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妤的焦虑被暂时安抚,从永康阁中离去。
然而,一出永康阁,令妤便碰上了齐月宾。
“这不是侧福晋吗,看方向可是刚从福晋的永康阁中出来?”
齐月宾看着令妤笑着寒暄。
“齐姐姐好。”令妤与齐月宾并不相熟,但两人碰到,齐月宾又是一副热情的样子,她总不能不客套几句:“确实刚去看了福晋,姐姐要去哪里?”
“妾身也正要去看望福晋呢。”齐月宾笑嘻嘻地道:“要说咱们福晋也真是命好,不仅和嫡亲的姐姐嫁进了同一个后院,如今庶福晋争气,更是又了救驾之功,将来定然也能多多帮衬上福晋。”
齐月宾将令妤拉到一边,故作悄悄话的样子道:“三德子公公来传旨的时候,我可是在边上瞧的真真的,福晋笑的都要合不拢嘴了,可见是真的高兴。”
令妤想到宜修的叮嘱,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她虽然不是很爱动脑子,却在宜修那里记住了一个原则:主动示好的人,背后都有自己的目的。
嗯......福晋说的对。
当年自己天天跑来永康阁中示好,还不是馋宜修的小厨房吗?
不过,这齐月宾好像并不喜欢吃东西。
令妤搞不懂她的主动示好是为了什么,所以还是不说话的好。
齐月宾还想继续循循善诱:“要说这福晋和庶福晋是姐妹也就罢了,两人的儿子都还很被重视,这弘晖阿哥开蒙后说不定也要去宫里读书,到时候定然和弘昶两人又是一起长大的情分,关系定然会越来越好。”
听到齐月宾这么说,令妤反而板起了脸:“齐姐姐这是什么意思,全府都知道福晋已经给小阿哥找了师傅,就在府中开蒙,何来要进宫读书一说,姐姐这上下嘴一碰,说去宫中就去宫中,福晋自己知道吗?”
“哎呀,妹妹怎么急了,我不过是与妹妹闲聊而已,妹妹就算不同意也不必动气吧,我也是盼着两位阿哥好,倒不知道是做错了什么?”
齐月宾或许是和柔则在一起待的时间久了,这说话也变的茶里茶气的。
令妤冷哼了一声,扭头便走,齐月宾脸上挂着的笑容都还没来得及收回来。
“主子真的不担心吗?”碧尘扶着令妤问道。
令妤叹了口气:“我自然是担心弘星的将来的,但是我入府这些年来,福晋为人如何,对待我如何还是可以感受的出来的,若是因为一时的担心就不要长久以来两人间的信任,只怕会得不偿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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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柔则的身子可以挪动了。
她回到了贝勒府中,胤禛命苏培盛亲自去接人,以表示自己的重视。
当“落轿”的声音响起,胤禛亲自站在府门口准备迎接:“我们王府的大功臣回来了。”
看到柔则下轿子的时候,胤禛脸上堆满了笑意,高兴得像是一只招财猫似的。
然而,他没想到,跟着柔则下来的,除了芳落,还有一个尼姑打扮的人。
对上胤禛疑惑的目光,柔则温柔地解释:“这位师太是甘露寺中的,法号莫言,妾身在甘露寺中时,多亏了师太照顾,便想着请师太住在后院的小佛堂中,继续为妾身和咱们贝勒府祈福,也是一份功德。”
“没能提前和贝勒爷说,还请贝勒爷原谅妾身的自作主张。”
柔则脸上挂着笑意,只是嘴唇还发白,提醒着胤禛她的伤口还没有好全。
“菀菀说的是哪里话,既然菀菀在寺中多得师太照顾,那便是府上的贵客,师太暂时先委屈一下,和菀菀住在蘅芜苑中,我会让人翻修府中的小佛堂,等修缮好之后便可移去独自居住。”
“有劳贝勒爷了,贫尼住哪里都一样,不急着修缮的。”莫言心中想,这小佛堂最好一辈子都别修好。
当晚,胤禛自然是宿在了蘅芜苑中。
厢房之中,有一盏烛灯燃烧了一夜,直到天明。
芳落被指派来照顾莫言。
第二天一早,她回到自己的屋子中的时候,芳若都已经洗漱完要去照顾柔则了。
“姐姐怎么才回来?”
看着芳若满眼的血丝,芳落不理解地问。
“这莫言师太也太爱研究佛法了,昨晚抄了一晚上的经书,我自然就陪了一晚上,可太累了。”
嘴中还嘟囔着解释,芳落人已经倒在了床上。
其实,芳若走后,莫言依然没有睡。
她躺在床上,脑子中不断想着柔则会怎么对待胤禛,越想越发的清醒。
但一直等到辰时三刻,莫言才去看柔则。
“庶福晋今日好些了吗?”
一进门,莫言的眼神就看向柔则的伤口,似乎渗血了,不知道是不是昨晚的运动量太大的缘故。
柔则倒是不在意:“都还好,回府后安心了许多,休息的也更好。”
一股酸涩从心中涌了出来,莫言沉默着没有说话,她本就不善言辞,如今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但当柔则问及师太休息的如何时,莫言也表示自己晚上休息的不错,早早便休息了。
此时,正在房中补觉的芳落在梦中打了个喷嚏,她似乎梦到有人在偷她的工作量。
因为柔则还在养伤,每日大部分时候都还躺在床上。
“莫言......”柔则午觉睡醒,随口唤道。
“主子......”迎上来的却是芳落:“莫言师太今日回甘露寺中了,前两日和咱们说过的,主子忘了吗?”
柔则这才想到,甘露寺今日有法事要做,她要暂时回去两天。
芳落继续说道:“刚刚苏公公来传话,说贝勒爷今晚照旧来咱们屋子里看主子,主子可要提前准备?”
所谓的提前准备,自然是略施粉黛,比平日里更多几分楚楚可人,自从回府后,柔则越发柔弱起来,以提醒贝勒爷自己救驾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