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青和苍艾都以为自己听错了,半天没反应过来。
姜云染也有些意外。
但想到自己本来就是过来道歉的,多做一个香囊的事,也没什么大不了。
点点头道:“好,过几日做好就送来。”
裴玉卿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见姜云染要走,也跟着起身,“走,义兄送你回去。”
“不必了,本王刚好有事询问薛檀,顺路送县主回去。”
祁璟玙说着,便起身站了起来。
明明周身都透着不容置疑的气息,但又自然得好像本该如此。
就连裴玉卿一时间都说不出反驳的话。
可他还是不太放心,便道:“那就一起吧。”
回到鹣鲽院已经是午后。
姜云染考虑了一上午,对裴玉卿道:“义兄,你说得对,我不该思虑过多。我想好了,愿意拜薛神医为师。”
有些事,不该只想眼前。
薛神医医术高绝,如果真的就这样断了传承,实在太过可惜。
更何况,多一个保命的手段也是好的。
裴玉卿见她想开了,也为她高兴,“你能想通就好,这样等我回去了,也多少放心一些。”
“义兄要走?”
姜云染好不容易见到他,不想这么快就面临离别。
裴玉卿道:“再过个几日吧。你是知道的,我不习惯这京城的喧嚣。”
闻言,姜云染的情绪不禁低落下来。
但她也知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没有谁能一直陪在谁的身边。
关键是珍惜当下。
想到这儿,她又提起劲来,笑道:“那在你离开之前,我带你好好在周围逛逛。”
“好。”
两兄妹叙着话,祁璟玙从房中出来了。
裴玉卿说了姜云染想要拜师的事,几人一起进了房间。
薛檀本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听到姜云染愿意拜她为师,精神顿时好了不少。
她从怀里掏出一本手札和一本毒经,递过去道:“等过几日,再行拜师礼。这几天你先看看这个,尽快背熟。你本身就有基础,学起来应该不费事。若有不懂的地方,随时可以来问我。”
“好。”姜云染郑重地接过了两本册子。
薛檀又道:“你我虽为师徒,但我这个人一向不拘俗礼。我虚长你几岁,以后你就叫我一声姐姐吧。”
“薛姐姐。”姜云染从善如流。
薛檀笑着点点头,因为精神不济,很快又昏睡了过去。
姜云染见她精神这么差,决定努力研习她送给自己的两本册子,尽快找出一个能延缓她生命的法子。
哪怕能让她舒服一些也好。
因此接下来的日子里,她除了必须要做的事,剩下的时间基本都用在了背书和研究上。
就连带着裴玉卿在京城游逛,她都是手不离书。
这样安宁了几日,岭南的消息传回京城,到了宸王府。
众人这才知道,南方的疫情远比之前薛檀所说的要严重许多。
之所以到现在还没传开,是被有心人设法掩盖了下来。
但也遮掩不了几日了。
只因地方官不敢上报朝廷,想尽办法拖延,又是围城又是烧村,把不少患病的人赶到了荒山上。
长此以往,引起了流民的暴乱。
大量的流民正在北移,相信用不了多久,消息便会在京城传开。
当然更瞒不过宫中的那位。
消息还没传开,祁璟玙就开始频繁出入皇宫,与宣帝密谈此事的解决办法。
祁晏初自从上次被裴玉卿打了一顿,心里就一直憋着一股火。
这股火气转变成了不甘和执拗。
他再不去想和离休妻的事,而是琢磨着怎么才能重新赢回姜云染的芳心。
他觉得,姜云染在将军府等了他大半年的时间,一直殚精竭虑地照料府中的一切,不可能对他无情。
无非是在赌气罢了。
想到明日就是七月初七,他亲自去了趟鹣鲽院,刚巧在路上遇到紫芙。
紫芙正好要去府外采买几只家禽,用来给姑娘练手,被祁晏初堵住,她淡定从容地行了礼。
说道:“将军,麻烦让让,奴婢有事要出府。”
见一个丫环竟然在自己面前嚣张起来了,祁晏初面露不悦,下意识地就要斥责。
但想到自己的目的,生生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问道:“夫人最近在做什么?”
“将军有事?”紫芙不答反问。
祁晏初点点头。
紫芙道:“如果有事,将军可以告知奴婢,奴婢会转告给姑娘的。”
“……用不着,我亲自去说就是了,你有事就去忙吧。”
话落,不再多话,径直往鹣鲽院走去。
紫芙一见他走了,赶忙追了上去,想要把他拦下。
姑娘好不容易过几天消停日子,不想她再因为这个人心烦。
可她的速度终究还是慢了,等追到院门口,祁晏初已经走了进去。
因为是白天,丫环和婆子们经常在院子里游走,院中布下的机关和阵法已经撤了。
余白等人见他是一个人来的,便也没有阻拦。
祁晏初一路穿过甬道。
闻到院子里有一股浓重的药味,他拧了拧眉,询问走出来的青芝,“夫人病了?”
“将军怎么来了?”
青芝过了几天安生日子,差点儿忘了府里还有这么个人。
祁晏初黑脸,“这里是将军府,我有什么不能来的?回答我,夫人是不是病了?”
“……没有,病的是个丫环。”
青芝自然不能把薛檀供出来,只能随便扯了个谎。
祁晏初听到不是姜云染生病,便朝着卧房的方向走去。
青芝赶忙拦住去路,“将军,你有什么事,告诉奴婢就是了,奴婢会转告给姑娘。”
“让开!”
真是岂有此理。
这几个丫环是越来越没规矩了,竟然敢拦他的路。
姜云染听到动静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递给青芝一个眼神,她打量着祁晏初,见他脸上的伤都已经好了,冷声道:“我已经出来了,有什么话你可以说了。”
“……你一定要跟我闹别扭吗?还打算闹到几时?我承认,从前是忽略了你,但我已经向你坦诚过,今后会好好对你。云染,不要再耍性子了,我们和好吧。”
说到这儿,祁晏初的脸色和缓下来,眸色缱绻道:“明日是乞巧节,你好好准备一下,等明日一早我带你上街,咱们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