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禄海也不留念,第二日便被人带到了龙井阁里。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和他一起站成一排的,还有3个太监。
领着他们进来的,是王府的内务管事张晋明。
他凑在柔则身边殷勤道:“格格,这四个人是新来照顾你的,您看看可还满意?”
柔则把怀中的弘昶交给一边的奶娘,打量了四人一圈后道:“这两个留下,剩下的就算了。我不喜欢那么多人。”
四个变两个!
没选康禄海!
康禄海脸色一白,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张晋明,他不是说这事儿铁定能成吗?
他这些日子四处打听,又送了不少东西才有这么个机会的,只单这张晋明便问他要了足足二十五两银子,难道只换来在龙井阁院子中站一站的结果?
他慌张地看向张晋明。
为了这次机会,他的大半积蓄可都搭进去了。
“走吧,还看什么呢?”
张晋明狠狠推了一把呆站着的康禄海,低声呵斥道:“还不快走,只能怪你自己没本事,格格看不上你。”
但如今,康禄海没了令妤那边的差事,又没能进了龙井阁,总需要给他安排个差事。
两个手指一伸,张晋明道:“二十两。”
康禄海哪里还有钱,恼羞成怒地上前来推搡张晋明,结果就是,被这位收了钱的张管事发配去厨房做最脏最累的烧火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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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正是七月十五,胤禛需得按照祖制来中陪伴宜修。
永康阁中,宜修坐在屋子里,抬头看着天上的圆月,心中感慨,十五本来是团聚的日子,但自己身边,真正能称得上家人的似乎寥寥无几。
这一世,她真心相待的人不过是弘晖,伺候自己的四个丫头,再算上令妤,也实在少得可怜。
至于胤禛,每次来不过是徒增自己的工作量罢了。
当然了,男人嘛,没什么用也很正常。
胤禛甚至算好一些的,至少顶着个贝勒爷的身份,能把养家的钱拿回来。
“小宜怎么坐在风口上啊?”胤禛笑着说:“便是要等我,也要仔细自己的身子啊。”
宜修心想,这男人啊不仅没用,还都喜欢自作多情。
胤禛不知道宜修在想什么,从后边还住了她的腰道:“如此良辰美景,该有美乐配美人才好。”
“贝勒爷可是要传乐师来?”宜修回头问道。
“哎,乐师多无趣啊,岂不是辜负了这样好的月亮。”胤禛揽着宜修想了想道:“这后院之中,柔则的琴弹的最好,让她来才不算辜负。”
说罢,不等宜修回答,胤禛便回头嘱咐苏培盛去请柔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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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传到龙井阁的时候,柔则正准备就寝。
重新换上衣服,带上朱钗,再点了面脂口脂,对于这项突然到来的夜间工作,她越想越气。
十五这天喊自己去,定然是宜修那个女人,想要在自己面前张扬她身为福晋的特权,竟然还让她去弹琴。
宜修把她当作什么?
伺候她的下人吗?
手指轻点朱唇上色,眼泪却在双眸中打转,柔则瞧着自己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倒是的确好看,忍不住给自己两腮处又多打了些香粉。
走进永康阁的时候,胤禛却正在和宜修一同练字,说到运笔的关键之处,正在纸上细细练习,压根儿没在意柔则进来。
宜修自然是不会主动招呼柔则的,也只做看不见。
于是,被晾在一旁的柔则便只能听到这样的对话:
“小宜,这一笔我临了几次,却总是怪怪的,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
“妾身认为,是贝勒爷的腕力过大了,应该在这一处的地方,微微收力。”
“那这里呢?”
“这里是应该早些提笔,才更流畅。”
宜修站在胤禛的身边,一点点纠正,柔则站在远处,气得眼红。
柔则舞蹈琴艺歌曲都是下功夫练过的,唯独这书法,在她眼中实在是无趣呆板的玩意儿,也就汉人们才能耐下心来学习。
胤禛一个皇子,白日练练装点门面也就罢了,哪有大好的晚上还在这里练字的。
定是宜修交了自己来,才特意拿出这些,羞辱自己,彰显她和贝勒爷夫妻情深的。
柔则低着头不去看这画面,但耳旁二人的声音却无论如何都是屏蔽不掉的。
当着她的面尚且如此,不知道背地里更是说了多少自己的坏话的。
害得自己如今只是府中的一个小小格格,便是连令妤这小丫头片子都敢嘲笑她位份过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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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盏茶后,胤禛总算写完了字招呼道:“柔儿来了,坐吧,小宜想听什么样的曲子呢?”
胤禛回头望去,满满深情。
柔则:啊!我就知道,是她!是她故意的!
“那就来首秦观的《鹊桥仙》吧,贝勒爷以为如何?”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果然是符合此时此景啊。”胤禛揽住宜修,又凑到耳边说:“叫四郎。”
话明明是凑近说的,偏偏一字不落的听进了柔则的耳朵里。
柔则:......恶心的女人,呸。
宜修:......恶心的男人,呸。
摘下护甲,柔则不情不愿地弹起了《鹊桥仙》,胤禛喜滋滋地走到二人中间和着词: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渡。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一曲罢了,胤禛左手牵着柔则,右手牵着宜修道,开怀大笑道:“若我不是身在皇家,只要你们两个姐妹花,便觉得此生很是满足了。”
宜修和柔则:今晚好累啊,工作怎么还没有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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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胤禛:“朕终于睡中间啦!额娘再也不用担心我emo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