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荣甜出了意外,远在巢河市的宠天戈心急如焚,他恨不得马上赶回冯山,只可惜两地之间相隔太远,而他又无法将手上的事情立即处理完,只能干着急。
相比之下,陆洪光遭遇了离奇车祸这件事,虽然同样令宠天戈感到担忧,但远远比不上荣甜的重要。
“他的事情,我已经派人去调查了,你不要想太多。我现在唯一的担心就是你。告诉我,一定要实话实说,你到底怎么样了?”
宠天戈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而且远在数百公里之外,看不见摸不着,他除了提心吊胆以外,竟然发现自己好像什么都做不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我不想让你为我分神,你一个人在外,人生地不熟的,到底是谁告诉你的?”
荣甜也生起气来,不时用眼角瞟着身边的林行远,他见她表情不善,立即举起双手,表示不是自己说的。在前往医院的途中,林行远还真的想过,马上通知宠天戈,但因为她不同意,所以他也暂时把这件事搁置了下来,没想到宠天戈居然已经知道了。
宠天戈不由得苦笑:“还能是谁告诉我的,唐漪打来电话,说是最后一次求我。”
一听见唐漪这个名字,荣甜就禁不住一阵来气,怒道:“她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她可以一次又一次地让你破例?你们之间的友谊是不是已经深厚到了她可以向你提各种各样的要求!还是说,你可以一次又一次地为她广开后门!”
被唐渺三番五次地气到,荣甜也没有了平时的好脾气。她就是搞不懂,为什么这对姐妹花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厚着脸皮,靠着和宠天戈的往日交情,一再地挑衅她,甚至伤害她,还有她的孩子。
听出来荣甜动怒了,宠天戈吓得急忙哄她:“没有!我和她什么都没有!就是早些年认识的!说起来话有些长,可是绝对不是你想得那样!而且,在这件事上,我也绝对不会容忍唐渺的所作所为!不过,唐漪请的律师还是把她保释出去了,毕竟,她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她唯一的妹妹出事。”
关于唐漪有多么溺爱唐渺,大家都知道。
就连网上的娱乐账号也八卦过她们之间的关系,说姐姐拼命赚钱养妹妹之类的,很多人因此同情唐漪,觉得她和别的女艺人不一样,小小年纪出道,就要担负起做姐姐的重任,供妹妹读书,说她不容易什么的,这种出身着实吸引了不少路人粉的好感。
不过,就连卫然私下里也叮嘱过她,说她不要太宠着唐渺,慈母多败儿的道理,放在姐妹身上,是一样的。可惜,唐漪不听劝,总觉得她的妹妹本性不坏,只是稍微任性了一些,想要弥补她缺失父母疼爱的童年。
“我没死,孩子没死,她自然能保释,反正也不会真的把她丢进监狱。”
荣甜冷笑着,赌气地说道。
眼看着气氛不对,林行远当机立断,一步上前,把她的手机夺下来。
“喂,是我。”
他握着手机,走到旁边,暂时阻止荣甜和宠天戈继续说下去。
这种时候,吵架不合时宜,作为旁观者,林行远觉得自己有义务保持最后的清醒,先让他们两个停下来。
“抱歉,是我没有照顾好她。我完全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她们,更没有想到的是,那个女人这么凶悍,一言不合,就要动手,这是什么人?”
说着说着,林行远不免也有些生气。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推卸责任的人,不过这一次,荣甜因为唐渺的缘故而受伤,林行远觉得实在是太意外了,千防万防,没有防住女人的嫉妒心。
“不是你的错,你能赶来,我已经很感谢了。”
宠天戈实话实说,他同样不是一个是非不分的人,不会把这件事的责任扣在林行远的头上。
接下来,两个人又说了几句,都是关于荣甜的情况。
林行远让宠天戈放心,一直到他回来,这几天他都会留在冯山,专门照看荣甜。
“我的老板托我向你问好。要是可以的话,我希望介绍你们认识一下。虽然一南一北,不过商人之间,只要有利益,就不存在远近,不是吗?”
他有意替蒋成诩穿针引线,也希望他和宠天戈能够建立些关系,南平这边的商界一点儿都不比中海那边更太平一些。虽然林行远才刚来几个月,但也体会到了,想要在这里赚钱,甚至或许更为艰难。
蒋成诩想要干掉最大的竞争对手谢家,亦不是一天两天,而顾墨存有谢家作为强大的后盾,可以一再地对宠天戈进行挑衅。
他们两个人,可以说是有着共同的敌人。
关于蒋成诩这个人,宠天戈也多少有些耳闻,听说过他,据说是个怪胎,也是个商业奇才,他可以一年一年不出现在公司,然而他的公司却能正常运转,年年都能实现利润的猛增。
“好啊,等我回去,你帮我引荐一下,就是再好不过了。”
说完这句话,宠天戈那边传来了比较嘈杂的背景声音,林行远知道,他可能要去忙了,所以匆匆结束了这通电话。
刚一放下手机,他就看见,荣甜正在气鼓鼓地瞪着自己。
他有些尴尬,把手机还给她。
“我不是故意要打断你们的谈话,只是这种时候,你吃他的醋也没有用。我保证,他和那个唐什么的女人没关系。你想,如果他们真的有什么,也不至于等你回来再偷偷继续,你说呢?你不在的那几年,他们有大把时间可以搞到一起去,何况,还有姓卫的呢,他花了那么多钱栽培唐漪,你以为他没有私心?”
听着林行远的分析,荣甜不吭声。
她不是想不到这些细节,只是心里憋闷而已。
唐渺这个女人,实在是太令她不舒服了,而且走到哪里都能遇到她。天大地大,避不开一只讨厌的癞蛤蟆,无论是谁都会生气。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谁都没有再说话。
吃过了医院开的保胎药,又平躺了几个小时,荣甜去卫生间查看了一下,终于不再流血了。
尽管如此,她还是不敢大意,基本上都卧床休息。
不过,身体休息了,脑子却不休息。
她想了又想,又回忆起章向韬提着礼物来主动拜访的这件事,越想越觉得蹊跷,毕竟,他是不应该知道自己住在哪里的。临走之前,陆洪光一再让荣甜放心,说自己一定不会随便说出去,让她在酒店里安心住下,等着宠天戈回来。
没过多久,林行远也从助理那里得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从书写那张卡片的墨水颜色和味道来辨认,我初步猜测是一个德国的墨水品牌,二战时期元首专用,价格很贵,一小瓶就要几千块。还有,大陆地区,它只在南平有专柜。我让人正在查,看看能不能查到,最近有什么人购买了这个颜色的墨水。”
他把目前所能掌握的信息告诉荣甜,她听得认真,点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道:“既然这么贵,想必买的人不多,很容易对号入座。”
话音刚落,林行远的手机再次响起来。
他接听,然后脸色微变。
“确定吗?好,我知道了。”
放下手机,林行远深吸一口气,直视着荣甜的双眼:“我想你已经猜到了。”
她的心骤然下沉,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难道他现在也在南平吗?”
南平市是他的大本营,他的母亲和舅舅都在这里,他回来,也不奇怪。
“是的,三天前,他亲自去专柜,购买了一瓶红色墨水。我想,他应该是一点儿都不在乎被我们查到,要是我们查不到那里,他反而还要嘲笑我们。”
林行远摸着下巴,在病房内缓缓踱着步子。
“我先说说我的想法。既然宠天戈暂时回不来,那么,我也暂时不把这些告诉他,你觉得呢?”
宠天戈还在外地处理手上的电梯伤人事件,分身乏术,即便知道了顾墨存正在威胁着荣甜,也未必能够马上赶回来,反而增添他的烦恼,令他无法集中精力。
他的想法,和荣甜几乎是不谋而合。
她思考了片刻,主动提议道:“你说过,从这里开车到南平,不需要多久,是吗?”
林行远不明所以,下意识地点头。
荣甜立即说道:“好,那我们去南平。我了解他,要是我一味在这里做缩头乌龟,其实就等于是被动挨打,他会想出很多种方法来对付我。与其这样,还不如我主动迎难而上,看看他还能耍什么把戏!”
她说的话也有道理,但是,林行远还是担心她的身体可能会吃不消。
“不会,我和宠天戈的孩子,没有那么娇气。或者说,如果他天生娇气,那么他也不配做我们的孩子。”
荣甜略一扬头,脸上闪过一丝坚忍的神色。
林行远终于点头同意,毕竟,他对冯山也不是十分熟悉,回到南平以后,最起码,他能够向财大气粗的蒋成诩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