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8章 医生,你叫什么名字?我觉得好像见过你

“糖糖——你说什么?”

程素眉不知什么时候醒来,站在女孩身后。

她隐约听到了夏初糖的自言自语。

不过,只有零星的几个字,不是特别真切。

夏初糖对程素眉没有隐瞒的必要,直言道:“程阿姨,还记得我跟你讲过上辈子的事吧?”

“嗯!”程素眉点头,“记得。”

“我重生后,一直都觉得陆城渊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夏初糖扯了扯嘴角,望着病房里的男人,淡淡道:“但是我始终不知道这熟悉从哪里来。直到前段时间我受伤,意识模糊的时候,我终于知道。原来他就是帮了我的医生。”

“这么巧的吗?”程素眉非常意外。

初见夏初糖的时候,她就听小姑娘说过上辈子的经历。

夏初糖讲述了她糟糕的前世后,还念念不忘最后帮了她一把的医生。

上一世母亲还是因为耽误了太久,没有救治回来。

但是这位医生的出手帮忙,是上辈子为数不多让夏初糖感觉到温暖的时刻。

遇见程素眉之后,夏初糖还托她帮忙找找这位上辈子的“恩人”。

“既然是上辈子的事,你其实不用太介怀。”程素眉不想这么年轻的女孩背负这些:“我想,城渊他帮你,也不是寄望你要回报。 ”

夏初糖轻轻点头,微笑:“程阿姨,不管陆城渊是不是寄望我回报,我的道德感都要求我要报答这份恩情。”

“所以,刚才我没听错,你跟何医生……”

“嗯,我答应用自己的血救陆城渊。”

程素眉一下子揪心起来:“糖糖,这样做很可能会让你有危险……你……”

程素眉不想虚伪地说不用救。

她的儿子命在旦夕,她肯定希望夏初糖可以帮忙。

可这个年轻的女孩,生命也很宝贵。

如果为了救陆城渊而出什么岔子,程素眉怎么面对李惠一家呢?

“程阿姨,刚才何医生已经说清楚危险了。”

夏初糖笑着说道:“在这之前,我想回家一趟。”

夏初糖想,在最后时刻,应该跟家人在一起。

“糖糖——”程素眉心里感动,却无法开口劝说女孩放弃帮忙。

夏初糖轻轻抱了抱女人,笑容灿烂:“程阿姨,你别有心理负担。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程素眉哽咽道:“糖糖,谢谢你。”

女孩离开后,程素眉站在病房外看着昏迷的儿子,悲伤喃喃:“城渊,你的女孩也许会死。你怎么忍心呢?”

滴滴滴滴——icu病房的仪器突然发出刺耳警报。

程素眉慌忙去找医生:“护士——”

病房内的男人,此时站在手术室外。

“求求你们,先救救我妈妈!”

不远处,地上跪着一个面容憔悴,穿着朴素的年轻女人。

她不停地对着医生护士磕头求助,只为能博得一份同情,让伤重的母亲可以先治疗。

只可惜,来来往往那么多人,没有谁为她停下脚步。

医院每天有那么多悲伤,如果医护人员每个都要同情一遍,恐怕也不用生活了。

陆城渊站在原地看了片刻,他下意识说出一个名字:“糖糖。”

“咦?陆大夫你认识那个女人啊?”旁边的同事惊讶问道。

“嗯……不认识。”

陆城渊低头看自己的手,修若梅骨,没有一点点伤疤的光洁皮肤。

熟悉又陌生。

“这个女人叫夏初糖,她母亲刚被送来,好像是出车祸了,急需手术。但是她连押金都拿不出来!”

同事拿着资料摇摇头,叹气:“也是二十八九岁了,连几万块都拿不出。不知道这些年干什么去了。”

“先救人。”陆城渊又机械说了一句。

“陆城渊,我没听错吧?”

听到科里最年轻的副院长开口,同事很意外:“不是你说的,当医生要少些同情心吗?”

陆城渊刚上任就提出:要少些同情心,多磨练医术。

所谓医者仁心,是以医为主,用精湛的医术救治一个病人,可比同情心泛滥有用多了。

今天这是怎么了?

陆院长自己同情心泛滥了?

陆城渊也不知道怎么了,等他再说话时,自己已经站在了跪地女人的面前。

“求求你,救救我妈!”

女人跪着往前挪了两步,抬起头哀求:“我会还你钱的,我一定会……”

陆城渊垂眸看着跪在地上的可怜女人,心口划过一阵剧痛,“好,我帮你。”

“真的吗?医生!?你说会帮我?是吗?”

地上女人红肿的眼睛绽放出一丝光彩,再三确认。

“我会帮你。去给你母亲办理手续吧。”陆城渊点点头。

女人拿着医生写的条子,快速冲去了手术室,最后回头深深看了眼帮忙的医生。

可惜,这位好心医生戴着口罩,没有看到他的样貌。

不过这个医生的眼睛,真好看啊,露出的鼻梁也好看……夏初糖这样想着。

陆城渊回到办公室,总觉得自己遗忘了什么,遗忘了什么呢?

靠在办公椅上,望着窗外的夜色,陆城渊再次沉睡。

“陆大夫,来了个割腕的病人。您快去看看!”

陆城渊被护士拍醒,他有些茫然看了看自己的手。

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再次袭来。

“年纪轻轻有什么想不开啊。现在小姑娘怎么回事儿?”

“听说是给男孩子表白,当着全校被拒绝,一时间想不开呢。”

“这有什么想不开的?就算不拒绝又怎么样?还能结婚还是咋地?”

陆城渊听到护士们的议论,蹙眉接过病历记录——

姓名:夏初糖

性别:女

年龄:16

病因:腕部利器割伤,伤口……

“夏初糖——”陆城渊眉宇轻皱,总觉得这个名字熟悉极了。

可又想不起来,他到底为什么会有这种熟悉感。

为女孩缝合腕部伤口,陆城渊尽量细致手下的动作。

小姑娘还那么年轻,以后手腕上留下一条丑陋的疤还怎么找婆家呢?

察觉到自己的想法,陆城渊自己都吓了一跳。

他一向以冷漠被外界说无情,怎么会在意病人好不好找婆家这种事?

“医生,你叫什么名字?我觉得好像见过你。”

病床上醒来的小姑娘顶着一张“五彩斑斓”的脸,歪着头问。

陆城渊一阵心悸,冷着声调:“陆城渊。你可以说自己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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