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园。
陈策的离去,让一众女子很是失望,不过拍卖募捐会还在紧锣密鼓的进行。
宁知君和苏菡梅等权贵才女们也都绘了一些画卷,此时画卷被铺开,那些附庸风雅的商人们显然也略懂一些画技,大都在品头论足,相互交流。
商人虽然有钱,但也不是傻子,买这些画也有考究,比如作画的人是谁,家世如何等等,这些都是考量一幅画卷的价值标准。
买一名高官家小姐的画卷,潜在价值自然会高不少,他们可以通过粉饰吹嘘,再将画卷卖给别人。
比如‘这幅画是礼部郎中家长女绘制’,显然比‘这幅画是村妇王二花画制’更具备价值。
直到一名商人在朱厚照面前停了下来,那商人立刻招呼同伴过来,表情有些凝重。
越来越多的商人聚在朱厚照面前,这让朱厚照浑身通透舒爽,可惜啊,小老弟有事走开了,不然就能看到他的画在民间多么值钱!
“呵呵,诸位打算出什么价?我这一幅百花斗艳……额。”
他们为何在拿小老弟的画在品头论足?什么意思?
“王兄你看,这人物……简直惟妙惟肖!”
“这,真是李清照的画卷吗?”
“感觉好像一名活灵活现的姑娘站在面前一样。”
“太逼真生动了!”
“还有这一幅谢道韫的画……这好像不是用毛笔画的?”
这边讨论声很快吸引了宁知君一群人的好奇,不知道什么画会引起如此大的争议。
宁知君和苏菡梅等娘子们好奇的走了过来,当他们看到那几卷生动传神的素描画后。
她们都怔住了。
太传神了!太生动了!
毛笔画卷固然能传神,但终会给人一种失真了的感觉。
可眼前这些画,就好像一名名历史上的大才女活灵活现的站在自己面前一样!
这画工……实在太可怕了!
众人将目光投向朱厚照,问道:“公子,这是你画的?”
看他们那炽热的眼神,朱厚照很想硬着头皮装逼承认,但他良心过不去,老老实实的道:“当然不是。”
讲道理,到现在朱厚照还没看陈策做的画,他太自信了,东宫那么多画师教导自己,别的不敢说,这作画的技术他还是很自信的。
可他们好像对自己的画……并不是很感兴趣?
小老弟到底画了个啥啊?
朱厚照歪头寻目看过去,那一张张宣纸上,一笔一划,轮廓分明,简单的几笔,仿佛让一名名历史人物活灵活现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这一刻朱厚照才明白什么叫降维打击!
“公子公子?”
“这几幅画卷怎么卖?我卖了。”一名商人开口。
另外几名商人道:“张兄马兄,不要和我争,这画我买了,价值多少我都会买!”
这群商人对画卷价值做过评估,这种前卫的作画方式,恐怕整个大明都还没出现过,现在给收藏下来,将来的价值势必会不可估量!
朱厚照显得很是颓败,随口道:“你口气真大啊?五十两一幅伱买啊?”
可谁知,那商人却是道:“好!五十两,不过某现在没有现钱,需要回家取,总之这些画卷吴某全要了。”
我去!
朱厚照倒吸凉气,五十两都买?你们是傻子吗?唐寅的画都不值这么多钱吧?
这又不是什么名人的画,你们难道认识小老弟?
朱厚照不知道的是,商人们能用如此高昂的价格购买陈策这些画,一来是因为画的真的很逼真形象。
但肯定不值这么高的价格。
可冠以陈策的名字就值了!
这群商人中,有人是知晓陈策这个名字的,陈策在绘画圈子的名声不显山不漏水,甚至可以说知之甚少。
但有一幅画却被唐寅流传出来了,去年冬天陈策在邸舍做的那卷冬雪图。
举人圈子里面都在传这是唐寅丹青老师唯一的一幅画,唐寅的老师叫陈策,一年时间的发酵,让一小部分人知道了陈策这个名字。
今日肯出这么大价钱购买陈策画的那名商人,显然知道这其中的内幕,所以五十两他完全可以接受!
因为只要将陈策的画卷拿到举人圈子里面再贩卖一次,价格立刻能翻一倍。
恐怕陈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画会如此值钱。
朱厚照微微张开嘴巴,一脸不可置信,五十两啊!小老弟只是画了几幅画而已……
朱厚照做梦都没这么大胆过,他自己不久前还在陈策面前意淫吹嘘第二天报业头版,什么神秘男子一幅画拍卖善款十两银子……是的,朱厚照做梦最大胆也只敢如此。
可现实却给朱厚照当头一棒,敲的他晕头转向的。
宁知君和苏菡梅忙不迭道:“这几幅画是不卖的!”
“公子,这画的价值……不能用金钱衡量,收藏起来吧。”几名女子都很心疼,这样的画,就不该和铜臭金钱染上关系。
朱厚照道:“不卖干啥?送给你们啊?”
宁知君忙不迭道:“多谢公子!”
苏菡梅也急忙道:“太感谢了!”
其余女子们更是无比激动,这些画用来收藏最合适不过,如果贩卖……实在太糟践了!
朱厚照嘴角狠狠抽了抽,又看着自己手中的百花争艳图,表情更加幽怨起来。
……
梅园这边陈策几幅素描引起的轰动,陈策自然无暇顾及,更不会想他随手素描出来的画会引起这么大的轰动。
此时陈策所有心思都在吴娘子身上。
内厂衙署临时搭建的,在城外大相国寺路上,内厂没权利设诏狱,苗人女子暂时被关押在内厂衙署。
陈策抵达诏狱后,快速踏步去见了吴娘子,几名郎中拱手对陈策道:“见过大人。”
陈策不动声色的问道:“她如何?”
几名老郎中微微摇头,道:“中了苗疆蛊毒,只有施毒的人才能解。”
陈策拱手道:“多谢诸位了。”
几名老郎中道:“大人,此毒要快些解,若十二个时辰还没解,可能性命堪忧。”
陈策不动声色的道:“好的,我知道了。”
尽管心中很担忧,但他脸上依旧风轻云淡,他不想任何人看出来他的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