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大人了。咱们萍水相逢,要不是您仗义出手,只怕今天晚上我等只有露宿荒野!以天为被,以地为床咯。”
系好马匹,朱由校连忙的走到那年龄和自己相仿的青年人身旁,赶忙的表示感谢。
一行数十人,也都赶忙的系好马,跑了过来。
年轻人一手抱着怀中这约模着两岁左右的稚嫩儿童,费力的给朱由校等人回了回礼。
“几位客气了。相逢即是缘分。行路在外谁也保不齐会遇到点难处,碰到了就帮一把,佛家有云,种什么因,结什么果。说不定,以后在外我也会遇到什么难处,到时候只是希望您几位碰到了也能伸出一把援助之手。”
说着这年轻汉子,将手中这一只极为老实的孩童慢慢的放下。用力的系紧了绑在柱子上的马绳。又对朱由校等人做了一个揖说道:
“诸位,既然你们已经进来了。我们二人也便不再打扰了,你们聊。我带着这孩子先去休息了。”
说着这年轻人立刻抱起地上的孩子,说着就要朝一边的客房走去。
“唉,且慢”
看着转脸就要走的年轻人,朱由校客气的喊道。
“你们几位还有什么事吗?”
年轻人转过头,看着面前的一行人不解的问道。
“先生,这时候尚早。而且我看你手中孩子一直在啃指头。只怕是你们两位这一路也是风尘仆仆,晚上怕是没来的急吃饭吧!这样,我们也没吃饭。您可否赏个在下个薄面,咱们一起吃个饭。全当我等表达感谢之情。”
年轻人看了看抱在怀里的孩子,又看了看自己那鼓鼓的包袱,推脱着说道:
“先生,这倒不必了!我这在来的路上备了不少的干粮,等一下找小二要上一会开水。泡上一点大饼吃,便可果腹。”
看着推脱的年轻人,朱由校立刻走上前去。伸了伸手,年轻人怀中那瘦弱孩子竟然主动的爬到了朱由校怀里。看着这有些可怜的孩子,朱由校立刻说道:
“咱们大人都可以将就着对付一下,只是这孩子可不行啊!这么小的孩子可好正是要长身体的时候,千万可不能这么对付的活。而且咱们既然已经说了是一起的,我等一行人去吃饭只留下你一个会房间里吃开水泡饼,到时候这驿卒未免不会多想。说不定在给我们赶了出去。”
朱由校话音落下,一旁的方正化也赶忙见缝插针,走了过来。一边推着那年轻人朝屋里面走去,一附和着说道:
“是啊!我家少爷说的在理。您呀就赏我等几分薄面。”
“驿卒!上四只只鸡,切十斤羊肉,另外在看着上几个小菜,来上几壶好酒。”
说着方正化立刻将一锭大大的银钱,拍在了桌子上。
酒桌文化可以说是中国最优秀,也是传承最深远的文化。不管原先是否熟悉,只要一顿白酒下肚,很快也能变成无话不谈的朋友。
酒品既人品,酒桌更识人。
喝着喝着,朱由校便和面前这个年轻人喝的有点高了。脸色红润的朱由校,拽着面前的这个年轻人大有一股英雄相见恨晚的意思。
“喝了这么多,你还没告诉我们你叫什么名字!”
醉醺醺的朱由校拉着年轻人的手,感慨的说道。
“你不也没告诉额你们是干啥嘞!额告诉你,额叫张献忠,是陕西榆林卫的生员。现在在榆林府衙当一名衙役!”
“张献忠!”
一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刚才还醉醺醺的朱由校一下子彷如一股寒风刺进脑海之中,立刻清醒了过来。看着面前这个年龄大概十七八岁的年轻人,不可置信的仔细看着。
朱由校这一出奇的反应,立刻也是引起了一旁众人的反应。诧异的看着朱由校,就连一直呆在皇上身边的方正化,也不知道为什么皇上有这么大反应。
“你认识俺!”
张献忠一脸诧异的看着朱由校。
“没,不…不认识。只是听你这个名字感到耳熟。”
朱由校慌忙的解释道。
“嗨,俺还以为你认识俺老张呢?”
说着张献忠端起酒碗,就要跟朱由校再来一个。
朱由校苦笑着脸,看着面前这个豪爽的青年只得是再次端起酒杯碰了起来。
万万没想到,阴差阳错之间竟然朱由校在这儿碰到大明朝几个最大的“安全隐患”。虽然政策不改变的话,大明朝没了张献忠,还会有王献忠,孙自成。但或许他们都不如面前的这个张献忠难对付。
又读过书,又当过兵的张献忠。可以说在明末的农民军历史上来说,是大明朝最难的缠斗对手。更是让人闻风丧胆的屠人狂魔。
不过如今让朱由校遇到了,那他必然要将一切罪恶的火苗扼杀在摇篮之中。至少这个张献忠,还有那个李自成无论如何也得想办法弄走。
酒一杯又是一杯,转眼间性格豪爽的张献忠便喝多了。拽着面前的皇帝的手,不断的讲述着他在陕西这些年的见闻,生活。
“额看你不是俺们陕西人,你不知道额们榆林这边的百姓太苦嘞。实话不瞒觅,额是听说陛下在这搞了新政,额特意的跑来看看。陛下这新政确实是好,只是在俺们榆林那边可不行啊!”
说着张献忠再次端起酒杯,一口抿了下来,继续说道:
“榆林风沙太多,老百姓种点粮食不容易。而且陛下这建设兵团虽然好,可十年,百年之后,只怕迟早还和原先的卫所一样,全都被上下吃拿卡要的干净。”
“那你老兄有什么看法吗?”
张献忠所说的也正是朱由校担心的,看着张献忠一语道破了自己这政策弊端,也是连连的发问。
“实话告诉你,额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额感觉到,这种变化必须要从官身上开始变,要是当官的都想着发财,都想着用自己手中的权利赚钱,最后一定会与民争利。可治天下,必须要官员。实话告诉你 额想到这之后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咱们陛下一定会有自己的看法。”
说着张献忠怅然的再次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老兄你见识不错,要是有机会你想不想去干些其他的吗?”
“能干啥!额虽然上过几年学,可额没中过秀才也没中过举人。没了做官的资格。如今更是托了家里关系,才堪堪当了这一个狱卒。”
“我是说要是有机会,您想干去闯荡一番吗?天下这么大,难道非得中过秀才,中过举人才能做官?你听说过陛下新开的大学吗?”
朱由校一脸激动的看着面前的张献忠,兴奋的说道。
“唉,只是……”
说着张献忠将目光投向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