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杨萍这大言不惭的话。
李惠气不打一处来。
想要骂过去，被夏初糖给拦住。
只见女儿用眼神示意：看姥怎么说。
夏初糖也想看看，姥姥在经过这么多事之后，面对杨萍厚脸皮的求助，会不会心软。
站在病床前的赵老太太闻言，转头：“你手扭了，又不是死了。换个床单又不是让你搬砖，为什么做不了？”
杨萍被噎的一怔。
随即继续道：“大妈，你就帮帮我吧。你也知道，我在家不干活，这些我也不会啊。要不……我给你钱吧，每天我给你十块钱。行不行？”
没等赵老太太开口表态。
章敏敏没了耐心，催促：“都给你钱了，你还站着不动干什么？有钱不赚，你是不是老糊涂？”
啪——话说完，章敏敏脸上就重重挨了一巴掌。
“夏初糖！你干嘛打我！？”章敏敏气的大喊。
自从那天在病房被揍，章敏敏忌惮夏初糖再发疯。
这会儿捂着脸，也不敢闹腾，只能质问。
夏初糖甩着手腕，冷声：“再敢跟我姥大呼小叫，我不介意揍你一顿。”
“糖糖，你这是不是太过分了？”杨萍敢怒不敢言。
她还想着求赵老太太照顾母亲呢。
不敢说的太过把人得罪了。
夏初糖可没那么好耐心，挑眉：“我过分？你大半夜吵我们不过分？”
杨萍“……”
话落，她走到老太太身旁：“姥，时间不早了。我明早还要去学校。”
赵大妈点点头，转眸对着杨萍说道：“钱你自己留着吧。”
“大妈，那我给你二十？要不三十块？”杨萍着急了。
陆城渊站在病房门口，淡淡：“医院护工照顾不能自理的病人，最少一天一百。你给三十块钱？欺负赵奶奶不懂行情么？”
旁边的小护士立刻拆穿：“她怎么不懂行情？下午她就找了个护工换床单啊！”
众人再看杨萍的眼神都多了一层愤怒。
李惠是忍不了了，“杨萍，你真是没救了！”
这种时候，竟然还想着算计老太太。
杨萍一看谎言被戳破，干脆不要脸：“都是亲戚，互相帮忙不是应该的吗？那护工要一百块是外人的价钱。自己人当然要便宜点了，都要一百块，那我为什么不请外人？”
“再说，大妈你都已经来了，搭把手换下床单，那不是举手之劳，为什么这么墨迹？”
李惠：“……”
赵大妈睨了眼杨萍，眼神冷冷：“知道我为什么来吗？”
“因为……你放心不下我妈？”杨萍大言不惭。
老太太哼了一声：“你要这么说也没毛病。我的确不放心你妈，我怕老天爷给她的惩罚太轻！”
“嗯……什么？”
杨萍听到后面这句，脸色大变：“你……什么意思？”
赵老太太盯着病床上的赵兰英，一字一句：“你害我跟儿子离心，害我女儿姻缘错失，还一而再想害我外孙女……赵兰英，你今天这样子，是上天开眼！”
“唔——啊——”
赵兰英脸上露出狰狞表情，不停呲牙咧嘴。
可惜，她没有办法说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挣扎和愤怒，毫无意外让赵兰英再次失禁。
赵老太太表情冷漠，看着躺在一滩异物里的老妇，冷声道：“赵兰英，你一定要这样活着！活的越久越好。”
说完，赵老太太头也不回拉着女儿和外孙女离开。
病房里那么臭，鬼都不愿意多留一秒。
杨萍急忙追出来，在走廊拦住三人。
不可置信道，“大妈，你怎么能这样子？你还有没有良心？”
“良心？”
赵大妈觉得这个词从眼前人嘴里说出来，莫名可笑。
“杨萍，你是我从小带大的孩子，你的良心又在哪里？”
杨萍不太服气，争辩：“我怎么没良心？以前我经常拿东西去看你啊。”
“嗯，你吃剩下的豆腐乳，还有发芽的土豆。你穿旧的衣服，还有你家洗烂的破床单……”
赵大妈一一细数。
旁边的夏初糖和李惠听着都有些讶异。
这些年杨萍拿来的那些“破烂”，老太太竟然记得十分清楚。
夏初糖想起自己刚重生时，杨萍提来的发芽土豆，姥姥笑呵呵收下，并且舍不得扔掉的场景。
其实，老太太心里跟明镜似的。
但是生活困苦，她只能装作不懂吧。
想到这一层，夏初糖更加心疼姥姥。
赵老太太说完这些，杨萍的脸红白交替。
“我也不求你记着我的好。”
赵大妈叹了一口气，“但是，你也别觉得我是老糊涂。你以为这世上就你最聪明？呵呵。以后，不要想着再算计我和李惠。
说句不好听的，我十来岁就看着我妈管一大家子得事儿，你那点心眼，不够我看！”
杨萍：“……”
陆城渊对着护士点点头，就听护士催促：“你们家属快点收拾下去啊。等什么呢？”
走出住院部大楼，赵大妈吐出一口浊气。
“妈，你没事儿吧。”李惠有些担心母亲。
赵老太太精神极好，双眼都多了几分透亮：“我好的很！老天爷终于开眼了！”
“也不知道，赵兰英还会不会恢复？”
“会。”
陆城渊紧随几人走出来。
“什么时候能好？”李惠问道。
“我刚问了同事，赵兰英的病情不算严重。只要悉心照顾，一个礼拜左右，就可以恢复自理能力。但是……”
“但是什么？”夏初糖追问。
“但是照今天这样护理，病人情绪肯定一直有问题，那就不好说了，搞不好还会恶化。”
无论什么病情，患者的心情非常重要。
赵大妈听完一摆手：“无论她好不好，都不关我们事。”
李惠也点点头：“对，跟咱们没关系。”
听到两人这么说，陆城渊没有再多说任何。
回去的路上，赵大妈顺便说了房子的事儿。
“陆大夫，过段时间我们应该就会搬家了，回头你把房租的费用算算，我们给你的那位朋友。”
陆城渊英俊的脸上划过错愕，“搬家？”
他以为是要搬去夏初糖买的房子，下意识去看女孩。
夏初糖立刻读懂陆城渊的眼神，耸耸肩膀，摊手：“与我无关。”
“是你庄叔叔。”
李惠没有察觉陆城渊的情绪不适，笑着解释，“我们申请的单位福利房下来了！等收拾好，我们就会搬过去。”
陆城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