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拦我的人?”小红糖无声无息出现在副将身后,语气不善道。
那副将颤抖不断,他只感觉自己全身都笼罩在无尽的恐惧之中,武者的本能一直在疯狂提醒他快逃。
只是这突如其来的恐惧弥漫间,他甚至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
副将眼中凶厉一闪,猛地吐出一口鲜血,身体骤然间挣脱这种压制,反手一刀就朝小红糖的脑袋劈来。
小红糖伸出两个手指,轻而易举便夹住了那把大刀,赤红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兴奋,舔舔嘴道:
“不错嘛,咬破舌尖用痛苦压制恐惧,有一阵没见过你这么有胆识的人了。”
副将用力抽回长刀,却是发现那长刀像是卡在石缝中,怎么都抽不回来。
下一秒,小红糖的小手轻轻拍在副将的脑瓜子上,拍了个稀碎。
这瞬间,周围诡异的出现一丝寂静,交战的双方都骇然望着那个漂浮半空的红衣小女孩,那小女孩身上的红衣沾着各种血迹,方才副将爆头的血还有点点落在她的小脸上,看上去妖异而诡异。
此时众人心里都泛起阵阵恐惧。
吕水吞了吞唾沫,虽然他知道小红糖一直很猛,是元帅从小带大的妹妹,不过这个十岁大小的小女孩,一巴掌就拍死他和乾五要联手才能对抗的敌人?
这是哪儿来的妖孽?
“看什么看?瓜皮子!给我干他们!”小红糖娇俏喊道。
“噢噢!”
“杀啊!”
双方战士惊醒过来,顿时又拼杀在一块儿,只是众人打着打着,都默契地离小红糖更远些。
小红糖左右扫视,忽的手中多出红纸伞,朝空中一抛,同时双手掐诀,眼眸中红芒不停闪烁,低声喝道:
“大日残雪!”
红纸伞滴溜滴溜在天空旋转不停,骤的消失,转而一个巨大的红色纸伞虚影笼罩住整个金鸡关。
随着红纸伞不断旋转,大片大片鹅毛大的雪花从纸伞中汹涌而出,朝着苍狼军飘落。
这些红雪落在气劲上就会腐蚀出一个个细小的孔洞,极大消耗苍狼军的内力。
就算他们能用气劲挡住,也无法在这残雪中坚持许久。
一些战斗不少时间,此时内力所剩无几的苍狼军战士不慎触碰到一片红雪,那红雪瞬间融化进他的身体,怎么都找不到。
下一个,这名苍狼军脸色一白,不停在地上打滚,抓耳挠腮,没过多时就抽搐不已,七孔流血当场死亡。
这样的惨状在金鸡关四处发生,众人心头大骇,紧接着飞熊军一名战士也不慎碰到一片残雪。
“咦?”那飞熊军都躺地上准备开始叫了,没成想过了两秒他站起身来,眼中满是惊喜和意外,大喊道:
“我感觉我又行啦!!!”
他提着刀就冲进敌军中各种乱砍,却是比之前更生猛不少。
飞熊军这才明白过来,于是一个个不再抵抗红雪,红雪入体,顿时嗷嗷叫着红着眼冲进人群中大杀四方。
城墙外,大巫祭见着高空那不停释放红色雪花的纸伞,眼里满是错愕。
他怎么也看不出这红伞的来历,甚至他的眼睛透过表象看到的纸伞本质,也只是一片赤红。
算了算了,不看了……大巫祭默默收回视线,左右看看,发现原本守在自己身边的士兵都跟着攻城去了,自己这儿居然一个人都没有。
主要是其他人都在打架,他现在已经把血红大阵收了,没事儿做,若是不找点事儿做,就显得不太合群。
“罢了罢了。”大巫祭挠挠头,然后伸手放进还剩下的百兽鲜血中,沾了沾血,随手一抛,口中念叨:
“滚滚万钧。”
那鲜血如有灵性般在空中飞舞,随后迅速从飞熊军头顶飞走,最后附着在攻城槌上。
原本满是金属质感的攻城槌骤然发出一阵红光,扛着攻城槌的战士只觉得攻城槌似乎变厚重了许多。
“啊啊啊啊啊啊!”飞熊军大声怒吼,扛着攻城槌再次轰向金鸡关大门!
这次他们发现不一样的地方了,他们每轰一次,下一次的力量感和打击感都比之前更沉重几分!
此时城门后方,乾五施展杀心剑诀,一个人顶着几十个苍狼军战士打,随着剑心的养成,剑气的威力越发强盛,终是把这些人顶着城门的阵型完全打破。
“轰!”
这些苍狼军的手刚离开城门,城门的门栓就豁然断裂,巨大的攻城槌直接撞开城门轰了进来!
“城门已破!随我冲!”
卢得水眼睛一亮,抽出腰间佩刀,大声喊道。
飞熊军将士顿时如同洪流般涌入金鸡关!城池内战火四起!
……
“飞廉,你输了。”纪火平静站在地上,身上甚至没有多少褶皱。
反观飞廉,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有的伤口还在控制不住的漏风,滋滋作响,整个人看上去就跟腌了一样。
“不,我没有。”飞廉低声说道,眼神已经有些神志不清。
他真的战不动了,大脑一片浑浊,他甚至有些无法思考,连风都无法维持。
纪火看向金鸡关的方向,轻声道:
“你听见了吗?城破了。”
飞廉全身一震,蓦然看向金鸡关的方向,那里烽火似红日,狼烟如云,马蹄似雨,战鼓如雷,隐隐还能听见苍狼军士兵的惨叫声。
那些是和他出生入死多年的兄弟。
“死了……死了……他们也死了……”
飞廉散乱的眸子恢复理智,然后迅速被血红覆盖,他忽的低下头,肩膀不停颤抖。
纪火眉头一皱,仔细听去,便听见飞廉的声音。
“嘿嘿……嘿嘿……他们也死了!”
飞廉抬头,满脸癫狂,向来会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散乱无比,就跟风魔一般。
“家亡了!”
“国亡了!”
“兄弟也亡了!”
“哈哈哈哈哈哈!都死了!都死了!”
“飘来荡去不自由,南柯一梦皆成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飞廉大笑着,声音悲凉凄苦,身上的气势四处乱窜。
他忽的低头,一滴血泪流出。
“啪叽”一声,落在地上。
血泪在顷刻间风化,消失无踪。
纪火陡然间感觉一种恐怖到极致的气息笼罩住自己,全身寒毛倒竖!
飞廉缓缓抬头,血痕划过的脸庞无悲无喜,无波无浪。
他缓缓开口,声音重重叠叠让人听不清来源,似是在天地间回荡:
“大道得从心死后。”
“我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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