长出了口气。毕竟武松长的细腰乍臂,一看便是一副不好惹的身板。那汉子虽然狂妄,不过也有自知之明。
只是如今大气已经吹出去了,那汉子自不会再认怂了。听了宋江的话,满不在乎的道。
“我说与你,莫要惊吓呆你!”
宋江闻言呵呵一笑,摆摆手道。
“愿闻那两个好汉大名。”
那汉子道。
“一个是沧州横海郡柴世宗的孙子,唤作‘小旋风’柴进柴大官人。”
宋江,武松两个都曾受过柴大官人恩惠,此刻听闻这汉子的话,暗中点了点头,两人相视一笑。戴宗和穆弘虽未见过柴进,不过也在江湖听闻过此人,故而都未出言说什么。
“那一个是谁?”
宋江见这汉说完一个后,便停了下来,有些好奇的追问道。
那汉听罢,撇了撇嘴,道。
“这一个又是个有奢遮的,是郓城县押司山东‘及时雨’‘呼保义’宋公明。”
“呵呵……”
听到这汉子的话,武松,穆弘,戴宗也都放下了戒备,只是看着宋江发笑。
宋江也是摇摇头,一脸苦笑。
那汉见自己说完,对面几人只是笑,以为他们嘲笑自己,顿时莽性上来了,大喝道。
“老爷只除这两个,便是大宋皇帝,也不怕他!”
宋江听这大汉越说越不像话,急忙摆摆手道。
“你且住,我问你。你既说起这两个人,我却都认得。你在那里与他两个厮会?”
那大汉一愣,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宋江。 他没想到,这柴进,宋江都是山东,河北的好汉,竟然在千里之外的江州,也有人知晓他们的名号。
不过那汉子倒也没有多想,见宋江面色不似有伪,便又说道。
“你既认得,我不说谎,三年前在柴大官人庄上住了四个月有余,只是不曾见得宋公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