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修轻轻的松了一口气。
她与允禵自然是没什么的,所以瑞贵人这个揭发在她看来好没道理。
允禵是很好的人,他们也一起经历过不少,但宜修觉得他就像自己的弟弟一样,比起星辰更加亲近的弟弟。
乌拉那拉一族虽然也有不少男子,但是她在那个家里没有归属感。
今日瑞贵人揭发他们,看胤禛的样子似乎也有些怀疑他们了。
宜修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
这没来由的事儿,传来传去反而真像是有什么了一样。
她之后可要注意与允禵保持距离了,以免惹了胤禛疑心,以后再栽到这件事儿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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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想起瑞贵人的话,去寿康宫请安的时候,难免在言语上想要试探一番。
毕竟他仔细想了一下,允禵和宜修还真的是有独处的机会,他俩当年一起赶赴桐城去为他找寻证据。
他特意挑了允禵入宫给太后和太上皇请安的时候去的。
“十四弟,这年节之前忙前忙后的。我们兄弟俩反而很少有好好坐下来喝一杯的时候。”
允禵露出了一个笑容。
胤禛虽然给了他亲王之位,但是胤禛身上对他的那种怀疑,他是能感觉得到的。
允禵想起了十三哥。
他和胤禛才是亲兄弟,但是胤禛永远相信十三哥多一点。
他童年模糊的记忆里,四哥对他似乎总是冷着脸。
别人都说是因为太后亲近他而忽略了四哥所致。
“听说你前阵子来寿康宫的时候,皇额娘劝你娶妻,你却还是不愿意。”
允禵没想到胤禛又提起了这事儿,“皇兄,臣弟的想法一直没有变,准噶尔不平,臣弟便一日不娶妻。”
胤禛看着允禵,微微眯了眯眼。
“你在京城中也待了有一阵儿了,该回去了。”
说完这句话,胤禛又笑了。
“你多在边疆待几年,早日平定了准噶尔,就可以讨论终身大事了。”
允禵总觉得这是胤禛在为自己的疑心找补,还要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不过他自问他将自己的感情隐藏的很好,胤禛究竟是怎么看出来的?
允禵的心中也有疑虑,难不成他是在什么时候露了馅儿吗。
不可能,他深知这件事儿一旦被发现,第一个连累的就是宜修,又怎么可能袒露自己的心事呢。
“皇兄倒是为我考虑的周全,不过那策妄阿拉布坦是有几分才能的,只怕是短期内很难平定。”
胤禛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十四,你可不要妄自菲薄。”
“朕相信你。”
允禵笑了笑:“臣弟多谢皇兄信任,为了不辜负皇兄的这份信任,臣弟可要好好与那策妄阿拉布坦周旋了。”
太后在一旁似乎没看出他们兄弟之间暗藏的机锋。
她叮嘱允禵,“要听你皇兄的,但也要顾及自己的安危,你活着才能好好辅佐你皇兄治理江山。”
胤禛意有所指的说道:“皇额娘这番话说的,倒像是儿子要让老十四送命一般。”
太后这才察觉到了胤禛的不悦。
从前她对这个大儿子心中的芥蒂很是清楚,大概是这些年过得太顺了,让她有了一种他们母子关系也变好的错觉。
她关心胤禛关心的太晚了,胤禛的性格已经定了。
她竟然忘了。
“我知道皇上最是心疼老十四了,多说两句,你连本宫这个皇额娘都要顶一下。”
太后打了个岔就过去了。
不过她心里也泛起了嘀咕。
科举舞弊案那事儿早就过去了,本来这次老十四回来述职还挺正常的,他突然又这般疑心老十四,难道是因为真的发现了什么吗?
老十四不娶妻到底惹着皇上什么了,竟然让他如此介意。
太后心中虽然有疑虑,但是也没有直接问出来。
太后转移了话题。
“那行宫修的怎样了?”
胤禛大概讲了讲,“今年重阳节前后,便可以搬进去了。”
太后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失望,似乎觉得这个速度还是太快了。
她身为太后,也是要和太上皇一块去行宫的。
对于太后来说,这还挺难的。
能和儿子在宫中过上快乐的养老生活,谁愿意和太上皇一起啊!
“不必急于求成,这行宫可以慢慢修,每一步都问过太上皇的意见最好。”
胤禛听太后让他问太上皇,心里又不舒服了。
如今他才是皇上,虽然这行宫是给太上皇修的,但也不必每一步都问吧。
母子三人各怀鬼胎的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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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禵回到了亲王府,一头就扎进了书房。
他在书架上捣鼓了半天,打开了一处暗格。
他从里头拿出了一个泥人。
这泥人之前碎过修修补补之后勉强能看。
正是他和宜修在桐城时在路边摊所捏。
那捏泥人的师傅手艺很是精巧,将他们各自的神态还原了七八分。
这是他与宜修的第一个成双成对的东西。
而且在他遭遇刺杀的时候,这泥人还帮他挡了一下。
允禵珍惜无比。
此时胤禛已经开始怀疑他们了,他用力握住泥人,想要将它毁掉。
他踟蹰了半天,到底是舍不得。
罢了,他将它藏的更深一点。
反正他手里的这个泥人捏的是他自己,又不是宜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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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禵匆匆离开了京城。
宜修得知前一日胤禛去了寿康宫见他,就大概能猜到胤禛跟他说了什么。
到底是疑心上了。
她觉得自己头有点痛。
头风又要发作了。
胤禛一连半个月都再没来景仁宫。
宜修有时候觉得她该主动挽回一下,毕竟还是表面夫妻。
有时候又乐得清静。
这半个月,胤禛日日翻佟佳婉清的牌子。
宜修觉得,自己大概是跟“华”这个字不合。
前世年世兰处处跟她作对,这辈子这个华妃又和她作对。
胤禛大概也是知道的,在疑心宜修的这段时日里,他去华妃那里,可不就是在打宜修的脸吗?
在这糟心的日子里,宜修的头风真的再次发作了。
这次发作的十分猛烈。
剪秋看得心急,“皇后娘娘,奴婢去给您请温太医过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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