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丘掌柜心善,决定既往不咎,这件事便到此为止了,你们两方还有何要说的吗?”
闫县令拉了个椅子坐在柜台前,沉声询问,一双锐利的眼睛落在梁丘姝和两位富商身上。
此时的他,倒不像是文人了。
若不是这里还是梁丘姝熟悉的店铺,她还以为自己到了县衙大堂上。
高掌柜和楼掌柜闻言,都紧张地看了梁丘姝一眼,立刻拱手朝梁丘姝赔不是:“多谢梁丘掌柜宽宏大量,这件事是我等教导无方,等家去,我们一定会好好教导那孽畜尊重二字怎么写。”
“老楼说的对,千错万错都是我们的错,多谢梁丘掌柜大人有大量……”高高瘦瘦的高掌柜立刻指挥下人将礼物抬上来。
楼掌柜那边连忙跟上,很快,自习室里就多出了两抬礼物和两个木匣子。
在闫县令的见证下,梁丘姝将这些礼物接了过去,表示一笔勾销,以后也不会找他们的麻烦。
楼掌柜和高掌柜千恩万谢地走了。
闫县令和谈院长他们也要离开了。
在离开之前,闫县令笑容温和地对梁丘姝说道:“梁丘掌柜愿意在我们高淮县做生意,是我们高淮县的荣幸,衙前街和这条街相邻,若有事可以去衙门寻本官,本官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梁丘姝不傻,虽然闫县令这话表面上是说出事了会给她撑腰,但她也听出了另一层意思:以后出事了可以先寻求县衙的帮助,最好不要私下解决。
梁丘姝学着那些江湖人,拱手行礼道:“多谢闫县令,不过......”
她指了指墙上的规矩,笑着说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自习室也有自习室的规矩,若他们不遵守自习室的规矩,自习室将会自行惩罚,我是管不到的。”
“你......”
闫诏脸黑了下来,上前一步就想将这个冒犯他父亲的女人拿下,还没刚有动作就被闫县令伸手拦了下来。
闫县令依旧是和气的模样:“本官也理解梁丘掌柜的难处,掌柜的放心,本官会告知百姓,让他们遵守自习室的规矩。”
梁丘姝有些惊讶,再次行礼:“那就多谢县令大人了。”
见闫县令摆摆手,带着谈院长和闫诏朝门口走去,梁丘姝、马璞瑜和单德诚三人同时行礼:“恭送县令大人,恭送谈老。”
等他们的身影彻底看不清了,单德诚才抱着自己刚才记的笔记,傻愣愣地开口:“我竟然是和县令大人一起坐同一辆马车过来的!”
自从刚才县令身份暴露,两人都不敢大声说话了,尤其是单德诚,看闫县令的目光要多尊敬有多尊敬。
虽然闫县令的官位并不大,但在高淮县的百姓看来,闫县令就是他们头顶的一片天。
而他单德诚,居然和县令坐了一辆马车,还说话了!
单德诚心中振奋,学习的动力更足了。
马璞瑜简直不想看他那傻样子,笑着恭喜梁丘姝:“掌柜的今日可算是出了名了,谈老讲座,县令旁听,这消息要是放出去,自习室的位置恐怕就要成为高淮县百姓下一个哄抢的对象了。”
梁丘姝目光朝地上的赔礼扫了扫,笑了笑,摆摆手说道:“也不尽然,毕竟赔礼可在那里摆着呢。”
学习不成被打了一顿,还要送来赔礼,这谁敢来啊?
在百姓心中,会武的人早就变成了强势的一方,而那两个被惩罚的人是弱势的普通人。
古往今来,人们往往只同情弱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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