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八章 八百汉骑战胡寇

柳初、张瑛、李矩、郭默四将合围,将蓟城周围堵了个严严实实。

而在城中,赵广稳坐中军帐,指挥着祖逖、刘琨、薛季等亲随将领,严守城池,不放胡卒一兵一卒进城。

石勒的情报其实没错,蓟城之中,汉军确实不满二千人,要是石勒在城头阻击战中,不疑神疑鬼的话,拿下一段城垣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问题就在石寇跌落城下的那一声惨叫,让石勒心中的期待猛然消失,他想到的是司马望之死、司马孚之死、周曷朱之死,刘渊之死.........。

不,他石勒还不想死,他要活着。

唯有撤退,才能有一条活路。

在剧烈的大起大落之后,石勒选择了心中最为稳妥的想法,但他却不知,赵广已经算死了石勒既想要搏一搏,又想要求生存的矛盾心理。

患得患失,正是兵家之大忌。

石勒在吐槽赵广轻敌冒进、置身于险地的同时,却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心态发生了变化,没有得力谋臣,只依靠自己的直觉,石勒已经走投无路。

风雪渐息。

撤退中的诸胡又饥又饿,携带的饼子早已经啃完,他们本想着进城之后,有热汤有蒸饼,而现在除了冷风和冻雪之外,却什么也没有。

“不走了,就是死,也要死在这蓟城。”郭敬麾下,一名脚被冻伤的胡军小酋帅叫嚷了一声,一屁股坐到地上。

郭敬大怒,用脚踢倒这胡酋,骂道:“不走等死吗?不一会儿,汉狗就出城了,你就等着头被砍去吧。”

郭敬虽然是后营将领,但却是汉人,这些胡酋只是看在石勒的面上给他三分面子,现在石勒因攻城失利威望扫地,郭敬这一脚立时激起了胡酋的怒气。

“汉狗,你就是汉狗,这一仗要不是听了你们这些汉狗的胡言,我们怎么会失败?”这胡酋也是凶悍之辈,平素蛮横惯了,见郭敬叫骂自己,也自不服的叫喊起来。

他这一叫嚷,让四下里满心怒气的胡卒们更加烦噪,其中有暴烈性子的胡卒突然拔刀出鞘,一下捅进了郭敬的腹部。

“汉狗,小人,奸贼去死。”在胡虏的叫骂声中,中刀的郭敬瞪着不愿相信的眼睛,慢慢的倒了下去。

雪依旧在下,郭敬的身下,流出的血凝结成一道触目惊心的血道。

石勒引军在前,风雪中他只听到身后有呼喊叫骂的声音,似乎是郭敬在说些什么,脚步稍一停顿之后,石勒又继续大步向前,他的眼神也越发的冷酷异常。

这一世的征途上。

总有人掉队,总有人加入,石勒在乎的唯有实力,唯有军队,友情、亲情,那是汉人名士们的奢侈品,都去他妈的吧。

——

蓟城西门。

赤兔马的前蹄不时的扬起,催促着主人快快出征,它已经枯噪的等在城中的马厩里好久了,这大好的风雪,遍地的枯黄,和家乡西域的荒漠是如此的相像。

从打探的斥候处得悉诸路汉军已经合围,石勒正在包围圈中左冲右突的消息,赵广终于按耐不住要出城会上一会石勒。

围堵的汉将虽多,但石勒这种属泥鳅的,万一被他再钻个空子溜走,他赵广这一次北上的意义就少了一半。

占领幽州,只是稳定住了北疆,而要想让北地长治久安,还是要将石勒这等不稳定因素给消灭掉。否则的话,等赵广回师中原,石勒再跳出来恶心人,那就不妙了。

统一天下的时机已到。

石勒不是始皇帝、不是刘彻、不是李二,一个割据政权的胡虏皇帝,纵算有些本领,也不可能逆天翻盘。

“人生寂寞如雪,后三国的猛将实在太少,要是前三国,就算那吕布吕奉先在前,又有何惧?”赵广在心里装逼叹息。

百鸟朝凤枪已经满级,七探盘蛇枪到了八级,石勒的武力值充其量也就85左右,解决了这个勉强算得上的对手后,晋国那边没什么强人,吴国陆抗也去世了,只怕要等到冉闵、苻坚、慕容垂等人出世,才又是一轮英雄豪杰竞风流。

赵广率八百汉骑出城!

一路之上,寻着胡虏倒伏于地的尸体疾奔,郭敬冰冷的躯体被弃于道旁,如同一截枯黄的朽木,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被食腐的动物盯住,然后被啃成一堆堆白骨。

昌平南。

石勒与柳初、张瑛两部汉军遭遇,一方是士气低落的败卒,一方是渴望胜利的悍卒,结果自然可想而知。

一败再败。

石勒抛下张越带着二百余替死鬼断后,率领最后的千余残骑转向东北方向,此时他对于经营幽州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逃亡大草原是他最后的选择。

依附鲜卑也行。

只要有兵,有部众,他就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再不济的话,石勒准备带着手下的羯胡骑兵远遁西方,学当初西迁的匈奴人,另觅一处所在发展,不和赵广这等开了外挂的对手玩了。

可惜,石勒这个想跑的念头,来得太晚了。

在蓟城北、渔阳以西与右北平交界的地方,石勒这股残骑再次与老对手李矩遭遇,这一回双方的力量对比发生了大翻转。

李矩、郭默有四千人马,石勒手底下只有千骑,谁打谁?

不消说的,石勒求生能力惊人,再次抛下一队胡骑断后,自己准备夺路狂奔而逃,但这一次,他手底下的这些胡骑却不干了。

凭什么咱要断后,这生死关头,咱也想快一点逃跑?

抱着这一个目的,石勒的马头一拔转,胡骑们就不约而同的跟着逃窜,其中也有聪明一点的,知晓汉军的主要目标是石勒,很干脆的朝着无人的侧翼狂奔。

李矩、郭默一通大砍大杀。

斩首胡酋人头好几十个,到最后郭默的刀都卷刃了,卡在胡卒的脖子里硬是拔不出来。

石勒搏命逃亡。

胯下的战马已经跑得浑身是汗,马躯直打着哆嗦,加上严寒的天气,这马不消说的,能再活过一天都是奇迹。

石勒绝望了。

他的耳边,又响起了齐声有力的战马踏地冲杀的轰雷声响。

待抬头看去,只见一队汉骑正飞快的迫近,前面一匹高大神骏的火红色战马,马鞍上端坐一员汉将,银色的铠甲,红色的大氅,闪烁着寒芒的亮银枪.........。

“赵广,赵阎王?”石勒惊声嘶呼,两股不自禁的颤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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