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蕊不敢置信地看过去,原来是许妍要把她推下去。许妍难道已经恨她恨到要置她于死地了?
感觉到腰间重重的力道,苏蕊抬头看向男人线条流畅的下颌角,她甚至能听到男人盛怒语气引起的胸腔共鸣。
“沈迹,拿绳子把她吊在泳池外。”
刚刚发生这样惊险的一幕,泳池里的人胆小的早上了岸,胆子大些的,也远离了他们这个区域。
沈迹和章归实对上眼神,在彼此眼中都看到了无力阻挡四个字,只能庆幸连至深最近去了国外,不然此时,事情不知会剑拔弩张到何种地步。
章归实让人拿来了绳子,几个人把许妍拖进来,塞住嘴,也不管她如何反抗、挣扎,牢牢地捆缚了好几层,绳子的一端被绑在泳池的一棵树上,然后许妍又被抛到泳池外。
掉是掉不下去,但是手腕上怎么也得磨得血肉模糊。
许大小姐身娇肉贵,何曾受过这种苦?但在场的,无一人敢给她求情。
沈晏行抱着苏蕊上岸,旁边早就吓傻了的齐若蒙和小雯,在沈晏行的指挥下,才跑到旁边取来一条浴巾递给他。沈晏行接过浴巾把苏蕊包裹住。苏蕊还沉浸在刚刚的惊吓里,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
“阿蕊,没事了,没事了。”沈晏行把她揽在怀里,亲她的额头安慰她。苏蕊的眼泪突然就毫无预兆地落下来,沈晏行越是心疼,怒火就越盛。
许妍被吊在泳池外,不停地挣扎,奈何嘴里被塞了布,只能大声地哼哼。
章归实虽然怕许家迁怒,但他更怕沈晏行啊,毕竟在场这么多人都可以作证,是许妍要取沈晏行老婆的命,这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奈何不得他。
许妍的手早被勒出了血痕,挣扎的力度越来越小,岸边无人敢给她求情,有好心人想偷偷给许家报信,都被人给拦下了。
更有好事者录起视频来了。
齐若蒙和小雯都回头看向坐在岸边的鲁欣,许妍毕竟是她未来的嫂子,她会怎么做?
下一刻,就看到鲁欣绕到泳池另一面,找了个绝佳位置,拿手机录起屏来。
齐若蒙和小雯交换了个无语的表情,他们豪门联姻都这么淡定的?
鲁欣一开始也被吓懵了,可是,她刚刚亲眼看到许妍差一点就把苏苏推到悬崖下去了,这么恶毒的女人怎么配得上她哥?而且她本来也听说许妍一开始看上的是沈晏行,沈晏行不要她,她才同意跟他们家联姻,她鲁欣那么好的哥哥,怎么能做她退而求其次的选择呢?
现在看这女人居然敢蓄意杀人,简直是疯了,她要把视频录下来发到家里,让家里去找许家退婚。
苏蕊缓过神来,第一时间也是找鲁欣。
沈晏行的声音在头顶响起:“鲁欣在录视频,她是目击证人,她不会替许妍出头的。”
苏蕊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和沈晏行的姿势有点暧昧。她抓着浴巾,推了推沈晏行。
沈晏行没动,像不明白她的意思一样,“怎么了,想回去休息吗?”
“你离我远一点。”
“你是我老婆,又是因为我差点被人谋杀,我为什么不能抱你?”
“你还知道啊,那你还不离我远点,省得我被人当靶子。”
沈晏行手搂得更紧,旁边齐若蒙和小雯的眼神时不时飘过来,又不敢光明正大地看。
“所以今天就要给这些人一点颜色,看以后谁还敢不知轻重地动你。”沈晏行眸底像淬了千年寒冰一样,说出的话里隐隐含着一股杀气。
苏蕊不同情许妍,自从两人结识,桩桩件件,许妍都是为了毁了她,爱而不得偏执至此,也是她活该。
沈晏行抱她起身,看到她脚踝上大片的青紫,皱了皱眉。
“你是阳山水蜜桃做的吗?”
苏蕊一脸不解地看着他。
“碰一下就伤痕累累。”
苏蕊瞪他,脸上还带着点点泪痕。
“你放我下来,我能自己走。”
沈晏行不撒手,不容拒绝地收紧了胳膊。
“不想我收拾齐若蒙就老实点。”
一提到齐若蒙,苏蕊立马不挣扎了,友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幸好是晚上,一路回到房间,遇到的人也不多,苏蕊几乎全程把头埋在沈晏行怀里,男人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
他把她抱放在沙发上,门铃适时响起,沈晏行去开门,是程瑞来送药膏。
程瑞在门口小声跟沈晏行说了几句,苏蕊没听清,之后就听到沈晏行关门的声音。
“我先换个衣服吧。”她身上还穿着泳衣,在游泳池不觉得,现在回到房间里,又只有他们两个人,她觉得很不自在。
沈晏行点点头,走到阳台去抽烟。阳台正对大海,夜晚的大海在经过了一天的汹涌澎湃终于回归平静,一弯新月柔和地悬于天际。
他在烟雾里眯了眯眼睛,听到身后房间里传来的动静,才摁灭烟,回身走进房间。
苏蕊脚踝的伤看着严重,实际并不影响行走。她换了真丝的睡裙,睡裙是保守的款式,但掐腰的款式,还是勾勒出她完美的身形。
沈晏行拉着她坐到床沿,缓缓把她拥入怀里。这个拥抱里有太多难以言说的情绪,夹杂着淡淡烟草味,两人默契地都没有说话。
过了不知多久,沈晏行松开她,在她小巧的鼻头上刮了刮,“给你擦药吧。”
苏蕊唇角弯起,往床头靠了靠,沈晏行把她受伤的腿搁在自己大腿上,从药管里挤出药膏,先让药膏在掌心融化,然后再轻轻抹在她脚踝处。
他的力道不轻不重,脚踝的肿痛也暂时得到舒缓。涂完一只脚踝,换另一只,男人埋着头,动作轻柔,做得仔细又认真。灯光从他头顶缓缓投射下来,微湿的发贴在男人的额前,整张脸没在阴影里,清朗俊逸的五官更添柔和。
她眸光闪了闪,心底深处某个地方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拨动了一下。
抹好药,他把她双脚并拢放在床上,对她说:“睡吧,我今晚留在这儿陪你。”
待苏蕊躺下,男人走到沙发坐下,取下金框眼镜,捏了捏酸痛的眉心。
房间里关了灯,月光透过落地窗铺洒进来,男人似乎倦极了,头靠在沙发背上,不一会儿就响起了均匀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