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括武心中惭愧,忙叫住寄云,“侯爷吩咐我等守卫念云筑,云夫人想做什么,我等岂敢阻拦。”
这话的意思.....寄云若执意离开,他们作为护卫,岂敢对她动手?
寄云心下一松,笑着道谢:“多谢云大哥。”
喜鹊也反应过来,咧开嘴小声嘟囔:“这还差不多。”
事不宜迟,寄云回去收拾了一下,便带着喜鹊离开念云筑。
云括武也只是例行阻拦,见她坚持,便垂首站在一旁,不敢再多说。
寄云主仆上了马车,吩咐车夫往朝阳大街去。
上次的事,喜鹊想来已经察觉出不对,寄云不想欺骗她,拿了一些铜钱给她,“你和车夫去一旁吃些茶点,等我回来。”
喜鹊是个机灵的,跟着寄云这么长时间,若说一点都察觉不出来,那是不可能的。
她也不问寄云去哪儿,做什么,眼下她更担心寄云的安危,忙说:“还是让奴婢陪着您吧,万一遇上歹人,奴婢还能保护您。”
“你放心,不会有歹人的。”寄云笑着安慰。
喜鹊只得点头,“那....云夫人您早点回来。”
寄云答应,下车去街上买了一些月饼,又去医馆请了大夫,便急忙往家里赶去。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她警惕环顾一遍四周,果然一直守在暗处的人都不见了。
她心中一喜,加快脚步上去敲门。
仍是小妹来开门,见到是她,眼中霎时染了亮光,赶忙将她拉进家门,迫不及待道:“姐姐,你怎么来了?”
能在中秋节这样的日子见到家人,寄云心中很是欢喜,抱着妹妹笑道:“今日是中秋佳节,我回来陪你和阿娘。”
小阿娇这时候才看到她身后的大夫,有些警惕地小声问:“姐姐,他是谁?”
“是给阿娘看病的大夫。”
寄云忙将大夫请进房中。
段氏见到寄云这时候回来,也很是吃惊,又见她还带了大夫来,更是惊讶。
“云儿.....”
“阿娘,先让大夫给您把。”
寄云猜到阿娘要说什么,坐到她床边,握着她的手阻止她说出拒绝的话。
段氏摇头不愿,“看大夫吃药又要花你的钱,好孩子,今日是中秋佳节,快让大夫回去吧,阿娘眼下没有大碍。”
寄云见她固执,忙劝:“大夫来都来了,岂能让他老人家白跑一趟?”
没等段氏拒绝,她忙给大夫使眼色。
大夫一把年纪,见过更穷的人家,放下药箱,也和寄云一起劝道::“女郎也是一片孝心,娘子何苦拒绝孩子,只是把个脉,花不了几个钱。”
在寄云和大夫的劝说下,段是这才伸出手。
大夫坐下给她把脉,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寄云紧张,忙问:“大夫,我阿娘怎样?”
大夫道:“不瞒女郎,令堂身子亏空得厉害,拖下去只会更严重。”
寄云先前也请过大夫,奈何阿娘心疼她的银子,不配合喝药。
听了大夫的话,她着急,忙问:“大夫可有法子?”
大夫道:“若想完全断根,得用至少上八十年的老山参,喝上半个月,便可以下地,过后慢慢调养,不出半年就能断根。”
“您的意思是可以医治?”
寄云一愣,看向阿娘,反应过来后,眼中掩饰不住欣喜。
公子派来的杨大夫只说阿娘气血两亏,沉疴已久,只吩咐调养,并未说可以根治。
阿娘也固执,担心花钱,又因忧虑过度,身子便一日不如一日。
她和小妹以为阿娘的病很难治好,如今听了大夫的话,心中惊喜万分。
只要能治好阿娘的病,便是付出再多的代价,她也不怕。
大夫和蔼道:“可以治,不过令堂还需放宽心,若是思虑过重,即便喝了药,效果也将大打折扣,还有可能越来越严重。”
“太好了!”
寄云光顾着高兴,没注意到段氏的脸色。
段氏首先想到治病会花钱,连忙摇头:“不要乱花钱,你留着银子以后当嫁妆,别管阿娘,阿娘不想再拖累你。”
大夫摇头,这恐怕才是这位娘子的病一直都治不好的原因。
寄云心疼阿娘,忍不住自责这些年没有好照顾阿娘。
见她又想打退堂鼓,忙劝道:“阿娘不许这么想,我只想阿娘好好活着,咱们一家人在一起。”
段氏瞧着孩子一脸殷切,心中难过,眼泪便滚下来,苦口婆心劝道:
“傻孩子,你知道喝药花多少钱吗?娘老了,日后也无法陪着你,你听阿娘的话,有钱就给自己留着,总有一天会派上用场,别花在阿娘身上,不值当。”
大夫见过不少这样的病人,知道没有一时半会劝不好,他还要去别家看诊,便收起药箱离开。“等你们想好了,去医馆拿药就是。”
寄云也想跟阿娘和小妹商量离开西州的事,起身将大夫送出门。
回来便叫小阿娇将门窗关紧了,一家三口坐在阿娘床上,她稳住心神,正色道:“阿娘,小阿娇,我一会儿要说的事很重要,你们一定要听好。”
段氏和小阿娇相视一眼,两人眼中有紧张,有疑惑。
因为这是来西州后,寄云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跟她们商量事情。
段氏握着大女儿的手,“云儿,你想说什么?”
小阿娇也是一脸紧张,黑白分明眼的珠子眨也不眨,屏住一口气就等着姐姐开口。
自从那天发生那件事后,她心中就很不安,总感觉要有大事发生。
寄云看了两人一眼,清润的眼眸带着坚定的光芒:“阿娘,我想送您和小妹离开西州。”
段氏瞪大眼睛,半天才缓和过来,“你说什么?离开西州?”
寄云点头,“嗯,我想送阿娘和小妹离开西州,所以在这之前,还请阿娘听大夫的话,好好喝药,将身子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