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说我想他了。”
“皇上自然不会不放人的。”
宜修点点头。
柔则在孩子这件事上已经受到了惩罚,便是她以后想要利用孩子做恶也不可能了。
那此后孩子就是无辜的了。
处理完这件事,宜修才回到宫宴上。
胤禛已经叫人将红梅都送回了府中,本来想在宴会上好好酝酿一下,告诉宜修自己准备了个惊喜,没想到宜修半天都没回来。
此时宜修回来,他也忘了要告诉宜修了,只顾着问宜修去了哪里。
宜修将刚才的事情简单跟胤禛说了一下。
胤禛闻言,眉眼中也闪过了一丝怒气。
他这个怒既是对这些宫女的,也是对柔则的。
若是没有柔则当初的胡来,后续也不会有这么多麻烦事。
这孩子更不会小小年纪就遭如此大罪。
“既然额娘这么说了,我们就交给额娘处理吧。”
“等到皇阿玛那边不再关注弘昶了,我就将他带回来。”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这场一波三折的宫宴才结束。
宜修回到自己的永康阁,绣夏喜气洋洋地过来。
“福晋,四爷刚刚差人送来了这梅花呢。”
宜修愣了一下。
既然是胤禛亲自差人送的,那也就是说,他是在宫中下的这个命令。
不然他刚刚回来,哪有时间又去折梅花呢。
宜修想到了胤禛进入倚梅园的背影。
原来的背影并非是因为追忆柔则。
如今那承载了胤禛和纯元皇后的许多回忆的倚梅园,也并非是他们的专属了。
宜修闻着梅花香,一夜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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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红梅谢了,春日开始了。
宜修的日子也到了新的阶段。
如今胤禛的后院既已经影响不到她,她便要忙一下其他的事情了。
京城大户人家中,都是会养着些能弹会唱的伎乐们的。
从宫中回来后,宜修便将这些小孩子们叫到了一处,细细看着,并让他们挨个介绍自己的年龄和出身。
“小人名叫花旗,今年17岁,是扮小生的,原本家住在城南,自六七岁就被卖给了府上。”一个穿着青衣的小厮上来,虽然是男孩子,却仗着一双勾人的桃花眼。
宜修查问一圈后,便让众人回去了。
大家也只当是福晋心血来潮关心下人,都没有在意。
永康阁。
宜修和胤禛道:“新春到了,妾身打算在府中设宴会,贝勒爷可得空?”
“你安排就好。”人情往来的事,胤禛一向对宜修很是放心。
“妾身准备请太子爷前来赴宴,若是贝勒爷得空,便去邀请一下二哥?”宜修向胤禛说着自己的打算:“自打上次弘昶受伤以来,贝勒爷和太子来往便少了,妾身想着新的一年,气温回升了,您和太子的关系也该缓和了。”
胤禛心里道哪里是弘昶受伤后,他与二哥疏远了。
明明是二哥脑子发疯,把自己暴打了一顿后,他才懒得搭理了胤礽了。
不过,如今胤礽仍旧是太子,他们的关系也没必要继续恶化。
倒是难为宜修事事周全了。
胤禛握住宜修的手道:“小宜,这些事情还好有你替我想着,这样的事情看似是细微的家事,却也是为我日后的仕途打算的。”
宜修听的出来,这个时候的胤禛至少还没有明确的夺嫡的想法的。
他与太子都是由先皇后抚养长大。
此时的种种谋划应该还只是将来想要成为一个有所作为的王爷。
康熙也的确是这样教导其余诸皇子的。
但是,不行,不想当皇帝的皇子不是好贝勒爷。
胤禛若是不当皇帝,她宜修将来怎么当皇后和太后?
她要逼迫胤禛再多多上进,反正现在的太子迟早也是要废除的。
胤禛他必须得把皇上的宝座给她抢回来!
而她,乌拉那拉宜修,没有母族可以依靠,那就用筹谋作为自己在后院中最大的靠山!
宜修觉得自己浑身都是斗志!
她继续说道:“我还给二哥准备了一个礼物。”
她招招手,命剪秋将花旗带了上来道:“之前贝勒爷曾和妾身说,太子身边伺候的小官们因为言行不当,被皇阿玛遣散后,太子一直缺个贴心的人照顾,你看这个如何?”
那花旗在下边看似规矩地站着,一双眼睛却像是含了笑一般会说话,忽闪忽闪的,很是惹人怜爱。
胤禛一个对男色没有什么想法的人,都要承认,眼前这个花旗的确生的很美。
但主动相送会不会惹来胤礽的忌惮?
“贝勒爷放心,宴会之上妾身只会安排花旗去献唱,若是太子有心,我们不过是顺水推舟,若是无心的话,便只是一次寻常的宴会。”
宜修和胤禛说道,不过以她对太子日后所作所为的了解,太子不像是一个很能克制自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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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果然看中了花旗。
“四弟府上的小孩子们倒是各个出色,这中间唱小生的,四弟可熟悉?”
举着酒杯,胤礽已经有了些许醉意,他斜眼看向胤禛询问道。
胤禛心想,宜修倒是还挺了解自己这个二哥的,选的小生竟然被他一眼看中了。
见胤禛不说话,胤礽还以为他是不舍得,顿时有些性急了。
“难道这小生已经入了四弟的眼?”
胤礽赶忙又追问了一句。
“那贝勒爷如今爱好挺广泛啊。”胤禛正要开口,却被一旁的李荣保抢在前边开了口,他侧身倚靠在椅背上,吊着眼角看向胤禛,撅着嘴,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捣什么乱!
胤禛在心中冲着李荣保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但想着毕竟这么多人在场,还是要给李荣保些面子的,温言提醒道:“太子还在场,你也注意些礼仪。”
李荣保:这是嫌我没有规矩,给你丢人了?
摸了摸鼻梁,李荣保正要继续追问下去,便听到胤禛已经在回答胤礽的问题了:“府中的戏曲班子向来是宜修在打点,他们谁叫什么我尚且不知道呢,哪里谈得上入眼不入眼的。”
李荣保:哦,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没有事情了。
这个时候,胤礽也借口不胜酒力,要去园子中走走。
坐在一旁的宜修向花旗使了个眼色,花旗立刻跑去跟上,连演出的服饰都没来得及换下来。
“太子爷......”
一见到胤礽,花旗左脚便磕在了台阶上,抱着一旁的柱子走不动了道路,正嘶着气儿,轻轻喊痛。
“哎呦呦,我的小心肝啊,这是怎么了?”胤礽快步抢上前去,扶住了花旗的胳膊,还故意将手夹在人的腰间,把人的身子往自己怀中靠了靠。
见到花旗没有表现出来反抗的意思,胤礽心中大喜,他将手覆在花旗的脚上,轻轻揉着又问了一遍:“这是怎么了?”
再抬起头的时候,花旗的一双眼睛里都蓄满了泪水,抬头看向胤礽到:“禀告太子爷,前些日子,奴儿练习的时候被师父责罚了,刚刚表演碰到了伤口,又疼了......嘶......”
胤礽大怒:“这是什么师父,凭什么随意责罚人?我定要让四弟把他找出来,狠狠责罚他才是!”
“不不不,都是奴儿不好,师父也是为了奴儿好,太子爷可千万不要怪罪师父。若不是师父......奴儿还成不了角儿,也见不到太子爷......”
胤礽听到花旗这么说,口中更是心肝儿宝贝的叫个不停:“你且再忍耐些日子,等我和四弟说说,便将你从他的府中接出来,可好?”
双手搭在花旗的肩上,胤礽伸出手擦去孩子脸上的泪水,心中全是疼爱。
“不不不,太子爷身份贵重,奴儿这样低贱的身份,怎么配让太子爷亲自开口?”
花旗忙不迭地拒绝,反而更让胤礽觉得他懂事,把人紧紧搂在怀中道:“你且放心,不出几日,我定然会把你要走的。”
见火候差不多了,花旗这才乖巧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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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没有让花旗等太久,又或者说,是花旗并没有让胤礽等太久。
这次宴会后,胤礽特意给宜修备了些礼物问候,前去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