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怀着目的接近高继行

若岚垂首,一副恭敬的模样,说出来的话,却并未半分恭敬,“奴婢不敢,若不是走投无路,奴婢也不敢来打扰夫人。

奴婢跟随夫人从博陵到京城,知道夫人一些事,若侯爷查到奴婢,审讯逼供,情急之下,奴婢不知会不会说出什么有损夫人脸面的话来。”

“啪!”

这番话,叫崔德音脸色惊变,毫不留情一巴掌甩在若岚脸上。

若岚被打懵,片刻后才回神,捂着火辣辣疼的脸颊,冷笑:“看来奴婢说中了夫人的心事,才叫夫人这般恼羞成怒。”

“你住口!”

崔德音脸色发白,又惊又怒,又是一巴掌甩在若岚脸上。

晚晴见此情景,脸色也是吓得发白,把屋里的丫鬟婆子都赶出去,亲自守在门边,不让人靠近。

崔德音胸膛起伏,被若岚的话吓得不轻,也气得不轻,居高临下盯着若岚,眼睛睁得得比任何时候都大,“你派人跟踪我?”

“奴婢没有,奴婢只是偶然看到晚晴拿着王公子.....”

从她口中说出“王公子”三字,叫崔德音脸色煞白,当即厉声喝:“住口!”

若岚没有说话,捂着被崔德音打肿的脸颊,眼底闪过冷意,果然,只要是关于王公子的事,她就这般沉不住气。

“奴婢只想要一条活路,只要夫人帮奴婢这一次,奴婢定将这件事烂在肚子里。”

事关王羿,崔德音就无法做到冷静,向来温婉端庄的面容,冷冷怒视地上威胁她的女子,“你当我不敢杀你?”

若岚想起陈嬷嬷临走前的那番话,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她的爹娘都在崔家,惹怒崔德音,她有的是办法折磨她。

但崔德音在意王公子!

若她和那位王公子的事败露,不但会得罪侯爷,那位王公子日后在朝堂的路也会彻底被堵死。

崔德音如此维护那位王公子,想来定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所以,便是再怎么生气,崔德音也不敢拿王公子的前程来赌!

话虽如此,面对崔德音凌厉的眼刀子,若岚还是有些害怕。

垂眸掩饰眼底慌张,她放软了声音求道:“奴婢家人都在崔家,若不是走投无路,断不会出此下策,求夫人帮帮奴婢。”

“夫人.....”

晚晴和若岚都是崔德音身边的大丫鬟,念着自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又担心若岚真的把这件事捅出去,到时候夫人也没有活路。

便小声劝道:“夫人,若她不管不顾把这件事捅出去,伤害的是夫人和王公子的名声。”

的确,若岚的家人都在崔家,想治她,有的是办法。

崔德音脸色微缓,却没有松口。

若岚察言观色,见崔德音有些动摇,又是一拜:“只要夫人肯帮奴婢这一次,奴婢定铭记于心,日后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夫人。”

崔德音心中咽不下这口气,然而事关王羿的名声,她只得退让,紧盯着若岚,冷冷警告:“记住你今日的话,若府中有任何传言,别怪我不顾主仆情分。”

若岚心一松,垂头掩去眼中轻蔑,面上只做恭敬状:“奴婢记住了,多谢夫人成全。”

崔德音冷笑,“你记住,这笔账我记着,日后别想再拿来要挟我。”

“奴婢不敢。”若岚垂着头,越发恭敬。

崔德音看她一眼都嫌掉份,摆手赶人,“退下吧,今日过后,好好待沁芳苑,就不必在府中走动惹侯爷惦记了。”

“是,多谢夫人。”若岚暗自松了口气。

只要崔德音帮她度过此次难关,日后再设法得到侯爷宠爱便是。

至于手中的秘密,是她的保命符,也是催命符。

只怕要好好谋划才是。

她不敢留在漪霞院,带着小丫鬟回来,当真就关上门窗,规劝小丫鬟莫要出去惹事。

“夫人,眼下要怎么办?”

若岚走后,晚晴瞧着崔德音怒气未消的脸色,上前为她揉按太阳穴,小心试探。

说起来,这件事是侯爷亲口下令彻查,若夫人出手,势必引起侯爷怀疑。

不禁责怪起若岚,她真是大胆,竟敢威胁夫人。

崔德音闭着眼睛,极力忍着胸中怒火。

她几时这般憋屈忍让?若不是顾及王羿,定不会容忍若岚这贱婢踩到她头上。

眼下,先稳住她再说。

婆子一事,想解并不难。

她嗤笑,吩咐晚晴:“你找出名册,看那婆子家中还有谁,若她同意,就妥善安置她的家人。”

晚晴瞬间明白她的用意,同时也暗道自己糊涂,只要那婆子认下罪名,这件事便能轻易化解。

她颔首应下,“奴婢知道了。”

她知道该如何做了。

.......

才一天的功夫,那婆子没等到侯爷和杨招回来审她,就自己认罪。

哭嚎着说自己鬼迷心窍,听了陈嬷嬷挑唆,偷偷潜入云夫人房中,把陈嬷嬷给的香囊放在云夫人床头。

那香囊中放了极寒的药,云夫人日日和那香囊作伴,身子才这般虚弱。

如今良心不安,后悔不已,婆子还供出陈嬷嬷当初贿赂她的银两所藏之处,并羞愧自尽。

这件事轰动整个侯府。

喜鹊得了消息,慌忙跑进屋,“云夫人,云夫人.....”

寄云喝了女医两天的药,脸色瞧着好了很多,也没那般嗜睡,便在屋里为高继行做香囊。

见喜鹊慌慌张张,抬眼看来,“怎么了?”

“云夫人,找到害您的人了。”

寄云放下手中做了一半的香囊,“是吗?”

喜鹊鼓着脸,气呼呼道:“嗯,您道是谁?是陈嬷嬷。陈嬷嬷因为污蔑云夫人,被夫人送回京城,她怀恨在心,便施于重利,叫那婆子把寒凉之物放在云夫人床头,所以您才气血两亏,突然晕倒。”

“竟是陈嬷嬷?”

这着实出乎寄云意料,陈嬷嬷回京也有半月了,细细算来,她和陈嬷嬷并没有什么大的过节,没想到如此恨她。

“如今那婆子担心被侯爷责罚,畏罪自尽了。死前把陈嬷嬷收买她的银子供出来,杨大哥已经带人搜了出来,足足有五十两呢。”

寄云意外,“那婆子死了?”

“是啊,许是害怕侯爷发怒牵累家人,就一头撞死了。”

寄云心中唏嘘,“倒不至于此。”

她为自己和家人的生机,怀着目的接近高继行,骗取他的信任,自认不是良善之人。

那婆子害她,若不是发现得早,她自己也有危险。

婆子并不无辜,但听到她死了,不知为何,寄云却高兴不起来。

同样都是出身卑贱,无法掌握自己命运的人,婆子的今日,难说不是她的将来。

同样都有需要保护的家人,日后的她,能全身从侯府退出去吗?

她苦笑,她的下场,只怕比婆子还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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