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段景住,谢过柴大官人!”
柴进,张枫一行人,刚回到柴进庄上,那个盗马贼段景住,急忙跪倒在地,对着柴进拜谢道。
他不是傻子,哪能不知道,今日如若没有柴进,自己那匹黑马‘乌云追月’必将不保。
柴进呵呵一笑,不在意的挥挥手。说实话,今日之事,他就是得到了报告才去的。不过却不是为了段景住,一个小小的盗马贼,还入不了柴大官人的法眼。
今日他前去,只是为了沧州马市,毕竟沧州是他柴进大本营,他不允许有人在他的地盘闹事。
不想,一旁的张枫,听到段景住的话,却一笑,道。
“段景住,……‘金毛犬’?”
“啊!……”
段景住一愣,他没想到,在这‘小旋风’柴进的府上,还有人认识自己。
段景住看着张枫,虽然不知道这位一开始便帮了自己的人是谁,不过看柴进对待张枫的态度,便知道张枫必定也是身份不俗,故而不敢有丝毫怠慢,紧忙躬身施礼道。
“官人认识小人,不错小人正是‘金毛犬’段景住。”
柴进也有些奇怪,不明白张枫一个梁山寨主,怎么会认识一个北地的盗马贼,不由的好奇问道。
“怎么,贤弟认识这汉子?”
张枫点了点头,笑道。
“兄长请看,此人赤发黄须, 因此被人称为‘金毛犬’。祖贯涿州人气,平生只靠去北地盗马为生。呵呵,怎样,‘金毛犬’我说的可对?”
“我那爷!你是何人?”
段景住一声惊呼。他没想到,眼前这人竟然一口道破了自己的底细。
看着惊慌的段景住,张枫摇了摇头,并未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笑着问道。
“段景住,我有意许你一把交椅,不知你意下如何?”
段景住看着张枫,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张枫的话让他有些迷糊,这是哪跟哪啊,什么就一把交椅,段景住根本就不明白张枫的话。
“你……好汉是哪位?”
段景住虽然不知道张枫是什么人,不过从张枫的话中,也听出了些许意思,知道张枫必是绿林中哪个山头的好汉,故而不敢得罪,小心翼翼的问道。
张枫闻言一拍脑门,都怪自己太过心急了,竟忘了自我介绍了。不由的摇摇头,笑道。
“小可张枫!”
“张枫……张枫,……‘玉饕餮’张枫!梁……梁山寨主张枫!”
一开始段景住只觉得张枫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不过也并未往其他地方去想,直到在心里念叨了几遍,才猛然一惊,瞪大了双眼,一脸不可置信的盯向张枫。
“哈哈……”
段景住本身便长的骨瘦形粗,此时又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一双小眼瞪得溜圆,不免有些滑稽,引得堂上的众人大笑。
“你这汉子倒是有趣,眼前这个好汉,不是梁山泊的张枫哥哥,又是哪个!”
武松也被段景住逗笑了,摇摇头,道。
“我那爷啊!……”
听到武松的话,段景住一声惊叫。竟然‘噗通’一声,直接跪到了张枫面前,忙不迭的叫道。
“愿意!小的愿意!愿意!…………”
没有办法,如果把江湖比作一个金字塔,张枫,柴进如果是这金字塔顶尖的存在,那么,像段景住这样的盗马贼,便是金字塔最最最底层的存在。
如今,自己竟然被绿林大佬,水泊梁山的寨主亲自邀请入伙,对于段景住来说,无异是个天大的馅饼,直接砸到了自己头上。
段景住只觉一股巨大的幸福,直冲脑门,脑袋一热,便有些口不择言道。
“小人愿意将这匹‘乌云追月’进献与头领,权表我进身之意!……”
“呵呵……,景住兄弟快快请起!”
张枫呵呵一笑,伸手扶起了段景住。
看着满脸激动的段景住,张枫也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段景住虽然是个盗马贼,不过此人常年混迹于北地,对北地大辽甚是熟悉。水浒传中,宋江奉命攻打大辽,开战前,便询问过此人的意见。
如今自己收了此人,对梁山大有益处。
焦挺见山寨又收了一位好汉,自打心眼里高兴。他本就是江湖底层汉子,倒也没有看不起段景住的意思。只是听了段景住的话有趣,忍不住呵呵一笑道。
“景住兄弟,那匹马可是价值五千贯,你这开口便要送人,未免太大方些了吧?”
段景住并不认识焦挺,不过也知道此人在马市时,帮了自己大忙。所以见焦挺开口了,紧忙抱了抱拳道。
“哥哥不知,那五千贯钱只是小弟唬他们的,那匹宝马不过值个两……两…………”
原本说的眉飞色舞的段景住,不知想到了什么,急忙止住了话头,面色也变的有些惊恐。
原来段景住是突然想到,自己那匹‘乌云追月’已经被柴进定下,理应便是柴进之物了。偏偏自己刚刚一时兴奋,又把那匹马进献与张枫,这不是明摆着得罪柴进嘛。
想到这里,段景住恨不得扇自己一个嘴巴。
不过柴进对此毫却不在意,毕竟对于段景住来说,那匹马已经是他全部价值的体现了。不过对于柴进来说,一匹马只是一匹马,区区几千贯钱,根本值不得什么。
不过听了段景住的话,柴进却好像想到了什么,眼前一亮,笑道。
“如此正好,我这庄子靠近北地,平日里不少马贩来往。这些年我也寻得了一些好马,不若便挑出十匹来,一并送与贤弟。”
张枫听罢,心中也是一惊。他知道柴进乃是好马之人,他柴大官人口中的好马,定是价格不菲。张枫哪里肯受,急忙说道。
“不可!君子不夺人所好。这些宝马都是大官人耗费心血所得,小弟怎肯白受!”
柴进却是嘿嘿一笑,不在意的摆手道。
“贤弟莫要推辞,自古道‘宝马赠英雄’。这些都是北地来的良驹,整日与我这个闲人打猎,甚是浪费。倒不如随着各位好汉征战沙场,物尽其用,才不辜负它们的价值!”
柴进说完,见张枫还想说什么,急忙一摆手,笑着说道。
“此事便这么定了,贤弟也再莫要推辞。这些俗物,不值得你我在此做小女儿状!”
“这……,好吧!如此小弟便谢过大官人了。”
见柴进如此坚持,张枫略一迟疑,便笑着点了点头,对着柴进拱了拱手,道谢道。
其实他也知道,柴进这次之所以要送他好马,也是为了以此来维持与梁山泊的关系。毕竟如今的梁山已经不是王伦那时的梁山了,真要溯起渊源,与他柴大官人已经没有多少情分了。
果然,听到张枫同意了,柴进大喜。直比得了那匹宝马,不知高兴了多少。急忙吩咐下人备酒。
起先张枫听到柴进吩咐摆宴,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不过随即反应过来,一脸喜色的盯着柴进道。
“大官人的身体痊愈了?”
“哈哈……,痊愈了,痊愈了,有劳贤弟记挂了。哈哈……,托贤弟的福,今早,安神医已把愚兄的‘禁酒令’解除了!哈哈…………”
柴进大笑着,他之所以如此高兴,是因为这次安道全不但治好他的风寒,还把他身上的一些暗疾,也医治好了。
“如此,确实值得庆祝一番!”
“哈哈……值得!值得!哈哈……”
史进,焦挺几人也说些恭喜的话,柴进一一笑着应对着。不一会儿,下人禀报宴席已备好。
柴进急忙请众人后堂入座。其他人还好,只有段景住兴奋异常,心中直呼这次沧州是来对了。
因为他知道,如果不是自己被张枫看重,上了梁山。以自己一个盗马贼,哪里会有机会和柴进同席而坐。
众人说笑着,正喝的热闹,突然府中下人来报,直说邓飞邓头领回来了。
“什么!邓飞……哥哥,回来了!”
武松正在吃酒,闻言只觉的手一抖,酒杯掉到了桌子上,这个威风凛凛的八尺大汉,身体竟然不自觉的微微颤抖了起来。
柴进此时也知武松的心情,故而也未见怪,只是挥挥手,打发下人下去了。
少刻间,风尘仆仆的邓飞,便急匆匆的走进了后堂。先与张枫,柴进见过礼后,不待邓飞再说什么,武松便站起身来,看着邓飞,嘴唇微微抖动道。
“邓飞哥哥,小弟……小弟……清河……那……可好?”
正所谓‘近乡情怯’,此刻看着邓飞,武松心中又怕邓飞嘴里的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以至于,武松这么一个无畏的汉子,此时连话都有些说不清楚了。
好在邓飞知道他的心情,也不以为意。看着武松一笑,道。
“好,都好!哈哈,二郎兄弟不知,那日与你相争那厮未死,被人救得活了。只是胡乱赔偿了些钱,如今你那官司,早就了了。”
“太好了!”
听到邓飞得话,武松忍不住心中一喜。
他到底只是个热血青年,与那些江湖汉子不同,武松从未想过亡命天涯,他不过只想回到家乡清河县,过他的安稳日子。
所以,当听说自己并未打死人,武松的第一反应,便是长长松了一口气。不过又听到邓飞说赔偿些银钱,武松的心中又不由的一紧。
如若是以前,热血青年武松,哪里会考虑他人。在他看来,自己喝酒闹事,自己哥哥武大在后赔礼道歉,搭人情,赔银子,都是理所应当的。
不过,在和张枫在一起的这段日子,他也想明白了许多。知道自己从小便是被哥哥拉扯大的,长大后,也是四处惹事,从来没有叫哥哥省心过。
如今犯了案子,也是自己跑了,还要哥哥给自己擦屁股。不禁有些自责,红着眼,问道。
“邓飞哥哥,如今我那兄长……可好?”
“好,好,一切都好!虽说为了二郎兄弟的案子吃了些苦头,不过好在如今一切都过去了。武大兄弟一切都好,只是时常想念二郎兄弟。”
说到这里,邓飞不动声色的给了张枫一个眼色,张枫看到后,笑着点了点头。
只是武松神情激动,并未看到邓飞的小动作。
“小弟多谢邓飞哥哥!”
武松对着邓飞深深一礼。
邓飞吓了一跳,急忙摆摆手道。
“二郎兄弟,这是作甚!邓飞不过跑跑腿,当不得兄弟大礼!”
武松起身,又对着张枫施了一礼后,便转身朝柴进拜道。
“小弟逃亡在外,多亏大官人收留,大官人恩情,小弟铭感于心!如今突得哥哥消息,小弟心下实在难安,今日便向大官人辞行,回清河去望他!”
柴进点了点头。对于这个武松,他倒是并不甚看重。
原来武松初来他庄上时,柴进也是一般接纳管待。次后在庄上,武松但有吃醉了酒,性气刚,庄客们有些照管不到处,这武松便要下拳打他们,因此满庄里的庄客,没有一个道他好。众人只是嫌他,都去柴进面前,告诉他的许多不是。一来二去,柴进虽也不赶他,只是相待得他慢了。
再加上,柴进这庄上每日来往许多好汉,这武松虽被张枫看重,不过江湖上无甚名气,柴进自然不会多在意。
“如此也好。大官人贵体康健,小弟便也和二郎兄弟一并告辞了。”
张枫听了武松的话,想了想,便也提出了告辞。
这下柴进坐不住了,武松一个江湖小卒,去留柴进并不在乎,不过张枫不同,听到张枫的话,柴进连忙起身,一把拉住张枫的手道。
“贤弟怎的如此匆忙?不妥,不妥!愚兄这病体刚好,怎的也要与贤弟宽饮几日,才好!”
张枫笑了笑。
“大官人也知,小弟俗事缠身。这次出寨半月有余,呵呵,已是难得。”
柴进点点头,他知道张枫不比他闲人一个,张枫管理着梁山泊大寨,手下上万人马,确实离不得太长时间。
不过他也确实舍不得张枫离开,沉思片刻,道。
“愚兄也知贤弟难处,不若这样,三日,贤弟再留三日可好?二郎兄弟也便再留三日,刚好一聚。”
“这……好吧。”
张枫想了想,也确实不差这两三天的,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武松见张枫答应了,也随即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