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叹气,招呼苏培盛:“走,咱们回去。”
苏培盛立刻弯腰跟上,毕竟主子现在只有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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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龙井阁前一晚发生的事情,就传遍了后院。
永康阁中,宜修还没有来,众人聚在一起,话题自然又转到了柔则身上。
率先开口的是李静言:“柔则格格好大的面子,听说昨天把四阿哥都关在了外边,今天居然来见我们,还真是我们的荣幸呢。”
看了李静言一眼,柔则没有说话。
入府的这些日子以来,她已经知道李静言不过是个会叫的蠢狗,攀附着宜修生存罢了,能有什么出息。
倒是刚刚走进来的乌日娜,把这句话听到了心里去。
她扫视了一圈,目光落在柔则身上道:“你便是柔则啊,果真长了张狐媚子的脸,听闻你昨夜骄纵,我还是劝你小心,四阿哥可不是日日那样的好脾气。”
其实柔则昨夜的行为,不过是欲擒故纵的小把戏罢了。
她想着四阿哥应不会把这样的事情到处乱说,却不知如何走漏了风声,一觉醒来竟然整个后院都知道了。
她怀着孩子,本来就是众人的眼中钉。
如今,她只怕更是了。
“福晋来了,给福晋请安。”
正在柔则尴尬的时候,齐月宾出言打破了僵局。
她看着还在远处的宜修,微微屈膝行礼,柔则这才松了一口气。
扫视了一圈,宜修道:“一大清早,都吵什么啊,柔则格格有孕回府是好事,你们要多多照顾柔则才是,如何能一大早给她添堵呢,真是不懂事。”
此言一出,众人脸色都沉了一分,都怨这个柔则,一回来就搅事。
柔则:......好好好,希望你是真心这么说的。
宜修看着柔则又说:“听太医说,你身子还虚,为了你和腹中的孩子,我已经命人日日去宫里取血燕给你补身子了,取来以后先让太医验过,再送到你的小厨房做。”
血燕?
居然是血燕,这可是燕窝中难得的珍品,便是在后宫中的主子们,都得怀了孕或者嫔位以上,那才勉强吃得起的。众人脸色莫名,交换了一下眼神,这宜修和柔则到底是亲姐妹,难不成要就此和好了?
唯有乌日娜不屑地翻了个白眼:“一道血燕罢了,一群没见识的女人,有什么可羡慕的,谁吃不起似的!”
“是啊,不过一道血燕罢了。你们若是谁怀了身孕,都有好东西。”宜修揉揉太阳穴:“好了,我也累了,大家都散了吧。”
宜修走回屋里的时候,剪秋刚从宫里取回了血燕。
宜修问:“东西已经送过去了?”
剪秋道:“是的。这么好的东西给她,算是便宜她了。”
“登高跌重,且让她高兴几天吧。昨晚多亏了你及时收到她不让四阿哥进门的消息,我才能想到将计就计。”
宜修心里想着,这欲拒还迎的把戏,还有什么文曲星降临,也就哄哄胤禛开心。
胤禛平日里也是聪敏机谨的,若非他对那龙椅存了心思,只怕也不会轻易相信。
这人啊,贪念越多,也就越容易上钩。
何况,如今的胤禛还只是个不满二十岁的少年,虽然聪明,但到底还没有后来经历“九子夺嫡”后,登上皇位的敏感多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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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四阿哥胤禛果然又去了柔则那里。
“快起来,柔儿今天感觉怎么样,福晋送来的血燕可吃了?”
胤禛抢上前两步,一把扶起正要行礼的柔则,搂着她如今依旧纤细的腰身,关切道。
“妾身一切都好,只是血燕实在太贵重了,妾身实在愧不敢当。”
柔则心道,自己不过是散播了两句身子虚弱,这个宜修怎么就一天一个花样,不是送难喝的安胎药,就是送名贵的食材,把自己架到火上烤。
“嘿嘿,柔儿怀着孩子辛苦,怎么会不敢当呢。”胤禛搂着柔则坐下:“柔儿放心,想要什么就说,千万别委屈了自己和孩子。”
“柔儿貌美多才,生下来的孩子也必定是个招人喜爱的,我心中,最盼望的还是柔儿的孩子。”
胤禛一句句话砸出去,柔则顿时觉得有些晕晕乎乎了。
她娇嗔道:“那四阿哥到底是更在意这个孩子呢,还是更在意妾身?”
“都是当额娘的人了,居然和自己的孩子吃起了醋。”胤禛嘿嘿一笑,心情大好,伸出手摸摸柔则的脸庞:“当然是更在意你啦。”
一片绯红浮现,柔则低头浅笑。
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
一连几日,胤禛都宿在了柔则那里。
虽然后院中难免有些不满,但在宜修的故意压制下,很快就在表面上平息了,反而还主动免去了柔则每天的请安,和令妤如今一样,在房中安心养胎即可。
流水的补品,更是排着队被送进了龙井阁中。
多罗格格见此,也总算放心了下来,又住了几日后,便告辞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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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罗格格走后,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出现在了龙井阁,是齐月宾,也就是后来的端妃。
芳落领着齐月宾进来时,柔则正拿着针线,给孩子亲手做小衣服。
见到齐月宾进来,便想要从榻上下来,互相见礼,反倒被齐月宾一把按在了床上:“快躺着,你怀着身孕,我们姐妹间何必见外。”
柔则微微一笑,心说我们什么时候是姐妹了,我那真姐妹可在永康阁里照顾她的孩子呢。
但心里虽然这么想,但口中却亲昵道:“齐姐姐心疼我,我便躲懒了,可是有什么事吗?”
齐月宾道:“本也没什么事的,只是今日向父近请安后,想着过来看看你,这些日子,身体可好些了?”
齐月宾说的真诚,柔则接的也感动:“多谢姐姐挂念着,身子已经好些了,妹妹时常觉得大家对我太好了,心中有些不安,福晋如今免了我请安,若是方便,还请姐姐代我向大家转达惶恐。”
齐月宾听到柔则如今称呼宜修为“福晋”,心里想着,这趟甘露寺之行倒是让柔则学乖了一些。
她笑了:“有什么可不安的,你怀着孩子,四阿哥又喜欢,都是应得的。”
柔则如今怀上了孩子,就爱听别人夸自己孩子。
胤禛和齐月宾连着给她喂糖吃,嘴上不说,心下到底也飘飘然了一些。
齐月宾又道:“还是妹妹命好啊,进府没几日便怀上了孩子,日后的依靠算是稳妥了。”
柔则心下了然,便顺水推舟道:“齐姐姐何必着急,如今我们都还年轻,身子强健,只要姐姐多去四阿哥那里走动,总会有孩子的。”
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话,齐月宾便告辞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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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齐月宾,芳若端着安胎药过来道:“这齐格格过去并不曾和我们交好,如今怎么赶着上门了?”
柔则慢悠悠地喝着安胎药,回了一句:“我也正等着她上门呢。”
柔则虽然安胎,但府中的情况却看得分明。
如今后院中有两股力量。
一股是她的庶妹宜修,李静言和同样怀着身孕的令妤依附于她,虽然二人都是听话,却也都没什么脑子。
另一股则是乌日娜,凭借母族蒙古和胤禛前些日子的宠爱,隐隐有一枝独秀的日子。
如今自己有孕回府,在齐月宾心中,只怕是新的可以结盟的力量。
但她二人从前并不熟悉,如今不过也是彼此试探罢了。
若是齐月宾有意,她自然可以劝胤禛去看看她。
反正如今自己胎还未坐稳,胤禛便是来了,自己也不能真的伺寝,何必趁机拉拢一个盟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