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金乌窜过去接住织影,抱着她着慌了似的摇了摇:“臭丫头让你走的,你怎么不听把自己弄成现在这副样子就很好么你当初走得那么干脆,现在又算什么你就这么喜欢和我唱反调”他语无伦次地吐出一连串责备的话语,深皱的眉心却出卖了他此刻的紧张与害怕,正如他藏匿了这许久,终究是逃不脱想要出现的念头。织影感觉自己像是一个不倒翁,不停地被人戳来戳去,摇得她头晕脑胀,她伸手拍了下摇她的人,声音如同小兽在呜咽:“别摇了臭乌鸦你是要把我摇到冥界去逛一圈吗”听到这一句,虽然很微弱,小金乌还是安心地停下了摇她的动作,脸上竟然浮起一股憨憨的傻笑,看得对面的伏丹阵阵惊奇。织影一睁开眼就看见他笑,愣了愣,忍不住笑了出来:“好傻啊”“什么傻”小金乌毫无所觉地问了一句。织影抿着唇不说话,嘴角弯弯地上扬,站了起来,她把手伸到袖子里,摸了半天也没摸出个东西来。小金乌看见,问:“你要拿什么”织影还在袖里乾坤摸索着,随口答:“仙露。”她刚才动用影落印净化那两只巨手耗费了太多灵气和云气,需要仙露补足,不然一会儿再生出什么变故,别说帮别人,自保都成问题,她一点儿也的不想成为别人的累赘面前递过来一个瓶子,织影看向小金乌,后者又把瓶子往前递了递,道:“仙露。”“谢了啊”织影接过瓶子,一口气喝下。当她要把瓶子还给小金乌的时候,对方一双灿金色的眼眸里融了些许恨意地瞪着他,她心里一突,不由得结结巴巴问道:“你,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小金乌目光下滑,改为瞪着她手里的瓶子。织影明悟,她笑着晃了晃瓶子,说道:“等我找到仙露,就还你。”见对方还是瞪着瓶子,并且还传来细细碎碎的磨牙声,还是不满意的样子,她不高兴了,“怎么说咱俩也这么多年交情了,你计较这么多做什么大不了回了天界我还你个百八十瓶的,让你一次性喝个够还不成”小金乌扣住她晃瓶子的手,低沉着声音道:“你为什么要和我见外呢”这有些伤感的声音听得织影心尖一颤,怔怔地盯着他,嘴又开始结巴了:“我,我没有要和你见外呀”手腕上的禁锢在收紧,她有些吃痛地皱起眉。小金乌忙撤了手,暗道自己疑神疑鬼,一句谢而已。旁观这一切的伏丹抱着化作小箜篌的百回弓愁眉深锁:怎么顾姑娘好像和这个太阳神族的小子关系很好的样子其他神族也就算了,她怎么能和太阳神族的人有牵扯呢恢复了些许灵力,织影调息片刻,便走过来对伏丹说道:“启程吧”“等等”小金乌也走过来,恶狠狠地看着伏丹,像是要将他烧成灰,拿去喂那吃了整个月亮还不够饱的天狗,他又转过头看织影,眼神明显柔和许多,语气也是如此,他道,“一起。”织影手指绞着穗子,犹豫不决的样子。小金乌注意到她这个小动作,提醒道:“别扯了,一会儿又断了”此言一出,织影立刻就想到了自己在弱水泥沼时扯断的那一根丝线,她不由得看向小金乌,这只臭乌鸦不会是跟着他们进卷轴的吧先时被冷落,现在又被这两人当作隐形人,作为堂堂玄左使麾下大将的伏丹忍无可忍了,却还是不忍过多苛责地说:“顾姑娘,咸桑公主和淮术他们”织影点了点头,辨了辨方向,便往前走。经某位“本座”作乱,茂盛密集的荻花丛被糟蹋得如同一座被遗弃的废低,柔韧纤长的叶片被屈辱地压倒在地,一片压着一片,紫色的荻花被撕碎,有的散在荻草上,有的落在了泥里。被气柱席卷过的地方更是凄惨,大片的草皮被掀起来,露出下面的泥土,若干荻草萎靡地躺在地上,无数茸茸的荻花横陈,颇有几分大战后的惨烈之象。可是,废墟里杵着的那把寒光湛湛,光泽如新的长戟是怎么回事是她的幻觉吗织影眨了眨眼睛,长戟还在,不是幻觉。伏丹击出一掌以作试探,平和的掌风越过残败的荻草丛,准确无误地拍向那长戟,长戟一歪,掌风落空。“这长戟有灵。”伏丹说道。织影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她在那把长戟上没有感觉到杀意与敌意,要么这是把灵戟,要么就是哪个灵物幻出来的。但看这情况应该不是幻出来的,等闲的灵物会在她的掌风下现出原形,更何况是修为比她高的伏丹。她想起一事,问伏丹道:“你和淮术一同修炼,可有什么特殊的联系方式”伏丹摇头:“我试过用音波去找他,但似乎被什么东西给罩住了,音波反弹回来,没有得到回信。”织影还要问什么,被一个极没礼貌的声音打断:“你们还在那里唠唠叨叨做什么快来个人给我认主,老子好回去补上一觉”织影四下看看,最后喃喃道:“没人啊,难不成我还在幻听”小金乌碰了碰她的手臂,朝前方某处抬了抬下巴,说道:“是那长戟。”织影望向小金乌示意的地方,方才没有细看,此时所见,那长戟戟尖如雪,齿如残阳,颇有一番不凡气势,还有一种纵横天下的霸气。冷不防那长戟带着寒光的戟尖朝着自己直击过来,她条件反射地召出沧巫横向一划,那长戟就直挺挺地往后仰,躺倒了织影不禁抽了抽嘴角,有灵的长戟竟然是这么脆弱的吗还是她修为大进,轻轻松松就能砍倒一把有灵的长戟她还没来得及沾沾自喜,那长戟就咬牙切齿地说道:“混账竟然敢这样对本座”本座织影和小金乌对视一眼,而后小金乌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光,他走上前,对挣扎了几下,从地上起来的长戟说道:“你要认主”那长戟杵着地面,戟尖前倾,似在打量:“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