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走太医以后,德妃震怒。
除此之外,她心里还有满满的惊恐。
她没想到柔则竟然想着害自己。
德妃握着宜修的手,道:“多亏了有你。”
宜修摸着胸口:“妾身这也纯属误打误撞了,若不是那天多想了一下,只怕也不知道姐姐竟然会对额娘下这样的手。”
“依你之见,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德妃想问问宜修她要如何处置柔则?
虽然柔则行为十分恶劣,但是到底是与她们同出一族。
而且要想处置柔则,少不得要找一个理由出来。
“额娘,我们不如将计就计,听听姐姐怎么说,或许这其中还有我们不知道的事儿。”
“你是说柔则和人勾结?”
宜修并没有打算向德妃提起崔槿汐,不然,德妃也要提防她。
“从前姐姐对我动手的时候,总是有星辉或者是嫡母在帮她,不知道这次他们是否也这样狠心呢?”
“不过我想,星辉和嫡母应该不至于丧心病狂至此,权当一试。”
德妃同意了宜修的提议。
没过几日,德妃的病便愈发严重了。
柔则却有些茫然。
她记得那个游医对她说,这个药效发作的很缓慢。
不过很快柔则就反应过来了,应该是宜妃也动手了。
不管了,左右如今香囊在宜修身上,她可以实施她的计划了。
柔则说着去永和宫看望德妃,却将胤禛也叫过去了。
柔则当场就说:“妾身告发妹妹给德妃下毒,罪不容诛!”
宜修听着这熟悉的台词,心里想这些都是自己玩剩下的。
胤禛问这是怎么回事儿?
柔则便将事情说了出来。
宜修沉声道:“哦?可是我的香囊是姐姐你送给我的。”
“香囊是我送的不假,可是里头的药材却不一样了。”
“妹妹那日问我要了香囊,我隔了几日便送去给她了。”
“可这几日闻到姐姐身上香囊的味道却和我的不同了。”
柔则将自己香囊里头的药材倒了出来,又要来了宜修的香囊,也倒了出来。
“四爷,额娘,你们看。”
胤禛看了半天,没看出所以然来。
还是太医在一旁说了大家才清楚。
两个香囊里头的药材几乎一模一样,只有一味药材不一样。
“这一味药材,就造成了这两个香囊的效果天差地别。”
太医解释,“柔福晋的香囊,有静气凝神的功效,四福晋的香囊,却有……却有引人嗜睡、身子虚弱的功效。”
柔则痛心疾首看着宜修,“宜修,你怎能如此?”
“德妃娘娘不光是我们的额娘,还是我们的亲姑母啊!”
“我们小时候进宫玩耍,额娘都照顾着我们,难道你忘了吗?”
宜修在心里默默点评这一局。
得出的结论是不如瓜六。
柔则看起来可比瓜六聪明太多了。
哦,对了,她忘了。
瓜六那一局,是她和安陵容在背后指点。
只有瓜六的话,只怕不如柔则。
宜修看了一眼太医,先将他遣出去了。
此时,屋子里只剩下了自己人。
“别演了。”
宜修根本没接柔则的话。
“我和额娘,早就知道你的谋划了。”
柔则差点都站不稳了。
“什么谋划?宜修,你说的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
“你香囊里的药材,能和你送额娘的枕头里的药材相遇变成毒药,使人病弱憔悴。”
柔则往后退了一步,脸上都是惊恐。
“你们……你们……”
胤禛听了半天,合着宜修和德妃都知道了,在这里设套钓柔则呢。
只是——
“柔则,你太令我失望了。”
“我给过你多少机会,你竟然一次一次都不珍惜。”
胤禛的脸上满是厌弃。
“你如此狠毒,竟然会对额娘下手,我雍亲王府是断容你不得了!”
柔则一下抓住了胤禛的衣服下摆。
“四爷,四爷,我不是存心要害额娘的,我若是真想要害额娘,怎么只会用这种让人生病的药呢,是有人——”
宜修和德妃对视一眼。
这是钓鱼成功了?
谁知道柔则的话头戛然而止。
硬是没往下说。
柔则没打算将宜妃供出来。
就是她倒下了,她也不能让德妃和宜修得逞。
只要宜妃在,她们还有可能赢。
胤禛略一思索,道:“就将柔则送回娘家吧,对外只说是病了,回家去静养一番。”
柔则苦苦哀求,胤禛不为所动。
至于在皇宫里闹起来?柔则没那个胆子。
胤禛先行一步离开了。
宜修与德妃商议一番,决定继续留着柔则钓鱼。
如今她们主要对付的是宜妃,虽然她们手中有宜妃作恶的证据,但那些事情毕竟已经过去很久了。
还是需要发生一些新鲜事儿,才能叫康熙帝审判宜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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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雍亲王府,胤禛便叫下人给柔则收拾东西,这样心肠狠辣的人,他是绝不能留在府中了。
宜修虽然已经和德妃商量好,留着柔则,但现在胤禛正在气头上,她也不去劝,左右要让柔则吃些苦头,她才愿意供出背后的人。
柔则此时心中十分惶恐。
被夫君送回娘家的女子有几个能落得好下场?
她在想,不然就将宜妃供出来,全说是宜妃指使就好了。
她正要去说,芳春进来了,压低了声音道:“再过几日,老爷就回来了。”
“之前弘晅阿哥去世的时候,星辉老爷就要回来为福晋做主,只是被战事拖住了脚步。”
芳春往外看了一眼,“刚才奴婢已经得到了消息,老爷正在回京的路上了。”
“老爷一向疼爱弘晅阿哥,想必不会轻饶了害小阿哥的人。”
柔则一听,心里大定。
本来想同胤禛说清楚,此时也将那些话咽回了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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