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初全白养了。
这几年在国外,她到底在瞎折腾什么。
他好不容易把她喂得胖了点,现在瘦成这样,胃还出了这么严重的毛病,她到底在国外怎么了。
到家楼下,简舒然打开后车门,邝野俯身把桑梨放进去,垂眼注视她,嗓音灼哑:“还能撑得住么?”
桑梨点点头。
“这里过去医院就五分钟,很快。”
简舒然上车坐到桑梨旁边,邝野上车启动迈巴赫。
在路上,简舒然给桑梨拿水,照顾着她,桑梨情绪缓和下来,邝野打着电话给医院,提前安排着。
很快他们到达医院,有专门的人等候,带他们去到急诊室,医生了解过情况后,先把桑梨送去做胃镜。
做完胃镜,过了会儿检查报告出来,医生看了眼:“你这疼几天了?”
“就这三四天吧……”
“都疼了这么久了怎么不早点来看?再往下拖更严重,年纪轻轻的小女生胃就这样,对身体太不重视了。”
桑梨感受到身旁站着的男人落下的目光,她莫名有点像做错事的小朋友,乖乖点头。
“你这个是胃黏膜受损导致的慢性胃炎,应该有很长一段时间了,看你胃其他方便没有大问题,你是不是平时有服用什么刺激性的药物,损伤了胃粘膜?”
桑梨攥紧手心,含糊其辞:
“就有时会吃一些助睡眠的……”
“有些药副作用很大,会减小胃粘膜保护因子,损坏胃粘膜的屏障功能,而且加上经常失眠,饮食不规律,长期精神压力很大,处在疲惫劳累的工作环境,也会损伤胃粘膜。”
医生句句正中桑梨的状态,她心虚地一句话也不敢说。
“还好情况不算特别严重,我给你开点药,今晚最好住院打个点滴,把炎症消下来。身体永远是第一位,不要为了工作不顾身体,这样是得不偿失啊。”
医生唠叨着,看了眼身旁的邝野,“男朋友平时要多上心照顾点,不是等到人家胃炎发作了才着急忙慌抱过来,早该重视了,知道吗?”
刚才邝野送桑梨进来,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有多着急。
桑梨闻言面颊倏地充上血,欲开口解释,就听身旁的男人应了声,没多说什么。
这人怎么不反驳……
算了,反驳好像也尴尬……
桑梨白皙的脸颊红晕更深。
拿完报告后,邝野去办住院手续,简舒然陪着桑梨,悄然一笑:“桑梨姐姐,我感觉阿野哥还是很关心你的,你看连医生都看出来他着急了。”
桑梨脸热:“可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吧……”
“怎么可能,我叫他随便来照顾个女的,他都会答应吗?阿野哥面对其他女生是什么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
如果没有他的允许,根本没有女生能靠近他,从高中开始就是这样。
过了会儿邝野回来,对桑梨道:“明天给你安排了个全面的身体检查。”
桑梨微愣,“不用这么麻烦……”
“你还想别人大晚上送你来医院?”
“……”
男人性格强势,每次他管她,她都逃不了。
桑梨噢了声,只能应下,护士来后,她只能先去病房里打点滴。
门口只剩下简舒然和邝野。
男人声音淡淡:“你怎么和她恢复联系了。”
简舒然鼓了鼓脸颊,如实道来:“前几天我去公司,刚好在楼下遇到桑梨姐姐,就和她聊了几句,可是聂闻哥后来出现,骂了桑梨姐姐一顿,我怕她心里难受,今晚就想找她聊天来着。”
邝野眉头皱起:“聂闻说她什么了?”
“聂闻哥是为你打抱不平,他就是……就是提到当初你因为桑梨姐姐的离开状态很颓废,他让桑梨姐姐这次回来不要再回来缠着你,省得让你心里更加难受。”
简舒然转眼看向他:“阿野哥,我觉得桑梨姐姐之前一定喜欢你,虽然她嘴上不承认,但是你心里一定能感觉出来的,对不对?”
邝野没说话。
“桑梨姐姐很内向,但是我觉得从前在你面前她就特别爱笑特别开朗,那是她真实的样子,但是现在她回国后,我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她变了,性格变得更加压抑了,没有从前那种快乐活泼了,她这几年虽然过得光鲜亮丽,但是应该过得不开心。”
邝野靠着墙,垂着的黑眸被头顶的白炽灯照得晦暗不明,他想到她这段时间的模样,心绪如网裹挟沉重。
简舒然看着他,弯了弯唇,试探性道:“而且,我觉得桑梨姐姐现在对你还是有感觉,至少来说,她一点都不排斥你呢,你们说不定很有可能再走到一起的,那我现在劝劝你,到时候我可是你们的媒婆啦。”
邝野被她逗笑,“小小年纪想法挺多是吧?”
“我都大四了还叫小呢……”
简舒然不好意思再当电灯泡,说先回去,让邝野留下来照顾,她收到手机里聂闻的信息,对方说快到医院了。
“聂闻哥来接我。”
邝野转眼意味深长看她,“最近你倒是什么事都找他。”
简舒然脸红攥紧包包,“那不是你现在很忙,我也不好意思老是找你。”
“别拿这个当挡箭牌。”
简舒然压下唇角,打算赶紧溜,“我走了哥。”
简舒然进去和桑梨说了声,桑梨让她不用担心,先回去,简舒然走出病房,却又被邝野叫住。
男人声色俱冷:
“告诉聂闻,闭紧嘴巴,别再找桑梨说七说八。”
桑梨是什么样的人,轮不到任何人来说。
简舒然愣了愣,“放心,我一定教育他。”
走出医院,她上了聂闻的车。
“什么?!我靠阿野这么说的?!我他妈是为他说话,他还怪起我来了?!他就这么护着桑梨?!”
车上,听着简舒然转告的原话,聂闻如炸了毛。
简舒然无语看向暴脾气的他:“你说是为阿野哥好,你知道他心里想要的是什么吗?如果桑梨姐姐真的和他形同陌路了,他才会难受好吗?”
聂闻一噎。
“而且就算你是为了阿野哥好,这是他和桑梨姐姐的事,我们身为外人也没资格过多去掺和,阿野哥都没去找桑梨说什么,你凭什么那样骂桑梨姐姐?说的话还那么难听。”
简舒然的话,像是给聂闻狠狠浇了一桶水。
聂闻也知道那天那样说话,真的伤了桑梨的心,心里不爽:“我就是生气她当初那么做。”
“桑梨姐姐是什么样的人,你比我接触得久,你真的觉得她是那种冷漠绝情的人?你们的六人帮玩得最好,到头来连你们都不信她吗?”
聂闻说不出话来。
他们六人帮基本天天都凑在一起,一起吃饭,一起读书,一起出去玩,桑梨从一开始的内向防备,到后面慢慢的敞开心扉,告诉她们她父母的事,带他们去老家,那些友谊升温的痕迹是抹不掉的。
聂闻想着想着,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劲:“不是,简舒然,你现在教训人一套一套的了?”
简舒然:“怎么,我说得不对吗?”
“……对对对。”
他还能奈何得了她。
“聂闻哥,如果你真为阿野哥好,不妨多开导开导他,让他别老口是心非端着。”
再端下去,桑梨真跑了就凉了。
聂闻噗嗤一笑,“你倒是真了解他。”
室外无星无月。
另一边,医院里,桑梨打着点滴,半晌邝野推开门进来,她转眼看到他,眼波荡漾。
她问:“然然走了?”
“嗯。”
他在旁边的沙发坐下,护士离开后,病房里只有两人。
无声间,氛围暗流涌动。
桑梨动了动,没说话,邝野抬眼看她,喉间绷紧,有点生硬开口:“胃好点没有,还很疼?”
她摇摇头,“好点了,没那么疼了。”
他想到刚才医生说的,没想到她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你在国外跳什么舞,都不用吃饭的?”
桑梨:“……”
“不吃饭不睡觉,你是打算就跳这几年?”
其实她身体不完全是因为跳舞弄糟的……
她垂眸没说话,邝野看她这样,放缓嗓音,“困不困,躺下来睡会儿。”
“那你呢……”
“我就在这里。”
“会不会耽误你工作……”
想到季淮,邝野心底不爽,轻飘飘反问:“那你要不然叫其他人来陪床?”
她轻抿红唇,“其他人我也叫不到了……”
主要是,她舍不得他。
两方各自在试探。
邝野偏开眼,“我去车里拿笔记本。”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