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没有接话,他其实压根就没有听到宜修在说什么。
他的脑海中正在反复交替着,那和尚和道士的话,已经美的晕晕乎乎的了。
苏培盛的到来,给胤禛内心的喜悦再次加上了一层糖霜。
“启禀主子,甘露寺的人刚刚来报,说柔则格格过去住着的院子里,昨日夜里挖出来一块石头,上边竟然写着刚刚出生的小阿哥的生辰八字,如今这石头已经抬到了咱们府门前,主子您可要过去看看?”
“当真?”胤禛立刻往外边走去,还不忘回头拉了一把宜修的袖子:“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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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柔则醒来的时候,胤禛正坐在边上看着自己,看到柔则睁眼连忙亲自把人扶起来。
“菀菀辛苦了,可有哪里不舒服,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面对这个心中的大功臣,胤禛可是分外殷勤,不仅亲自上阵伺候起了柔则的吃喝,还拿起自己的衣服给柔则披上嘱咐道:“现在天气虽然暖和,但你刚生了孩子,是万万见不得风的。我已经命人将你的门窗都检查过了。”
胤禛看着柔则微微点头,还颇为疲累的样子,心中全都是怜爱,觉得此时的柔则,竟然多了些清水出芙蓉的韵味。
他握住柔则的手道:“我昨夜一晚上没睡,都在给咱们的孩子想名字。孩子有文曲星下凡之象,我记得前朝朱子的《诗集传》中有记载,川之方至,言其盛长之未可量也,取前途广阔之意,就去个‘昶’字吧。”
柔则心下得意,口中却故作担忧道:“贝勒爷如此厚爱,他一个小小孩子,只怕他承担不来呢。”
“哎。”胤禛捂住柔则那说话不吉利的嘴道:“怎么会承担不来,我相信我们弘昶,一定会成为我最骄傲的儿子。我前朝还有事得去忙了,一会儿苏培盛会把赏赐送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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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胤禛走后,龙井阁就被苏培盛送来的东西填满了。
芳落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兴奋地和柔则道:“主子,贝勒爷赏赐的东西也太好了,奴婢这辈子都没见过这样的东西的。”
苏培盛在一边接话道:“贝勒爷说了,柔则格格如今生了小阿哥,那是府里的大功臣,送来您跟前的东西必得是拔尖的才行。”
柔则给芳落使了个眼色,芳落走上前去递上了一个满当当的荷包。
苏培盛放在手里掂了掂,笑得更加谄媚:“多谢格格赏赐,那奴才这就告辞了,若是日后有什么用得上奴才的,您尽管开口。”
柔则口中客气着公公辛苦,心中想的却是这苏培盛乃是胤禛最心腹的奴才了,若是将来能为自己所用,透露些胤禛的喜好给自己,那将来做事岂不是事半功倍。
然而,柔则没有想到的是,苏培盛回到胤禛身边后,转头便将被塞钱的事情告诉了胤禛。
胤禛听后只是淡淡一笑,没多说什么,苏培盛却清楚地知道,胤禛这是不高兴了,只是暂时不愿意为了这些小事发作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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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龙井阁中,柔则还沉浸在恩赏的快乐中。
她看着满院的东西,开始幻想起了母凭子贵,这孩子定要好好努力,为自己争气才是。
没等柔则高兴太久,令妤,齐月宾和李静言几个人相约来到了龙井阁中看望柔则。
此时,胤禛赏赐的东西还都摆在院子里,没有被收进去。
令妤虽然已经是当额娘的人了,但说话做事还是和过去一样,一副小孩子的样子。
她看到东西,眼睛一下就亮了赞叹:“姐姐这里的好东西可真多呀,看来贝勒爷真的喜欢姐姐。”
柔则笑了笑道:“侧福晋生孩子的时候,想来四贝勒爷也一定赏赐了不少东西。”
柔则本来只是随口应付一下。
在她的心中,令妤虽然有孩子,却并没有头脑,也算不上得胤禛喜爱。
令妤不配和自己比,自己争,便是生下了孩子,未来,她的儿子也不配和自己的儿子抢东西!
此时的柔则,一心都扑在自己的儿子身上,想着如何能稳固儿子在贝勒爷心中的地位,完全不把令妤几人放在心上。
没想到令妤紧跟着话锋一转:“只是柔则格格年纪比我还大,如今孩子也生了,怎么还是个格格呢?”
柔则:......这人是来干嘛的,和我显摆她年龄小还是和我显摆她是侧福晋,有病吧?
然而,令妤却觉得自己只是真心发问,柔则看起来什么都不缺,为什么只是个格格呢?
从前在家中的时候,她当着阿玛和额娘的面子便是有什么说什么,进了府后,她也没改掉这个习惯,身边的姑姑不知道劝了多少次,她反倒觉得姑姑太过严厉。
她眨巴着眼睛,一派天真地看着柔则的脸道:“姐姐如今虽然生了孩子,但还是长得这样美,我若是贝勒爷,恨不得夺了自己侧福晋的位子给姐姐才好。”
令妤的话句句都像飞刀,往柔则的心上直接扎了上去。
柔则:我当格格,难道是因为我想当格格吗?
柔则的指甲都已经嵌进了手心里,这个令妤到底是真的童言无忌还是故意装懵懂,难不成是仗着她的儿子是庶长子,竟然敢公然羞辱自己。
柔则低下头,掩盖掉了眼中闪过的一丝狠厉。
再抬头的时候,她看到便是连齐月宾的脸色沉了沉,唯有令妤不知道,自己的两句话不仅得罪了柔则还顺带着把同样是格格的齐月宾也一起得罪了。
柔则和齐月宾交换了下眼神,都从彼此脸上读出了不满。
“可惜了,妹妹你呀帮不到这柔则格格。”一同前来的李静言倒是笑得灿烂,想到前段时间,宜修前段时间还在当着胤禛的面,埋怨自己入府多年都还没有生出孩子。
瞧瞧,这有些人生了孩子,不也还只是个格格吗,自己没生孩子,照样是个侧福晋。
李静言伸出手摸了摸头上的珠花,看来自己还是颇有两分姿色在身上的,得意地轻轻摇了摇头,美滋滋地想着:
嗯,人家穿粉色娇嫩,贝勒爷爱看,只是这一点,便是在场所有人都比不上的。
几个人聚在一起,那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各自有各自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