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那么久了,她的性子,他自然知道。
喜欢干净,也因为她这一点,家里的孩子都被教导的脸上干干净净的,跟之前脏兮兮的一点都不一样。
这一回,她被带着一直赶路,连基本的梳洗都没有做到,何况是洗澡换衣服这样的事情。
所以,她说的是一点错都没有。
周戎俯首在她耳边低声道:“我给你洗头发!”
席杳最不耐烦的就是洗头发了。
“好!”她双眼闪闪,嘴角上扬。
沐浴的地方隔着屏风,又有转弯,只要他们压低声音说话,外面的人根本不会察觉到什么……
当席杳整个人泡进浴桶里,舒服的叹息一声,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活过来的时候,她才有心思询问周戎:“你怎么知道我们今天会来这里?”
“我一直跟在后面!”
追查踪迹,这根本不难。
席杳被抓的当天晚上,他就找到了。
只是……
“你是想去看看吗?”自己的媳妇什么性子,他最了解了。
虽然人家没有对她怎么样,但没有自由,席杳肯定不喜欢的。
她想走,肯定会绞尽脑汁的。
可她没有,证明她一点都不想走。
撩水的手顿了一下,席杳看了一眼坐在浴桶一边的人一眼,低声说:“这里面,还有京城牧家的人!”
“他们知道你的身份了?”周戎担忧的问。
“不是!”席杳解释道:“来都是小喽啰,估计是从哪里知道我是制海盐的人,所以才想着抓我,大概是想从我的手里弄走制盐的方法!”
周戎一边为她掬水洗发,一边在思索她话中的意思……
“牧家的制盐是见不得人的?”他立刻抓住其中的关键。
怕水会进自己的眼里,席杳不敢动,她“嗯”了一声说:“牧家插手私盐,怕是离死不远了!”
“你跟他们有仇?”他很少看到席杳会有这样的情绪外泄。
头皮被轻轻的挠着,席杳舒服的眯起了双眼,“我继母姓牧!”
周戎的手一顿,随即道:“我们回家吧!”
他一点都不希望她涉身险地。
席杳的心思,肯定是想着找到牧家贩卖私盐的证据,可这事情对她来说,太危险了。
万一被人发现她的身份,人家是绝对不会让她活着的。
席杳感觉到他的紧张跟担忧,轻笑一声道:“你放心,我比谁都在乎自己的小命,也不会去京城,人家说了,把我送出去,就能允诺邵家在汴城卖盐的买卖,你说,牧家这手里有多少盐?”
“这还不是一个主子做的主,人家能轻易许诺,这牧家私底下,该有多少嚣张?”席杳继续说。
周戎慢慢消化了这件事,没有那么高兴,反倒更为冷静,“不止是嚣张,我怕人家会疯狂,谁阻挡他们的路,他们都会玩命!”
席杳愣了一下,知道周戎是一语中的。
牧家敢玩,肯定手段狠辣,不然的话,怎么可能没有暴露出一点呢。
她在京城的时候,人家知道的只是牧家的好,牧氏的和善,她的上不了台面,可没有人说牧氏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