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囊,被谁收走?
难道高继行发现了?
不......
寄云心突突突直跳,慌忙在书房中翻找。
然而书房那么点大的地方,除了书本、笔墨字画,再找不出其他的东西。
“云夫人,您醒啦?”
许是她翻找的声音太大,外头的杨嬷嬷听到声响,便要推门进来。
寄云吓了一跳,她身上还穿着高继行的衣裳,若叫杨嬷嬷见着,成何体统?
忙说:“劳烦杨嬷嬷先等一等。”
杨嬷嬷听出她声音紧张,只当她脸皮薄,笑着说:“不着急,云夫人慢慢收拾,若需要老奴便唤一声。”
寄云松了口气,先去屏风后换了衣裳,把高继行的衣裳挂回架子上,这才叫杨嬷嬷进来。
杨嬷嬷提着早就备好的食盒进来,从里头拿出一碗汤,一碗肉羹,还有两碟小菜,放在高继行往日用来喝茶的小几上,招呼寄云:“天色不早,云夫人先过来用些朝食吧,免得空腹对身子不好。”
“多谢杨嬷嬷。”
寄云没想到杨嬷嬷如此用心,笑着道谢,坐下来便先端起那碗汤,咕嘟咕嘟就喝下去。
杨嬷嬷见她如此,怔了片刻,忍不住笑起来,“您慢点喝.....”
都是苦的,总不能一点一点品尝。
寄云拿出帕子轻拭嘴角,暗道这避子汤的味道,比陈嬷嬷端来的好喝,也不知道里头加了什么。
“侯爷一早就去军营,走前吩咐不让打扰您,叫您休息够了再起。”
杨嬷嬷越看寄云,就越怜惜。
许是她有着一张和那人相似的脸,又或许她是侯爷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留宿在书房的女子
总之,公子对寄云与别人不同。
杨嬷嬷见寄云心不在焉,只当她想问公子的事,便主动提起。
寄云自然不是在想高继行。
她放心不下的是自己的香囊。
草草喝了几口羹汤,便问杨嬷嬷:“嬷嬷.....房里的衣裳去哪儿了?”
“衣裳叫小丫鬟收走了,侯爷已经吩咐,再给您做新的。”
那衣裳已经不能穿。
杨嬷嬷老脸一红,早晨公子还知道把衣裳收好放在一旁,她只当是好的,谁知道破成那样,只得吩咐亲信小丫鬟悄悄拿去处理。
“云夫人是不是想找这个?我瞧它有点旧了,想着许是云夫人珍爱之物,便帮您收了起来。”
杨嬷嬷想了下,从袖中拿出香囊,猜她或许是在找它。
“对!”
寄云眸色一亮,忙接过来。
杨嬷嬷笑道:“既是贵重之物,云夫人便妥帖收好。”
“是,还要多谢杨嬷嬷帮我保管。”
寄云颔首应了,耐着性子吃完朝食,这才回去念云筑。
“云夫人,您终于回来了!”
喜鹊等在院门口,见到寄云回来,笑着迎上来。
昨夜云夫人去书房找侯爷,一夜未归,今早杨嬷嬷就派小丫鬟来,叫她拿一套云夫人的衣裳。
那是书房重地,侯爷竟允许云夫人进去。
这个先例,连侯夫人都没有过。
喜鹊咧着嘴,笑得眼睛眯成弯弯的线。
她为寄云高兴。
“咱们进去吧,我有点儿累了。”
寄云心中记挂着香囊里的东西,不知道今早高继行有没有发现,她得尽快打开确认。
“是。”
喜鹊听着小脸就忍不住红了起来,只当寄云是昨晚累了,垂下头笑着扶寄云进屋里去。
又忙着去取水给寄云煮茶。
寄云趁着屋中没人,忙取出香囊,直到发现里头的纸张完好,并未被人动过,这才放心收好。
她心中计划着阿娘的病情,片刻都耽搁不得,只说想买些料子、花样回来学着做针线。
喜鹊不疑有它,去门房要了马车,陪寄云出府去。
两人逛了几家铺子,寄云没买到满意的花样,便吩咐车夫赶车往更远的朝阳大街去。
西州城有两条大街,朝阳大街上有刺史府和衙门,另一条西州大街离城门的方向近一些,一端是武安侯府,另一端出了城门,就是城外的西州大营。
寄云的吩咐,车夫自然没有不应的,绕过半个城,到了朝阳大街。
寄云和喜鹊逛了几家铺子,总算挑到合意的花样和料子。
“夫人好眼光,这可是我们铺子卖得最好的,许多夫人都喜欢这个,料子柔软,价格也不贵。”
掌柜娘子是个热情的,寄云与她攀谈几句,掌柜娘子就非要拉着寄云,想把铺子里的好东西都介绍给她。
寄云正愁没有机会支开喜鹊,见掌柜娘子热情,便吩咐喜鹊:“你先把这些拿到马车上等我,我陪掌柜娘子再看看。”
掌柜娘子眉开眼笑,拉着寄云上去二楼。
喜鹊没法儿,只得抱着寄云买来的花样、布料回到马车上。
到了二楼,寄云郑重行礼:“劳烦掌柜娘子,我家中阿娘病重,奈何婆母管得严,不许我回去探望,我这次出来,便是想借机回家一趟,还望掌柜娘子体谅。”
“呀,竟还有这样的事?说句不好听的,你婆母当真不厚道。”
掌柜娘子自己也是从媳妇熬过来的,听了也觉得气愤,又怜惜寄云一片孝心,明白她是想避开丫鬟,爽快地拍胸脯保证:
“夫人且放心,我替你拦着丫鬟,后院有个小门可通往外头小巷,我去给你开门,你一会儿仍从这里回来,保证不让你的丫鬟看出端倪。”
“多谢掌柜娘子。”
寄云没想到掌柜娘子这般仗义,喜得眼眶微红,曲膝行礼。
“快别多礼,且随我来。”
掌柜娘子笑着扶起她,帮她开了后院的门。
寄云时间不多,匆匆谢过掌柜娘子,便去那天的小院,在门上拍了三快三慢的暗号。
没一会儿门打开,仍是那天那个陌生的男子,见到寄云,他有些意外,“怎么是你?”
“我有东西要交给公子,劳烦大哥通报一声。”
男子迟疑了下:“公子回去本家,要两三天才回来。”
寄云一心想要见到阿娘和小妹,为此不惜冒险,若这次见不到,下次还不知是什么时候。
她等不了。
从那天这人的表现来看,她可以肯定此人是公子的亲信。
她没有犹豫,把封好的信封交给男子:“这是公子之前提过的东西,还请转交给公子。”
男子眯起眼睛打量寄云,嗓音疏冷无情:“公子临走前,并未吩咐我接应你。你可知,私自行动,若叫武安侯察觉,是什么后果?”
寄云知道,但她今日必须要见到阿娘。
“公子先前提过,恰逢我有机会进去书房。公子一直想在西州大营安插自己的人,这次是难得的机会。”
男子知道她说的没错,迟疑了下,这才收起来,冷声问:“你想要什么?”
“见我阿娘和小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