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与月光长明,一整条如长龙一般的灯光亮起,暖暖的光亮映照在一行人的脸上。
两边小贩卖力地吆喝着,智树新奇地左摸摸右看看。
“喜欢的话就买下吧。”
超梦摸了摸梦妖蛋,声音温柔。至少在小梦妖快要诞生的时日里,它要温和一些。
临行前小源贴心地给了它一张卡,用来支付散兵一路旅程上的费用,就查询的时候智树眼睛全都变成零和发懵的表情,它也能判断这张轻飘飘的卡里究竟放了多少钱了。
“真的吗?”
智树眼睛一亮,他还挺想试试看烤乌贼的。
“烤乌贼烤乌贼~”
眼里变成星星一样,发着光,身体变成海草一样扭曲着,欢快地跑向卖烤乌贼的小摊。
不一会儿,手里就拿了好几只。
他先给超梦和身边的宝可梦们分完,才拿着一个看上去卖相不错的递到散兵面前,眼神飘忽。
“要不要试试看,散兵?”
烤乌贼被纸袋包着,一股脑塞进了散兵的怀里,滚烫的温度,好像透过手指,在空落落的地方烫了一下。
“啧。”
散兵看着怀里的烤乌贼,“管好你自己就行,多事!”
虽是这么说着,但他倒也没有丢掉手里的东西。
“试试看呗。”智树眯着眼睛笑。
“白痴。”
清冷的少年哼一声,往前走去,纱帘微动,不浸染一丝人间烟火,紫色的眼眸里只如鸣雷威光耀眼。
“等等我啊,散兵!”
“小心摔倒。”超梦慢悠悠地说。
智树脚下一滑,踩到一颗有些圆滑的小石子,重心不稳,手脚慌忙乱摆,才勉强维持住一种奇妙的平衡。
好像随便一个小小的举动,就能够让智树失去平衡,啪叽一下倒在地上。
智树警惕地移眼过来,“你想干什么,超梦?我警告你,你最好不要……”
超梦伸出圆趾,这怎么能忍得住呢?
只是轻微的一点力,智树身体再次失衡。
“混蛋超梦!!”
智树努力身体后仰保持平衡,谁知那小石子过于圆滑,脚上竟然打滑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
散兵脸一黑,在智树经过他面前时,毫不犹豫一脚踹了出去。
智树被迫滚了几圈,脸贴在地上犁了半米长的沟壑。
超梦眨了眨眼,若无其事地站在散兵身边。
“我听他们说晚上会放烟花,不如我们去看看吧!”超梦说,“那边的山坡上似乎就很不错。”
的确,山坡边上有穿着浴衣的美丽少女,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彼此聊着有趣的话题,然后期待烟火的到来。
智树郁闷地揉了揉脸,还好用超能力把他这张脸给护住了,不然本就不怎么出众的五官恐怕会变得更加面目全非。
“喂——等等我啊!!”
智树追上去,耳边尽是在夸赞散兵美貌的言语。
哼,肤浅的家伙!只会盯着散兵那张脸!
智树想,他就不一样了,他盯着散兵的腿!!\/骄傲.jpg
“短暂易逝,如朝露泡影。那燃烧的灰烬里,什么也没有留下。”
散兵用着咏叹的调子感叹一声。
“嗯……”没读什么书的智树眨了眨眼,试探性地说,“我也这么觉得。”
超梦看了他一眼,有些沉默。
虽然它也说不上什么赞美的词汇,但智树是不是有点……嗯…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别的没学会,鹦鹉学舌的本事倒是没有落下。”
啧,散兵的毒舌一如既往,智树表情木然,算了,他习惯了。
要不是这时候反驳可能会被雷劈一顿,这个时候他就可能已经可欠地回一句,“学别人有什么用,还不如学你”之类的。
终究是超能力太弱了,等哪天超能力强大到就算被雷劈也能活蹦乱跳,他就可以放飞自我啦!!
一想到那样的场景,他忍不住痴笑。
超梦抱着梦妖蛋,离得远了些。
可不要让还未出世的小梦妖被这么个白痴给传染了。
“对我无话可说么,呵。”散兵嘲讽一句。
“我不是那个意思啦,快快——我们先去找个位置,准备看烟花啦!”
智树拉着散兵的手腕往前走,柔软冰凉,几乎能摸到骨头。
散兵动了动,不习惯地想要挣脱开来。
智树疑惑地看过来,散兵盯着他的爪子。
智树汕汕地笑了笑,“这不是没注意嘛,嘿嘿~”
散兵双手环胸,宽大帽檐的阴影覆盖了半张脸,他抿着唇,透着冷漠的气息。
超梦会飞,它直接从天空上方飞过来降落,然后把梦妖蛋塞进了散兵怀里。
它笑眯眯的,“就交给散兵你了,毕竟也这么久了,这孩子有些想你了。”
被硬塞过来的梦妖蛋动了动,很是赞成。
亲切的暖呼呼的气息,梦妖蛋不由又往散兵怀里挤了挤,一旁是用纸袋抱着的烤乌贼。
散兵瞥了眼怀里,然后把烤乌贼扔到超梦身上,坐下来,把梦妖蛋往怀里送了送。
梦妖蛋动了动,亲昵地贴着。
一丝丝紫色的雷电透过指尖灌注在蛋里,梦妖蛋散发出愉悦的情绪,它快要压抑不住自己的热情了。
梦妖蛋:贴贴.jpg
散兵哼了一声。
“散兵,看——”
智树伸手,指着海上的夜幕。
“烟花!”
恰好这时烟花“砰”的一声炸开了,大片大片的,短暂又热烈,宛如春日里盛开的椿花。
“只是看了场烟花就高兴成这样?呵,幼稚!”
他偏过头,不去看被火光映照得少年五彩斑斓的脸,和眼中熠熠生辉的璀璨。
智树眯着眼睛,没有反驳。
烟花是什么样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和他一起看烟花的人,这么棒的事情,光是想想都觉得美好得不行吧!
尤其想到,在未来回想的时候,一看到烟花就想到和散兵一起看的样子……
智树满脸憧憬。
烟花盛大,灯火长明。
散兵看着倒映在海面的烟花,莫名生起一丝惧怕的感觉。
那胸腔流动着岩浆般的暖流,和棉花一样柔软,只是轻轻一碰,便会承受不住割裂出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