桉殊见枝江月一群舞姬都换好了装扮,她们一袭淡粉色的襦裙上面绣着花纹,轻纱佛面,发髻上插着一朵大的粉色绣球绢花。薄薄的轻纱遮挡着一个个美艳的脸庞。
而薄梓给桉殊准备的却是,一袭白襦裙,下裙摆有淡淡的水墨蓝晕染,整体以淡色蓝白构成,头上的绢花也十分与众不同,竟是一朵白色的荼蘼。
桉殊换好衣裙,便坐在梳妆的铜镜前,望着桌案上的绢花。竟眼神涣散起来,手轻轻地触碰着白色绢花,眼眶中闪烁着泪花,淡淡的说了一句,这句话满是遗憾:“大朵千瓣,色白而香,花虽好…可…是荼蘼啊…”
“薄梓怎么能给你拿荼靡,我去给你换一个!”霖萧不知何时走了进来,见镜子前忧伤的桉殊,便准备去换一朵绢花。
“罢了…”桉殊拿起绢花往头上戴去,随即她捧起了一旁的琵琶,抱在怀中向门口走去。
枝江月外传来了侍卫的声音,他们找来了三辆马车,让姑娘们一个个上车。
霖萧望着桉殊的背影,竟觉得有丝丝凄凉之感,她的背影是如此的清瘦,她拉开马车的帘子,霖萧竟不自觉的叫了一声:“桉殊!”
她回过头,朝着枝江月门外的他,笑了一下,这个笑有一种莫名的伤感,眼中满是不舍。duwo.org 比奇小说网
她知道喻川身边既有江湖一派的绝顶高手,同时也暗藏着紫袍之人在身边,在高手云集的保护下,刺杀他绝非易事,这一次桉殊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霖萧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手不自觉的握成了拳,骨头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马车一路由二十几个侍卫押送,生怕出现什么意外,毕竟川皇郁郁寡欢,天天借酒消愁,大臣可太想立功了。
他们到了皇宫,桉殊拉开帘子,第一眼就盯着那些守卫的位置,她得熟悉每个岗哨…
马车上的姑娘都对帘子外面的皇宫十分好奇,有些人竟羡慕起来,他们觉得只要入了宫,便是光宗耀祖,如果能跟皇帝陛下有关系,那直接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他们一个个竟商量着今晚的歌舞能如何入陛下的眼。
她可没仔细看看这栖园喻京的皇城,改朝换代是时间更迭,是不念亲情的手足相残,是对那把龙椅的无尽贪念。
她也真的发现,这皇城并没有什么好的。不是无拘无束自由自在,是生死博弈,是提心吊胆。
面对眼前憧憬皇宫的小姑娘,桉殊只得抱紧怀中的琵琶,无奈的摇了摇头。
薄梓今日一身极其素雅的衣衫,跟平日里枝江月的样子不太一样。枝江月中的她浓妆艳抹,而今日一袭青白色的襦裙,发髻上只戴了一支银色的步摇。
她走起路来,步摇竟没有丝丝的晃动,她的仪态可是极其的温婉大方,虽身在枝江月,如若没有落魄,可她也是大户人家的女子啊。
她来到了一座茶楼,走上了二楼的雅间,迎面而来的男子,一身玄青色长袍,袖口,衣袍处有苍色的刺绣花纹,佩戴着一条苍色的腰带,腰间的玉佩是白玉的。
他是栖园喻京的皇商,却是仅此一位以茶出名的人。他极其的懂雅,人也极其的俭朴素雅。
“阿梓,你来了。”轻轻一声阿梓,温柔似水,酥到人的心里。
“是的阿修。”薄梓眼中满是柔情蜜意。
他拉着薄梓的手进了雅间之内,里面的桌案上全是茶具,他是真的喜欢…
他俩从小就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也有着娃娃亲,后因家道中落,薄梓无奈只得去了枝江月,司父不同意门不当户不对的她。司修也与之大吵一架。
从而有了后面薄梓被桉殊看上当了一个管事的嬷嬷,桉殊也教她一些神界传讯的法术。
司修也因着父亲的一句:“只有把家族发扬光大,我才没有资格去管你,你爱娶谁娶谁。”
人生有了目标,才成为了如今的一代皇商。
他净手,开始烫茶具,想做一杯新茶给薄梓。
随后一系列操作后,倒了一杯给薄梓,两人相处极其融洽,薄梓脸上浮现羞涩,微微抿了口,淡淡一笑,司修递上手写婚书。
“如今我做到了,阿梓,我们能永远在一起了。”
薄梓拿起婚书,缓慢的打开,这真的太像一场梦了,一场她等了十年的梦。对于而立的他们,真的太久了太久了,一纸婚书竟那么那么的不真实。
她的手竟抖了起来…
夜色笼罩着皇宫,歌舞女姬们都被一个大臣聚集到了一起,说着川皇忌讳什么,不要乱说话,宫中礼仪,以及晚上好好表现不得出错。
纷纷行了礼,他才只得离开。
他们走过了一道道的桥梁,一所所的宫殿,才得以来到喻川的寝宫。
桉殊脸露难色,一条路真的太长了,想要一人在这高手云集的地方突围根本不可能,她只得找一个契机。
他们入了寝宫行了礼,她发现寝宫之内并没有其他什么人,只有两个人。桉殊坐在了靠着喻川比较近的椅子上,弹着琵琶,他们在中央跳舞。
琵琶声声入耳,弹出了一股月淡风凄,思绪竟被琵琶所牵动着心。
桉殊也发现他的身旁就只有一位紫袍之人,人多她还不敢肯定能杀了,就一个护着她,胜算倒是大了,果然喻川跟紫袍有所勾结。
喻川独饮烈酒,已经迷迷糊糊了,有些醉酒,桉殊微微一笑,手中琵琶后面出现了个短刀,如电光石火般,只见一道白影闪过,桉殊成功抹了他的脖子。
但是紫袍之人反应也特别的快,瞬间给桉殊一掌,这一掌几乎用尽十成的力量。
她猛地用力一甩,刀直接刺死了紫袍之人。
“啊!”舞姬们一声尖叫,引来了寝宫外面之人的注意,他们纷纷聚集,推开门发现喻川倒在椅子上一动不动,桉殊被打的退后了好几步,嘴角溢出血液,却勾起一抹冷笑。
她拿出折扇与之厮杀,瞬间寝宫血流成河,扇子在桉殊的手中翻转击飞,一气呵成。
她刚出寝宫门,便被围了起来,扇子真的太慢了,他随手在地上拿起了一把剑。
突然她被十几个高手围剿,一群侍卫也围了过来。她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突围,这可真的认证了她刚刚的猜想。
握剑的手死死地抓紧,手腕爆出了青筋,她向他们冲了过去。两剑摩擦划过剑光,背后有人聚拢,她只得速战速决。
她以极快的速度斩杀他们,他们也因反应不过来,身负重伤倒地。
桉殊打斗中被刺中数十剑,身上的伤口立即渗出血来,染红了身上的白衣。她眼中充斥着杀气,极痛的情况下,她保持着清醒的头脑,一道剑光斩杀后方。
满地流淌着血液,脚下全是尸体,如今站着的却只有两个人,桉殊手中剑一直滴着血液。
他紧紧的握着手中的剑,眼神犀利的站在她的对面,讽刺一笑:“是个绝世高手,可惜今日便要丧命在此。”
桉殊吐了一口嘴中的鲜血,不屑的回答道:“呸,留下我的命,阁下可莫要说大话!”
两人互相冲了上去,迂回十几回合,头上的雪白荼靡绢花掉落在地,桉殊身中一剑于腰腹部,桉殊吐了一口鲜血,血液沾到了地上的荼靡之上。洁白无瑕的花上,被血染到。腰间瞬间晕染出一大片血红色,浸湿了白衣。同时她斩下了他的头颅,滚落在地好远,好远。
桉殊迅速的掏出药丸服了下去,这药可以暂时止血,可以让她保持清醒,高手已经杀尽,宫中便没有了什么可以威胁到她的了。
她强忍着疼痛,一跃而起,跃上墙头行走于瓦片之上逃离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