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主意要和莫路分道扬镳,却忌惮其武力和武士里的声望,令四方川坚将不能来硬的。
因为莫路在这短短的时间里,表现出的力量实在令人惊叹,有不少武士被他救过,将其视为救命恩人,甚至还有不少视为崇拜的对象,所以没办法让武士对付,一不留神没准背后先挨一枪。
就算不放黑枪也一定会出现骚动,导致自己这边先乱起来,他这卸磨杀驴的行为同样也会让武士们心寒。
因此坚将选择耍阴招,暗地里把问题处理掉。
只要在半山腰时解除连接,就算莫路和无名发现问题,肯定也已经来不及逃脱。
毕竟当列车处于斜坡时,只要一分离车尾本身的动能,肯定支撑不了多久就会彻底往后坠。
如此可以有效缩短,分离操作时列车连接在一起的时间,避免他们从车尾冲出来反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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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避免崇拜敬畏莫路的武士碍事,坚将真就一个武士也没带,只带上那些与自己意见一致的六名头领,一起来到了列车倒数第二节。
为了避免惊动车尾的两人,七个人事先赶走挤在倒数第二节车厢的平民,随后才轻手轻脚来到两节车厢的连接处。
为了避免被发现,在揭开连接处近似于下水道的盖子时,坚将的动作轻慢到自己都惊讶的地步,冷汗也在不停地流淌。
边上的六人同样是大气都不敢喘,只是端着蒸汽枪紧张的一个劲盯着,那过于安静的末端列车,而列车内.....
任由无名吸血的莫路,自然也察觉到前列车厢过于安静的状况,甚至连无名也都发现不对,抹了一把嘴角就想起身时.....
莫路却翻了个身,反过来将其压在身下,一只手按在她的嘴上,并俯身低语道:“不要急,这种事情交给我就好了,小孩子就老老实实睡觉吧,这样才能长高呀”
“???”无名停下挣扎愣愣的望着他,满脸都写满了不解。
莫路自然是明白她在疑惑什么,但也不好解释自己的行为,只是什么都不说好像也不太好,于是在短暂思考片刻后,还是在其耳边低声解释:“肮脏的事情,还是由大人处理比较好。”
“....肮脏的事情由大人做?”无名小巧的脸蛋上,依旧是大大的问号,完全听不懂他都在说什么,更怎么也想不起来,面前的这个人是那种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的老好人吗?
“总之,你先睡一觉吧。”
其实他只是想干掉外面的几个人,顺便把那几个人血祭了,不想让无名和自己抢人头,毕竟蚊子再小也是肉啊,顺便还能树立个爱护小孩子的形象,而且他还担心无名下手不利索,留下不必要麻烦。
“哈啊.....”无名是满头的雾水,可是看他这么想去做事情,也没什么拦着的道理,只是催促道:“你不快点,他们在外面真弄出什么事怎么办?”
“没事,就凭那些人成不了什么气候。”
如果他们没有纠集大群武士,能采取的手段无法是安置大量炸弹,或是把门给锁起来不让他出去。
可外面脚步声不多,车上更没有太多炸药,而且脚步声也没有靠近过来....那么现在能采取的手段无非是让列车脱节,但他却有自信在末尾车厢过度远离列车前冲出。
正是这样的自信,让他随口说着便缓缓站起身来,镇定自若地打开了车厢的大门。
入目可见,六名头领正面带惊慌的,连忙将蒸汽枪对准了他。
倒是才从上衣里,缓缓抽出甲铁城主钥匙的四方川坚将,手臂随着大门打开突然就跟着抖了一下,随后他镇定自若地将钥匙重新收回,并且把盖子顺手合上后就对身旁众人呵斥道:
“你们紧张什么?莫路阁下又不是卡巴内!”
“嗯?原来不是找我寻仇的吗?”莫路带着若有所思的表情自语着,随后却换上了微笑问道:“如果方便的话,能否告诉我,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我们在检查列车的连接。”
“领主亲自带着头领检查?这规格再怎么说也太高了点吧?”
“这有什么?毕竟这可关系到所有人的安全,我当然得尽可能亲力亲为,这样才能放下心来。”
“这样啊,你还真是少见的负责领主,实在令我钦佩啊。”
看着那额头流下冷汗,却还在强作镇定想蒙混过去的男人,莫路倒也不急着揭穿他,不紧不慢的就朝他们走了过去。
这一步步接近的身影,令四方川坚将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本能的和身后六人一同齐刷刷往后退了两步,甚至那六人还按捺不住地将枪口指向了他。
这令他故作诧异道:“你们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我一靠近就好像有什么洪水猛兽接近似的?这再怎么说也太伤人了吧?”
“这、这个.....”那为首的头领想解释,一时之间却找不到什么合理的借口,还是坚将压下他的枪口,满脸歉意的解释道:
“我听说了你们的冲突,他们现在肯定也是在害怕,你会在意白天的冲突吧,不过这也是我教导无方,还是由我在代表.....”
“——开枪!开枪!!”
坚将都还没说完,他身后的六名中却有人实在无法继续忍受,这仿佛利刃直抵喉头的紧迫感,尖叫着扣动了扳机。
这不叫还好,这一叫顿时令身后同伴,也都本能跟着扣下扳机。
也就是在蒸汽枪齐刷刷发出声响那一刻,莫路也跟着从缓步而行的状态,瞬间压低身体箭步突进。
犹如单膝跪地般的突进过程中,他的腰几乎也与地面齐平,令高速激射的子弹纷纷从他的后脊划过,却愣是没能伤到他分毫。
此刻他也不再虚与委蛇,咧嘴露出不祥的笑容,漆黑的瞳孔跟着闪耀着惊人杀意,如炮弹般弹射而出的下个瞬间——拔刀出鞘。
接着就是一闪。
无形的风,随着剑身汹涌而出。
看不见的空气海啸,无情地将七人一齐掀飞出去。
他们大都撞上后方的车身,可却也有两人倒霉的,在被掀飞之时直接就飞下了列车。
“....就凭你们几个三脚猫还想对付我吗?还是稍微掂量掂量一下自己几斤几两吧?”
彻底来到众人面前的莫路,在说话间也没有丝毫客气的打算,一刀下去便贯穿了脚边男人的心脏,还随手拔出刀来对准了地上扶着腰想起身的四方川坚将。
鲜血不住从刀身上滴落,就这么落在了茫然若失的坚将面前,顿时就令他回过神来连连摇头:“误、误会!这是误会!莫路阁下!这绝对是误会!”
“误会呀....你真是能说,到现在还不打算承认吗?我都稍微有点佩服你了。”
也就是在这说话间,他随手将长刀一甩,边上悄悄爬起些许将枪指向了他的头领,颈部顿时飙出惊人的血量,眼睛瞪的滚圆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只能捂着脖子重新瘫在了地上,一张一合的嘴里倒是不断冒出血泡。
剩下两名头领看同伴转眼死伤过半,其中一人失去了抗争的勇死去气,“哇啊啊啊!!”怪叫着转身就要逃走。
这一幕让莫路看的连连摇头,想也不想的甩手便抛出长刀。
刀身在半空中旋转数周,划出呼啸的风声转眼跨越了近十米的距离,随即精准的命中那人的后背,硬生生贯穿他的身体,令其跟着扑倒在了地上。
“——呀啊啊啊!!!”
“——呃啊啊啊!!!”
最后一名头领和坚将,注意到他手上已经没武器,惊喜的对视了一眼便齐刷刷发出怒吼冲了上来。
尚存的头领摇晃着掏出短刀,就朝着莫路的肚子捅去,同一时间坚将也是干脆的,拔出腰间长刀朝他的脖子劈去。
手无寸铁的人,面对两名手持凶器的人围攻,不管怎么看都是凶多吉少了,然而.....
“天真。”
莫路左臂反手一挥。
头领手上的刀都还没碰到他,就莫名直接到了他的手上,而他还就这么捏着刀身,就给甩手插进原主的颈部,就好像穿烧烤肉似的轻易便贯穿了过去。
甚至也是在这同一时间,他抬腿一脚就踢飞了坚将手里的手,令刀刃在半空中旋转着,还没落地也给他随手就给接了个正着。
“什....!”
在这电光石火的瞬间,局势被轻易的逆转。
手里的武器简单易主,先前的同伴一个个毫无抵抗的被轻易斩杀,甚至仅存的一个脖子也被利刃穿过,现在还捂着脖子上的刀,趔趔趄趄地走了两步便直接倒在地上。
四方川坚将呆然注视着同伴惨状,久久无法发出声音,也是在那脖子插着刀的头领从他面前路过,脖子的血液飞溅了他一脸,并扑通一声倒在地板上时,他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
像在鼓舞颤抖的双腿般拍打膝盖,努力从地上站起后他看着面前的男人,粗鲁的擦了一把脸上的血,举起同样颤抖双手:
“....投、投降!我投降!我错了!不要杀我....你赢了,拜托....原谅我,我什么都会做!”
“这样啊,你终于明白了,自己没有任何胜算的事情吗?不过.....”半身染上血斑的莫路笑了,可却并没有就这样住手的打算,甚至直接抬起刀来:“——太迟了!”
刀刃迅速落下。
下一秒——剧痛像闪电窜过坚将的全身。
伴随着惨叫的是飞舞的血雾,还有被齐肩斩下的左手。
“为什么我明明是想当个好人,也完全不打算主动找事,你们这些人,一个个的却都要逼着我去当坏人呢?”
莫路颇为遗憾似的感慨着,却没有要直接杀掉四方川坚将的打算,抬起手来就要让对方好好品鉴一下背叛的滋味,一刀刀将其砍死。
但也是在这个时候,他的身后却传来熟悉的怒吼。
“——住手!!”
“嗯?”
回头望去。
熟悉的挑染少年,从第二节本已清场了,空荡荡的车厢里冲了出来。
..........................
听到末尾的车厢出现枪击和惨叫,生驹便意识到有事情发生,不顾同伴阻拦冲到此地。
然而他看到的并非卡巴内的袭击,而是纯粹的....人与人之间恶意的碰撞。
当然比起“碰撞”这对抗性的词汇,现场实际就是单方面的屠戮罢了。
正常人目击这场杀戮,应该是马上回去尽可能,当做没看到的明哲保身,然而生驹却没忍住....或者说就没想过要忍,直接从车厢里冲了出来。
尽管对于这个曾轻易便从卡巴内群里杀出的男人,自己怎么看都没有胜算,可他根本没去想那么多,只是本能的站了出来,便对其怒斥道: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
“....你问为什么?因为他们想杀我,我现在这不是很普通的在还手吗?”
“他不是都求饶了吗!为什么还要做这种事情?!”
理所当然的反问,让莫路的脑袋稍稍宕机了一下,才忍不住以用刀柄戳了戳自己胀痛的太阳穴,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的问:“我果然听错了吧?....你刚刚说了什么?”
“他不是都已经求饶了吗!?”
“....哈啊.....”似乎没听错的话语,令他感觉脑壳生疼:“难不成你是这家伙的私生子?”
“不是!”
“那么是什么情况?求饶了我就应该原谅?”
“可是他已经求饶了啊!而且他不是没有成功吗?!你不是也没有受伤?为什么还不肯原谅他?!还要对他痛下杀手?!”
生驹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声嘶力竭的全力为了地板上,已痛失一臂并痛到昏厥过去的男人争辩。
尽管左眼被挑染的白色刘海完全覆盖,但单边眼镜下的右眼却是瞪得滚圆,将几欲喷薄欲出的怒意展现的淋漓尽致。
这过于理所当然的样子,倒是让莫路感到自己的常识,在此刻似乎有些不太够用,哑然的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懂了,也就是说现在我就是杀了你,等会儿我再和你道歉,你肯定会原谅我吧?”
“....哈、哈?你在说什么?”生驹顿时愣住了。
这次轮到生驹怀疑自己的耳朵,呆呆地看着他怎么也没想到,他沉默半晌之后竟然得出这样的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