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池的住所离云且的不远,云且很快赶了过去。
一开门,云且敏锐地闻到一股诡异的芳香和苦涩的混合味道。那香味闻起来像是木料,但比木料更芬芳。
至于云池,躺在了屋里的木床上,眼睑发黑,气息微弱。在屋内的桌子上一块乌黑的木块被刨了一个缺口,一个柿子刚被咬了一口。
云且把上云池的手腕,脉搏的涌动十分微弱,显然是中了毒。
“师姐,师兄这是怎么了?”云枫焦急地问道。
云且来到木桌,拿起木料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果然,那股诡异的香味就是来自这里。她看了看柿子,心里叹了口气,放下了木块。
“他中毒了。应该是相克的东西放在一起导致的半中毒。”
她敲了敲桌子上装了柿子的盘子。
“南国的‘母木’从来不能和柿子树同种,据说是因为在‘母木’下尝了柿子的人都会中毒而亡。”
“在一棵树下吃了柿子就会死?”另一个弟子震惊。如果云且记得不错,这个弟子叫云青。
“类似于‘诅咒’一类的。看上去是很奇怪,但是这是确确实实存在的,就像是天地间的规律不可违背一样。”
当然,这也可能和野史的故事有关。
相传,在“母木”的祖先是棵千年的精怪,被一个别有用心的人类欺骗了感情,被偷走了千年的内丹,最终她的怨恨变成了诅咒,凡是在“母木”附近吃下柿子的人,都将在痛苦中死去。
因为那个男人,据说是一个家里种柿子树的人。
类似于因果报应的一个例子。
“就算是,这也太没有道理了。”云枫俯身检查云池的情况,“那师兄这样怎么办?会不会他也……”
“不会。”云且看向床上残落的剑穗,看起来被人用了一些。看起来,他及时自救了。云且扶起云池,让他盘坐起来,“和掌门说了吗?”
这时,屋内忽然安静了下来。
云且立马毕恭毕敬地起身行礼。
“见过掌门。”
一个滴仙似的人站在门口,目光一扫桌面,一下便明了。
“‘母木’中毒?”
“是的。”云且回答道,“好在师兄及时做了自救,现下弟子帮他运功排毒,应该没有什么大恙,需要大约半个时辰。”
说出来的时候,云且也愣了一下。
师傅让她半个时辰后南门见,云池的排毒也需要半个时辰,加上之前赶过来的时间,刚刚好就错开了。
就好像,冥冥之中,时间就是让她错开的。
“……如此,好像就和出发时间冲突了。”云且改了口,“要不然让其他弟子代为帮忙?”
“对,掌门,我也可以帮忙的。”云枫应和道。
云源此时已经摸上了云池的手腕。
“他撑不了那么久。”云源很快有了定论。
言下之意,除了云且或有云且之上实力的人帮忙运功排毒,其他人的慢都会带来云池的死亡。
屋子里一下很安静。
出发的时间都是算好的,本身因为云源中途返回已经有所耽搁,再往后延是否影响正常的祭拜,谁都不好说。再者,云池就算醒来后,也需要一定时间静养恢复,短时间之内也去不了千机阁问镜。
眼下,似乎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云且心里也明了。
“师傅,您先去吧。弟子帮师兄排毒之后,自行前往千机阁。等完事之后,再去祭坛找您。”
晨曦的光芒透过窗棱挥洒在地上,原本是一派暖意,但因为身处山巅,空气中仍多了一分冷冽。
屋子内,云池在痛苦的呢喃。
“罢了,罢了。”云源难得手抚上了额际,似乎是对事情变得这么棘手而感到头疼,但云且总感觉这一声罢了中似乎还有一丝疲惫。
“你去吧。”
在那一刹那,云且发现,尽管这个世界和前世有了太多的不一样,但是兜兜转,最终结局似乎还是重合了——她最终都要去问镜。
还是她,只是她。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操纵着命运的傀儡线,戏谑地看着他们的喜怒哀乐,在最后线一收,仍强硬地按照既定的结局行进着。
云且跪下,郑重地给云源磕了头。
就像她初到这个重生的世界时隔多年再一次向云源行礼一样,也像五岁那年被云源收留而满怀感激,那样的珍重。
“师傅,那弟子去了。”
此去一别,再无见日。
云枫没想到师姐忽然行这么个大礼,又不是她的错,她的决定明显是最合适的。怎么感觉……仿佛做了个天大的错事。
就好像
,此去一别,再无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