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骸城的天是紫色的,散发着忧郁和玄妙,也传播着神秘与恐惧。
南浔坐到哑迹的身旁,咬着嘴唇,欲言又止,始终不知该如何发问。
哑迹察觉到了她的犹豫与踌躇,微闭双眼,轻吟道:“有什么问题就问吧?”
一边的南浔好似见到了希望的光芒,兀得睁大眼睛,将嗓音细腻柔和,微微试探性的说道:“我知道,师父不想告诉我的,我就算问了你也不会说。”
语气虽然没有埋怨与生气,但也充满了部分的不满,虽是试探,实为以柔克钢,通过撒娇来获得他的答案。
哑迹的嘴角上扬,露出一丝怜爱的微笑,用慈爱的目光看着南浔,心头一紧,松了一口气:“今天你有什么疑问就尽管问吧,但我只能回答你一个问题。”
于是,漫天的回忆与思绪就如潮水般涌入了南浔的大脑,瞬间充满了无数的问题。
我的父母是谁?为什么一开始便是师父收留了我?万阳坡的那些鬼魅是什么?为什么他们供奉着一位未明的女性?此行到达沧骸城的目的是什么?邙风在哪里?还有昨夜师父口中的夫子是谁?
从小到大,便有无数的疑问包围着她的思绪,师父做事也从来不会告诉她原因,但她知道,师父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她,师父不会害她。
她很想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但摆在她面前的问题却是如此之多,而解答的机会只有一次。她顿时陷入了迷茫,她不知道该询问哪个问题,但觉得所有的问题都十分重要。
突然她想到了昨晚的晴兰与干泪,想到了他们悲伤无奈的表情,心中也有了答案。
她坚定地看着哑迹,用极为自信的语气问道:“师父,我想问邙风在哪里?他又是谁?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哑迹瞳孔突然收紧,震惊地看着面前一脸坚定的南浔,缓缓地吐出一声柔和的气息:“这是三个问题,我只能回答你一个。”
南浔好像意识到了这个问题,随即脑袋低下,陷入沉思,对哑迹的这个回答十分不满。
最终在经过无数的斗争后,她重新看向哑迹,用比之前更加坚定的语气问道:“师父,我的问题是邙风在哪里?”
哑迹好似并不意外,好似早就猜到了她会询问这个问题,随即微微抬起右手,指着窗外的那团紫光,痴痴地好似自言自语:“在那里!”
南浔顺着哑迹指的方向望去,却只能看到满天璀璨的紫光,根本看不到什么人影,随即气愤地喊道:“师父,你耍赖,回答的不够具体!”
哑迹却嘴角微微一笑,竟然径直起身,慢慢走出了房间。
南浔知道这是她所能争取到的唯一一个答案,哑迹的这个表现已经暗示了她不会说出进一步的解释。
不过,这个回答也算有了些线索,随即她欣喜地向干泪的房间冲去。
哑迹看着冲出房门的南浔,喃喃自语到道:“夫子,难道这就是你所说的命理?”脸上满是无奈与不满。
干泪今天一早便离开酒馆,在沧骸城打听邙风的下落,可无论如何,他都无法找到邙风的踪迹,好似整个沧骸城就没有这个奇怪的人。
于是,干泪无功而返,一身颓气地返回了自己的房间,他回想起昨夜与晴兰的对话,心中不禁还有一丝惊栗——她知道一切,从一开始便知道,但却又不知道这一切,他想起晴兰在一路上的欢声笑语,不禁被她这股隐忍所震惊。
他是一个满怀正义感的人,在他看来天下大乱,无论怎样,都不应该让百姓受难,不该让百姓买单。
寂鬼给他的第一印象便是慈爱贤明之君,如此君主最终却死于自己儿子的手中,寂破之奸诈阴狠,是他万万不能接受的,干泪痛恨这一切,痛恨提出这个计划的邙风。
而这个任务从一开始变没有任何提示,但干泪却毫无办法,系统要不是分析不出就是缄默不语,让他十分懊恼。
突然一声急促的敲门声,将干泪从仇恨的深渊中拉起,他忙打开房门,看到了一脸欣喜的南浔。
“怎么了?”干泪的颓废之气径直冲到了南浔的面前。
“我帮你问出来了,我知道邙风在哪里!”南浔却丝毫没有被这股颓气感染,依旧是满面的欣喜与焦急。
干泪看着面前激动的南浔,心情不禁变得舒畅,他嘴角也露出一丝微笑,问道:“哦?那邙风在哪里?”
南浔随即突然抬手,用手指指着窗外的那片紫光,语气变得有些忧心:“在那里!”
干泪一脸疑惑地看向自己身后的紫光,脑海中闪过所有的可能,依旧感到十分的好奇,便将南浔送回房间,自己又闭门开始深思。
紫光?莫不成他不是人?难道他居住在光里?还是指他本身便是那片紫光?
思绪如潮水般翻滚,疑虑如雨箭般满天飞立,可他依旧没有什么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