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王府,刘昊武坐在书房的书桌前,身边还坐着一头白发的谷木蝶。两人一人看着吕少宁之前冲汉中城传回来的关于汉中城城防的消息。一个人看着一些关于治伤救病的医书。
“报!”
门外传来了张启航的声音。
“进来!”
张启航推门而入,将几张油皮纸交予了刘昊武。
“魏飞这个人,查清楚了?”
“嗯,查清楚了,魏飞乃是之前的南疆王叛乱之时南蜀留下的一枚暗桩,此人印象狡诈,虽不贪财,可是极度的好色。”
张启航将这位白帝城城牧的所有信息都交代了一遍,而刘昊武则是毫不在意的‘嗯’了一声。
“还有就是咱们的碟子传来的消息,汉中城东城,聚集了差不多五万的步卒,而在汉中城外,也是聚集了不下十万的水师。估计,不出十日定然要对瞿塘峡动手。”
刘昊武放下了手中的牛皮纸,思量了一番。
“起航,你去通知刘大黑,让其带着五万步卒前往瞿塘峡。记住,一定要掩人耳目。”
张启航领命退去,刘昊武则是嘴角轻笑。
“你南蜀想要以战养国,那我,又岂能有不奉陪的道理呢?”
此时的瞿塘峡激流邬,魏飞已经在此地擦了整整一天一夜的战船了,作为南蜀碟子的他此刻也是无比的着急。毕竟以最近战船的调动以及和上次战船保养的时间间隔来说,此次瞿塘峡水师定然是要有这大的行动,而之前自己收到的命令,乃是七天之后汉中水师夹带着五万步卒突袭瞿塘峡。难不成,行动被发现了?
魏飞的一旁,作为瞿塘峡水师副将的崔茂淋正在冷眼旁观的看着这位城牧大人。
自从自己第一次来到瞿塘峡,这位城牧大人就不止一次的偷偷翻墙进自己居住的小院,直到上一次被自己胖揍一顿,便再也没有被此人骚扰。
“城牧大人,今日若是擦不完五十艘战船,可不能回家啊。”
“崔副将说的是。”
表面阿谀奉承的魏飞,此时心中已经是上演了在不久的将来,这个高挑女子在自己身下惨叫时的场景。
白帝城中,吕少宁看着南疆传来的密信,随手将其烧毁。
“少宁,你烧什么呢,一股子味道。”
“然儿,进来。”
吕少宁将刘昊然拉进了房间,在关上房门之前还不忘记看了看周围有没有其他人。
“干嘛。”
刘昊然俏脸微红,而吕少宁脸色十分的严肃。
“然儿,你今日下午就先离开瞿塘峡,一路往东走,明白了吗?”
刘昊然看着很少如此认真的吕少宁,瞬间就知道了瞿塘峡可能要发生的事。
“那你怎么办,南蜀真的要举兵攻打瞿塘峡?瞿塘峡可是有着三十万的水师大军,他南蜀哪来的胆量?”
“这个你先别管,听话,一路向东,等到事情结束了,我亲自去接你。”
刘昊然表情严肃的看着眼前人,默不作声。
以为自己的然儿会听话的吕少宁这辈子都没有想到,在三天之后的那场大战中,原本应该一路东行的刘昊然,竟是提着一个人的头颅,毅然决然的站在了吕少宁几人的身边。
时间很快的就过去了,在吕少宁提前通气的李清安排下,刘昊然和李明月被人带走,一路向东。而王楚则是知道了作为白帝城城牧的魏飞乃是南蜀安插在瞿塘峡整整二十几年的碟子,激流邬水师全面戒严,三百搜大型战船已经全面覆盖于瞿塘峡各处水路的重要的节点,而小船也是有各位伍长代领,每个小船都分工明确。
而剩下的将近十七万人,则是有一万人把守在瞿塘峡与南蜀水流想通的岸边之上,又有三万熟知水性的人,在瞿塘峡各处的藏匿,准备对其大型战船和小型战船实施刨底行动。而剩下的将近十三万人则是在瞿塘峡各个码头待命,以备补充水上兵员。
大战可谓是一触即发,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丝毫不敢有懈怠的样子。
当夜,在子时的第一声梆子敲响之时。南蜀水师到了。
南蜀的先头部队有着整整三万余人,其战船更是直接出动了二十余艘大型战船以及三百余艘小型战船。双方战船第一时间做好了开战的准备,双方战船交错,什么飞爪,钢索都不要命的向着对方站船上丢去,只为能多过去一个人。
战船之上的弓箭手的箭已经用光了,而面对已经上了自己战船的敌人,只能掏出随身的匕首近身肉搏。战船上,只能靠近使用的投石机也没了石头,被刀斧手砍断只为了自己刀斧不能使用时有个趁手的家伙。再这样原本该是安静的夜里,在瞿塘峡边境的出江口上,喊杀声已经传到了距离此地十里之外的地方。
已经三个时辰过去了,潜伏在两侧对岸的伏兵也终于开始动手了,他们将早已准备好的硫磺硝石装进了一个包里,点燃之后毫不犹豫的丢到了南蜀大军的战船之上。
而就在此时从出江口悬崖之下,竟是突兀的出现了一支五千人左右,身着藤甲的步卒。
南蜀藤甲军。
双方交战的第一个照面,瞿塘峡边军便是损失惨重。水上,十艘大型战船已经开始以同归于尽的方式活生生撞向了南蜀的大型战船之上,而且,十艘瞿塘峡大型战船已经全部点燃。
这十艘大船上的兵卒,以后连谁是谁都不会再有人分辨的出来了。
这一夜,只此一夜,南蜀步卒藤甲军死伤甚微,大型战船被刨底两艘,撞沉十三艘,小型战船则是被水下的瞿塘峡水师突如其来的袭击打的是措手不及。三百余艘小型战船,在第一次交锋便是损失了七十余艘。而剩下的战船,因为无法第一时间通过前方火海只得上岸,安营扎寨。
双方这一站,瞿塘峡水师,大型战船先头部队十艘大型战船全部沉没,而在其身后的三十艘小型战船,也损失殆尽。
双方的大型战船基本没什么差异,一船可容纳弓箭手二百名,刀斧手二百,架舟手三百名。小型战船可以容纳二十余人。
此战,第一战,瞿塘峡便是损失了将近一万两千余人。而南蜀则是损失更为惨重,除了在岸上作战取得先机的南蜀藤甲兵损失并不算大,其他的水师一方面。损失了整整两万七千余人。
在出江口上的一艘南蜀小型战船之上,作为南蜀国师的齐山青望着远处在水上都不曾熄灭的硝烟,嘴角不由得扬起一丝微笑。
谁说死人多了就是打输了?他瞿塘峡只在第一夜便被我南蜀水师将出江口打了下来,哪怕死了十万人,难不成还不值吗?
激流邬,王盛看着探子带回来的战报沉默不已,他没想到,蜀地的藤甲军竟然会突兀的出现在那,他沉思片刻,就立即做出了回应。
“去调出二十艘大船,再来五百搜叶子,他娘的,给老子打回出江口。”
王盛下令,传令兵也兵分三路前往了各地的要塞。
吕少宁沉思片刻,抬眼看了眼王盛。
“之前藏在白帝城下溶洞的那二百搜大木,是不是可以出动了。”
王盛神情一紧,这中机密要事就算是副将崔茂淋都不曾知晓,不过转念一想也对,毕竟吕少宁乃是南疆王派来的,知道这些想必也不奇怪。
“唉,是啊。可,这是我瞿塘峡的家底啊。”
吕少宁冷笑一声说道:“家都没了,怎么?您还想着让南蜀发现?然后变作别人的家底?不是我说,王盛,你之前怎么说的?你瞿塘峡水师乃是这天下最威猛的水师,可现在呢?一个照面,就一个照面。入江口都能失守?”
王盛被吕少宁突如其来的怪罪弄的脸红脖子粗,也却是无法反驳。
“藤甲军的战斗力绝对不是普通步卒可以抗衡的,就算是我大周朝被誉为双脚骑兵的辽东步卒也不可能轻易的打赢他们,你们,早就该做好了对藤甲军应有的提防。”
吕少宁语气稍稍的平缓了不少。
“魏飞呢?”
崔茂淋低下头说道:“昨日夜间便已是不知去向。”
大营之中,瞿塘峡边军诸位将领皆是默不作声。
“传我的命令,激流邬剩余所有人,皆以双营同行,白帝城下溶洞的大木,要动了。”
命令下去,原本军营之中那些个因为没有办法第一时间出击抵御外敌的将领们眼神都散发出了一股子金光。
终于轮到老子了。
一天之内,瞿塘峡多出了整整二百艘大型战船,八百所艘小型战船。激流邬所剩下的水师步卒,只剩了不足三千人。
这一战,是要以整个瞿塘峡为战场,要他南蜀水师,永远的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