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霍启年的视线定在她的身上,她艰涩地闭了眼睛。
今日种种,一如那日在怡白大酒店,没有尊严,可是那日是被陷害,今日却是被迫情愿,所有的尊严,所有的骄傲都被自己亲手扯下,碾碎了,带着血泪,送到别人的面前,而这个人,他会帮她吗?
霍启年冷冷的打量着她,没有动,只是又点了一支烟,烟草味传来,言小希觉得好冷,她不得不睁开眼睛。
当视线对上霍启年那深邃的眼眸时,言小希的脸烧得更厉害了。他的眼里一汪深邃,她颤抖了声音,如此悲戚地颤声问道,“怎样都可以,求你。”
“为了那个男人,求我,值得吗?”他突然开口,眸子里隐藏着某种她看不懂的情绪,如平静的海平面下,隐藏着澎湃的波涛,而面上又是如此平静。
她屈辱的咬住唇,低垂着头,感到前所未有的屈辱,脸上更是从脸红到了耳根。
“说!”他语气不由得冷沉了下去。
“值得!”她抬起眸子,倔强的看着他。“人生不是用值得和不值得来界定的!”
“你不是骄傲吗?你不是拒绝我了吗?求我做什么?”他的语气似乎更加沉怒了起来,像是暗含着某种情绪。
“我——”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只着胸衣和底裤的她,羞得连身子都跟着红了。“对不起!”
闭了眼睛,两行清泪滑落,颤抖的手,霍启年定定的望着她颤抖的样子,眸子里看不出过多的情绪。
“言小希,该死的,为了那样一个男人,你居然——”
她居然这样求他!他想要这个结果,却莫名烦躁。
“求你——”她的牙齿陷入唇里,咬出血来。
可是他的举动却让她彻底惊呆了,因为他正低头捡她的衣服冷冷的眼光打量着她,好听的男声在她头顶响起:“我可以帮你,也不掩盖我需要一个女人,是,我想要你,但不是现在!”
她瞪大了眼睛,怎么也不敢相信,他居然没有趁人之危。
他又道:“强迫一个女人实在没什么乐趣,我霍启年不喜欢要一个木头女人!我说过,我要你的心甘情愿!”
他说完,转头进了卧室,拿着电话走出来。
言小希颤抖着裹了裹衣服。
他居然想要她的身体,还想要她甘心情愿,她不知道怎么面对,可是是她自己跑来找他的,他没强求她,是她自己主动送上门来的。
这是一种羞辱,耻辱让她的脸一阵接着一阵的火辣辣的燃烧着。
霍启年打了个电话,“喂!廉政公署吗?找一下周局!”
电话略一停顿,就听到霍启年开口:“是我,晚上出来,我请你!地点你定,呃,好,无所谓,既然你喜欢热闹,那就叫上他们!”
一个电话,很简短,挂了。
然后他把手机放在沙发上,转头看向言小希,眼神凉凉的,怒气,灼热,什么都没了,只剩下了一汪深邃。
言小希低垂着眼睛,却可以感受到他的眸光,正落在自己身上。
然后,他颀长的身影微晃着走到她面前。
他居高临下地低头,像是在审视自己早就已经锁定目标的猎物,低沉的嗓音在言小希耳边响起:“抬起头来!”
言小希自嘲一笑,抬起头来,视线空洞。
霍启年嘴角噙着一抹冰冷的笑意,冷声道:“言小希,你不用这么难受,你若后悔,可以立刻离开!”
她一下子惊醒,猛地摇头。“我没有!我没有后悔!我真的没有后悔!”
“办不好,我不会拿我的酬劳,这点你放心!不过我要你记住,不再是交往,是交易,懂吗?”他的语气如此的低沉,可是却刺入她的耳朵里,一阵尖锐的刺痛。
“我懂!”她的嗓音颤抖,眼眸又不由得垂了下去。
“怎么?觉得委屈了?”他语气里带着嘲讽。
“没有!”她自己活该,他肯帮她,她还有什么委屈的?
只是,她的心里怎么就这么酸楚呢?眼泪总是想往上涌,她本就不是个喜欢在人前落泪的人,怎么总是不经意在他面前落泪呢?
她猜不透霍启年这个人,她只知道这人一贯作风是阴晴不定且出其不意。
“你该记住,机会不会一直等候你,错过了,就要付出惨痛的代价,没有人有义务帮助你,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他的语气凌厉如刀,直刺她的心脏。
言小希垂下头,眼神落在脚尖前面的地砖上,两滴泪再度滑出来,啪得一声落在瓷砖上,晕出一汪水渍。
一秒,两秒,三秒,四秒……
他说的对,他的语气虽然很欠揍,可是她知道,他说的对!难听,却是真理!她吞了眼泪,点头。
霍启年不说话了。
言小希垂得脖子酸,不禁抬起头瞧一下,正好撞见了霍启年的眼睛。
他一手环胸一手撑住下巴,以一种审视的眼光看着言小希。他的目光是从头到脚,然后又从脚到头,最后又落回在她的脸上,盯住她的眼睛。
她也呆住。
许久以后,他靠在沙发扶手而站,身子慵懒的站立,沉吟道:“言小希,你的骄傲呢?”
他的声音有些暗哑,显得有些慵懒,却又带着刻骨的疾风。
“你若想骂就骂个痛快吧!”她来求他就没了自尊,她也不在意了。
“觉得我说的难听了?”霍启年暗声问。
“没有,你说的对,你说的都很对!”言小希苦涩的笑着,“我本就是贱,是我不知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