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说干就干。
宜修还是以男装示人,染冬则是做他的长随,胤祯就扮演她的弟弟,李荣保在暗中给他们置办了少量行头,又从亲信中抽调了两个与老九没见过的,让他们去保护宜修和胤祯,只说是保护京城来的商人,避免他们被流民所伤,让他们扮做随从。
宜修深吸一口气。
温虚末只为她争取了一个月,如今时间已经过去八天。
还有十二天的时间,他们必须要查出真相!
宜修和胤祯,以及李荣保的调查并不顺利。
沿着胤禛之前负责的路线,他们乔装打扮,走访了许多个地方。
几个人统一了口风,只说是从京城里来的富商,途经此地看到灾情,想要从当地的百姓和官员中多多了解,看看能否是否和家中说,出钱帮忙,也好让家里在京城中博得个好名声,吸引更多的主顾光临生意。
想好对策后,三人都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
毕竟人嘛都是无利不起早。
若是让他们知道,说几句看起来无关痛痒的实话,便能得到京城富商的相助,对于刚刚遭受到灾情的百姓和当地官员想来都是一场及时雨。
然而,他们三人很快就失望了。
他们一开口,对方便直摆手,一问三不知,再问掉头就走。
一行人面面相觑,现在的人是怎么了,难道连钱都打动不了了吗?
那显然不是。
原因想必只有一个,那就是这片的人都已经被胤禟收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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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回到旅店,宜修,李荣保和胤祯坐着想办法,烛火跳动倒映出三个人的脸色晦暗不明。
“这个该死的老九,真想一拳把他送回京城!”
李荣保的一双拳头捏的嘎嘎响,看来看去,满屋都没个能下手的人,最后一拳打在了边上的白墙上。
“他现在可是亲王,你要是给他一拳,他说不定还能治你个犯上的罪名,真好给人送去把柄了。”
胤祯冲着眼前这个莽夫翻了个白眼,他该不会还当这是当年同窗读书的时候,可以随意打闹吧?
“哼,他敢!我们富察府也不是吃素的......”
表面上嘴硬,但从李荣保越来越低的音量中,也听得出来他还是......能认清现实的。
看着眼前两个男人打嘴仗,宜修揉了揉额头,真是聒噪。
要是这个天下,出门办事的全是女孩子该多好啊。
想想我们令妤,绝对是高调做事,低调做人,关键时候从不说废话给人添堵。
就是李静言那个不大聪明的,至少也知道不要在自己烦躁的时候吵架。
这么一想,宜修觉得李静言都变得可爱了起来。
嗯,全靠外人衬托。
等回到京城中,自己可以对她更友善一些了。
“既然从外人那里找不到答案,我们便只能从已经了解到的事情上入手了。”
宜修看着两个人道:“大家还是一起想想,咱们一路走来遇到的人,可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
“哪怕看似与案情无关,但只要不合常理咱们就先都捋出来。说不定所有不寻常的事情串起来,便能找到合理的结果了。”
宜修发话了,两个人都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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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有!”李荣保一拍大腿道:“我突然想到,那日我扶起来的那个人,他身上的扛的是一个很大的袋子,看起来他扛得费力的很,但我递给他的时候,明显感受到那东西并不重!”
看了一眼宜修有些疑惑的眼神,老十四赶紧接话解释道:“砂岩和青石比起来,重量轻多了,而且,那天那队来吃饭的人,是运送青石的!我猜,不光是那一个人扛得是砂岩。我们之前只查了官员,却没从那些民夫身上下手!”
那些民夫被水冲走的、当场死亡的人数不少,加上这段时间人手都是来回抽调的,并不固定每日做什么,或者运送固定的材料,民夫自己运的东西不对,他们也不会察觉。
而且,这两样东西本就是这次修堤坝都要用到的。
“看来,我们之前的方向错了,官员能被收买,他们却没注意那些民夫,”宜修冷笑,“他们这样懈怠了,倒是给了我们查明方向的机会了。”
顺着这条线索,宜修和胤祯对视了一眼,很快便跳到了下一个问题上。
宜修:“只是那些民夫并不是每日都固定在一个地方做工,又死伤失踪不少,我们如今既然有了突破口,便该要抓紧时间掉头回去找到他了。”
胤祯:“若是找不到,便先从还留下来做工的人身上下手。”
宜修:“不要惊动工头,去了之后等他们下工,再分头去找。”
宜修和胤祯一人一句,速度快到李荣保脑子也跟着飞速转。
这一转,李荣保又想起一事。
在二人话音落下的档口,李荣保赶紧补充道:
“对了,那日还失踪了两个工部的小吏,负责监工的。”
胤祯接着说:“若是知情人,必然不会主动请缨去监控,还站在未修完的堤坝上,所以,他们并不知情,但是跟着修堤那么多日,肯定也察觉到了一些异样,事发之后,他们很容易就能将事情联想到一起。”
“甚至,他们还有可能并非是主动失踪的……”
李荣保震惊,“你是说,他们可能被九爷的人关起来?”
宜修点头,“真是此意,或许他们是真的被冲走了,可这些天,那些失踪的民夫要么找到了尸体,要么还活着,两个小吏乃是重点,怎么可能失踪的那样彻底?失踪一个倒还是情有可原。”
“若是他们真的就是运气不好呢?”
“闭嘴!”
宜修和胤祯异口同声。
李荣保看着他俩,面色古怪。
“你俩的脑子和嘴倒是都很同步。”
宜修和胤祯互相看了一眼,嗯,这只是个情急之下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