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嬷嬷连喊了几声,多罗格格都无所知觉。
她将手放到多罗格格的鼻子底下,试探了一番。
“啊——”
她骇得跌坐在了地上。
“小姐,小姐……老夫人……去了!”
柔则一惊,“你胡说什么?”
“快去叫大夫!叫星辉!”
老嬷嬷连忙跑了出去。
柔则扑通一声,跪在多罗格格的身旁。
“额娘,额娘,你怎么样了?”
多罗格格一点回应都没有。
她握住多罗格格的手,温度一点点失去,空气中散发出微微的臭味。
柔则的心也凉了半截。
她知道人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她的儿子在不久前正死在了她面前。
谁也没想到,多罗格格就这样去了。
宜修听到了现场的情况以后,更没想到多罗格格竟然是被柔则吓死的,她误以为柔则是容琳的鬼魂索命。
宜修突然觉得,最近的日子都过得很爽。
所有害过她的人,都得到了相应的报应。
宜修说话算话,并没有对芳落出手,左右芳落在外人眼中也疯了,她安排芳落远远离开京城,还给了她一笔银子。
柔则留在乌拉那拉府,协助弟妹为多罗格格筹备丧事。
她的弟妹西林觉罗氏道:“听说婆母死前一直说她碰见了恶鬼索命,姐姐,我们要不要请个大师来超度婆母?”
柔则心里悲痛,但想到多罗格格死前的表现,确实也觉毛骨悚然。
“我知道一个甘露寺的女尼,她功德深厚,便请她来吧。”
莫言得了消息,匆匆赶了过来。
柔则这半年遭遇了几次大变故,莫言屡屡见到柔则,都觉得十分心疼。
所以此时念起经来也十分卖力。
柔则守灵的时候,听着莫言的诵经声,心里渐渐安定了下来。
她满心的悲痛都化为了仇恨。
多罗格格的死,不是宜修造成的,却是她那个贱人额娘造成的。
琳姨娘都死了那么多年了,不好好投胎转世去,还要将乌拉那拉府搅的一团糟。
那琳姨娘不是阿玛的爱妾吗,怎么一点儿都不为阿玛考虑,死后还要来作乱。
不过,琳姨娘已经死了。
柔则与她阴阳两隔,也没有办法对她动手,于是这笔账又被算到了宜修头上。
柔则一想,宜修这人怎么这样啊?翻来覆去都是对自家人动手。
柔则气的浑身发颤。
莫言眼见着柔则的眼眶越来越红,眼底红的像要滴出血一样。
柔则的状态不太对。
“柔则,你不要太伤心了。”
“人固有一死,老夫人也不过是尘归尘、土归土,去了她该去的地方了。”
柔则抬起眼,“莫言,你说为何宜修总是和我作对?”
“她明明是我的妹妹。”
“自从我们共同嫁给四爷以后,我的一切不顺利和苦难,就都是她带来的了。”
“莫言,我试了好多办法,都没法杀死宜修,莫言你想想办法,我们要除去宜修。”
“不可!”莫言一口否认。
“为何不可?难道你也站在宜修那边了吗?”
看着柔则的泪眼,莫言软了下来:“如今老夫人去世,星辉老爷又要丁忧三年了,你若是走错一步,再无人帮你兜底。”
“难道我要等他三年吗?”
“三年之后说不定宜修又生了两个了。”
柔则咬牙切齿,为那并不存在的宜修的孩子而恼恨。
“等上三年又何妨?”见到柔则用疑惑的目光看着她,莫言解释道,“这三年暂避一下风头也好,只要我们想到一个好理由,那这三年不光不是浪费时间,还有可能反败为胜。”
柔则的面色急迫了一些,“此话怎讲?”
莫言看着她,眼神柔和。
“以你我二人的关系,我有话就直说了。”
“虽然这次你在扳倒宜妃中出了力,四爷也很疼惜你,但之前你做的那些错事,只怕他总会想起来。”
“我们要给他一点时间,让四爷将那些都忘了。”
“这三年不能对宜修动手,她若是每天在你跟前你看着她也烦。”
莫言想得更深一些,“眼见着这皇位就是四爷的了,如今你还是个庶福晋,连侧福晋都不是,若是未来四爷登基,你又能拿到什么位置呢?”
“这三年,我们若是能博一个好名声,将来也更方便回宫,或许位份还能更高一些。”
莫言想了想,“你如今不能生,我们或许可以找找有什么法子,能治好你的身子。”
听到这最后一句,柔则才有了劲头。
嫡长子又如何?尊贵如胤礽,还不是被废了。
就算弘晖天纵奇才,也不一定能笑到最后。
她若是还能生,那确实是还有指望!
“只是,太医对我的身子都束手无策,将希望寄托在这些民间郎中上,又有几分胜算呢?”
想到这点,柔则又失望了起来。
“你错了。”莫言跟她解释,“恰恰是这些太医,才没用呢。”
“这些太医会的,可不仅仅只有医术,还有各种的人情世故。”
莫言冷笑几声。
“无论有什么大病,他们都会选择中庸之道来进行诊断,生怕上头的人一个不爽,就将他们的脑袋给砍了。”
柔则还是第1次听到这番理论。
“那照你这么说,确实是找民间的大夫希望更多几分了。”
柔则一边听莫言说,一边思考着。
莫言说的对。
她如今确实是斗不过宜修。
宜修此人阴险狡诈,招式极多,明明坏事做尽,四爷却对她深信不疑,还那样宠爱她。
她身上的筹码太少了。
“我决定了,就依你所说。”
“只是我要如何对四爷说。”
莫言心中早有了想法,“你就说你去甘露寺祈福。”
还是那句话,招式有用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