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瑞斯打开门便迎来一捧香气熏人的玫瑰花,刺鼻的香气将她往后逼退了五步,仿佛上面沾着几千只黄蜜蜂。捂住鼻子打了三个如同打雷的喷嚏才将玫瑰花的刺激香气从她的体内喷出来,恍惚中明白了火山的不容易。
“我可能要感冒了。”葛瑞思揉了揉舒服的红鼻子,低下头喃喃自语,手扶住门边即将使门关上。
目瞪口呆的巴尔达斯先被葛瑞斯如同打雷的喷嚏吓了一跳,等回过神来便用鄙夷的眼神肆无忌惮地打量着葛瑞斯,还带点不易察觉的恐惧。接着隐藏住恶心的嫌弃将脸扭了扭,像要躲进面纱中的俏丽佳人。
为了缓解心灵受到的巨大创伤,巴尔达斯进行了一番舒缓的动作。喷洒过香水的玫瑰花放在鼻尖嗅了嗅,满足的点点头,胸脯像只洁白的白鹅起伏,又来了满足又享受的叹息一声,总算是慰籍了他受了伤的内心。
“且慢!”
巴尔达斯制止打完喷嚏后还在发愣的葛瑞斯关门,矜持的用两根细手指抽出胸口叠成玫瑰花的手帕,眼睛一低,才发现捡来的手帕黑了一块,眼珠子紧张的乱动,但这并不碍事。再经过他大幅度地甩开后在肩膀上擦了擦,好像要将距离他十万八千里的葛瑞斯喷出来的口水擦拭干净。
等葛瑞斯要关门的时候,巴尔达斯才赶忙将脚往前探了探,用行动来打断葛瑞斯的动作。
他仿佛对着月亮美人,瞬间开始了深情吟唱:“我要用一百个年头来赞美你的眼睛,凝视你的娥眉;用二百年来膜拜你的**,其余部分要用三万个春冬。每一部分至少要一个时代,最后的时代才把你的心展开。只有这样的气派,小姐,才配你……”
“狗屁不通的玩意儿!”黛丝诚恳的评价,双手交叠在胸前。
“小姐,能否接受我真诚的爱意?”巴尔达斯唱完啰哩啰嗦的诗歌,故作优雅地施了个夸张的大礼,低下的眼睛中闪着自我奉献的感动,好像他是为了拯救一个下水道才站在葛瑞思面前的。不过,看他那副忍辱负重的面色,可能是两个下水道。
葛瑞斯愣了三秒,缓解下大幅度运动后的眩晕,扭头呼喊:“黛丝,找你的!”
巴尔达斯双眼睁大,左手摆动着说:“不不,只有您才是我心中最美丽的小姐。”
“不是来找黛丝的?”
“只有您才值得我来寻找。”
“哦。”葛瑞斯正在脑海中构想谁也不知道的东西,往后退了一步说:“夜晚。”
巴尔达斯不知道葛瑞斯什么意思,拿出手巾矫揉造作地擦拭了两下眼角,神色激动非常,仿佛完成了一项伟大的壮举。
聪明异常的威诺见到了,也学着他拿捏的样子用脏兮兮的袖子擦了两下鼻子,头晃来晃去地昂起来,看不清路迈开双脚瞎胡走。等撞到一堵软墙后,威诺捂住疼痛的下巴,含泪的双眼发亮的笑了。也不知道他的小脑袋瓜子里又钻进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海曼依旧一动不动的看着,安静的像是一堵墙,虽然威诺撞的不是他。他注意到葛瑞斯的动作和她说的话,已经猜到她脑子中在想什么。不得不说,有些人总有一些奇怪的默契。
巴尔达斯擦了半天,睫毛都快擦没了,虚着语气说:“对,我是在夜晚来找您的,专门在这个夜晚来找您,我的小姐。”
葛瑞斯双眼睁大,全身紧张地绷直,手臂微微抬起,像是一只护着小鸡的老母鸡,她慢吞吞的又说:“男人,不是瘦弱的女人。”
“我是个男人,强健有力。”
听到巴尔达斯说的话,身为强壮男人的席恩第一个绕开在他面前瞎转悠的威诺站了出来,左脚有节奏地点地,不屑的冷哼一声,将头扭向一边,不想看巴尔达斯那小鸡仔的身形。
“你有事情要问我吗?”葛瑞斯异常清醒的问道。
“啊?”巴尔达斯迷茫的眨了眨双眼,细瘦的双腿并直,膝盖往前弯了弯,好像在传递对葛瑞斯待客的不满。他也表达了出来,毫不客气地说:“让我先进去。”
“你有问题要问我吗?”葛瑞斯一脸警惕的瞪视着巴尔达斯,看起来只要他往前走一步,她就要扭断他的脖子。
咦?
海曼在葛瑞斯身上感受到一股奇怪的感觉,他仿佛窥见了葛瑞斯秘密的一角,但看其余的三个人正捂着嘴巴憋笑,摇了摇头将心中的奇怪之处放下了。
“我,我想问一问您能否接受这一束玫瑰花,由我亲自将它放在您金子做的花瓶中。”巴尔达斯用尖细造作的声音说。
巴尔达斯的话音落下,在同时,擅于表演的威诺摇着小脑袋,稚嫩的语气发出,活灵活现地说:“我的小脚都站累了,快让我进去,把金杯银杯都放在我的大口袋中。”
“哈哈,棒极了,就是说的这个。”席恩笑着拍了拍他的小脑袋。
“还有呢?”葛瑞斯在脑中想了二十秒,揣测巴尔达斯的意思,毫无疑问她揣测错了,顿时嘴唇抿了抿往后看了一眼。
葛瑞斯出乎意料的动作吓得四个人瞬间躲了起来,但看到葛瑞斯只是下意识的动作,又将头转了回去,几人瞬间松了一口气,而葛瑞斯也暂时松了口气。
“哦,我想知根知底是必要的,想问一下尊贵的小姐,有哪些地方是您的领地,哪些人能为您服务?”
威诺摆弄着黛丝的裙子撇撇嘴说:“给我看看你的财产吧,我都要放进我的大口袋里,大口袋放不下就放在小帽子里。”
海曼顺手摸了摸威诺的小脑袋,惹得威诺连连摇头。
“还有吗?”葛瑞斯一字一顿的说。
巴尔达斯想象着自己的所付出的巨大牺牲,怜惜地摸了摸脸颊和胸口,叹息一声说:“您的孩子是宝贵的,我想问一问他们喜欢什么,我想更好取得他们的信任,不过在我心中您才是最宝贵的。”
威诺舔了舔嘴唇,舌尖点触着勺子上小金鱼的头,支吾不清的说:“他想诱惑我们,不过勇敢的威诺面对什么都不会心动,除非他能将我今天见到的点心小姐都摆在我的面前,让我聊表思念之意。”
黛丝瞥了威诺一眼,拿出手帕将流到她裙摆上的威诺的口水若无其事地擦拭干净,右手扶着腰肢装作不经意地往后退了一步,对仰起头的威诺露出个不含恶意的微笑。她真是怕了他了。
“啊!杀手。”
事情的突然,最大惊小怪的却是葛瑞斯。
喊出一声的葛瑞斯眼神惊恐,全身止不住颤抖,大力地将“强壮”的巴尔达斯往后推了一掌,手臂一伸快速将门关紧。砰的一声,连门框都被震的抖了抖,而葛瑞斯瞬间转过身,依靠在门上剧烈喘息着。坚硬的门边狠狠碾了碾巴尔达斯的手指,门外的门内的声音共同响起,受到重击的巴尔达斯顿时发出几声痛苦惨烈的喊叫声。
鲜艳的玫瑰花碎了一地,发出微不足道的响声。
葛瑞斯慌里慌张的转悠着看,像个没有雕刻好的木桩子往前蹦了蹦,扑闪着双臂低声喊:“快跑!孩子们,杀手,杀手!来了来了。”
四个人瞬间从角落蹿出来,齐齐上阵。首先是小棉袄的黛丝走上去安慰道:“葛瑞斯,放轻松,他是来给你表白的。”她拥抱着拍了拍葛瑞思的背,温和地亲了亲葛瑞思的脸和手,将她的热汗用手帕轻轻擦去。
听到黛丝的声音,葛瑞斯瞬间镇定下来,两只小眼睛慢慢缩小,就像一只浑身暴躁的豹子被打了麻醉剂后慵懒闲适的感觉。她轻轻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心和手背,尤其左手的虎口用力擦了三下。
“对啊,葛瑞斯,他要是杀手,那杀手界就要失业了。别抬举他了。”席恩依靠在墙柱边,吊儿郎当的说。
“他是个无事可做的混蛋。”小威诺蹦了两下概括,还沉浸在拿鼻孔朝天的睁眼瞎的游戏中。
“放轻松,葛瑞斯,他被您打跑了。”海曼仿佛是最会安慰人的孩子。
葛瑞斯咬咬牙笑了笑,认同了几人的说法,好像将这件事忘记了,走了两步说:“啊,挺好的。我要吃饭了,嗯,你们要吃饭了。”
“先不着急,葛瑞思,你不能撂下狼狈的巴尔达斯直接回去的。”席恩可不愿意一场好戏推迟了或者是罢演了他抱着看热闹的心态说:“既然误会解除了,那就再进行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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