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都要烦死了!
叶医生推推眼镜,说的对,这个时候不要添麻烦,毕竟新顾先生还没有爆出‘残忍’的一面,万一出事了控制不住。
何况,古医生不在,他没有处理过顾先生棘手的新案,也不赞成这个时候刺激新顾先生,就算顾先生接受了,顾夫人能接受吗?
……
郁初北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在餐桌上看到了易朗月送上的资料。
上面详细的纪录着顾君之离开别墅后,一天的生活记录,用红笔着重划出了他与校园中异性接触的时间、方式、原因,而且异性年龄无论大小,都在里面,是一笔相信的流水账,有歧义的地方,甚至标注了‘如果有疑问,可以查询视频监控’的注解。
郁初北的心不自觉的放下了一半,神色真正的柔和下来。
只有易朗月和他背后的团队不排斥她的要求,很多事情才能一起努力。
因为这份资料,郁初北为自己这两天小人之心,揣测易朗月和夏侯执屹可能对她的不信任道歉。
只要都是为了顾君之好,那么他们双方的本意是一样的。
何况,自己对他们来说也是无害的吧,迤嬴的潜意识会受到她的影响是第二人格的顾君之说的,她没有对任何人提过,那么夏侯执屹这份‘照顾’就更难能可贵了。
所以她也不会让对方为难,这些她看完会立即销毁。
郁初北将资料收起来,喝口牛奶,方有心情神色悠然的看向窗外。
现在已经上午已经九点多了,郁初北本来以为今天阴天,也没有在意,现在才发现:“吴姨,外面下雨了?”
吴姨急忙爬出地毯的大少爷抱回来:“下了一会了,不大。”
郁初北端着牛奶直接站在了餐桌旁的落地窗前,窗外的雨丝并不明显,花圃中的绿植像水洗过一样,风刮过树林,树枝轻轻的歪斜。
郁初北的手指放在玻璃窗上,屋内听不到外面的声音,但也能感受到炙烤了半个月的气浪后,此刻多么凉爽,
仿佛心情都好了起来,透着欣赏完音乐的惬意。
郁初北记起来了,顾君之今天有室外活动,这样的天气刚刚好。
郁初北敲敲玻璃,嘴角溢出一抹笑容,虚岁二十四,升入大四预备考研,年龄与社会角色对应的人,不知道面对高数中一系列分支时,怎么封印自己的大脑,才不会一出格考出格绝对成绩。
想到自己上天入地的迤嬴,也有高数他自己,我不会,我要学的场景,郁初北忍不住笑了。
但生活不就是一步一步走过来,体会着每一个秋冬,浸染修炼出的心性吗。
放下他过于超前的自我,停下来看世界的另一面。
郁初北有些羡慕他了,他可以多角度的看这个精彩的世界。
郁初北感觉脚下的裤腿别人拽了一下,笑着将手里的杯子放在一旁的花架上,抱起粘人的小儿子:“不好好跟老师上课,这么快就跑下来了。”郁初北抱着他想顾彻走去。
包兰蕙也很头疼:“小少爷太闹腾了,老师说让他安静一下再上去。”
“就他现在的兴奋劲,晚一会更难按住,顾二妈妈说的对不对啊。”
“巴巴吧……”
“脏死了,多大了还吐泡泡。”郁初北急忙拿起手绢帮他把嘴擦干净。
“喝酒了。”
天色已经很晚,别墅里大部分的佣人已经睡了。
因为下了雨,夜色更显得深沉安静,郁初北的声音在有幸昏暗的客厅内响起,不高不低,透着与房外一般的清冷和凉意,仿佛没有开灯的客厅都跟着寒风冷冽。
郁初北起身,她穿了一件蓝色运动短袖,勾了的腰身十分完美,能竖起的头发在头上扎成一个马尾,因为保养的好,透着青春的活力。
顾君之没有喝多,别墅外因为主人的归来,灯火通明了一瞬,已经随着走进客厅,感应灯又恢复安静。
随着顾先生进来的司机,瞬间打开灯。
随后而来的顾管家想拦都没有拦住,夫人在客厅呢,晃不晃眼。
阳光猛然打在郁初北脸上,郁初北神色依旧,对顾君之喝酒也没有什么意见,但是——
郁初北看看时间十一点了,不知道打个电话了。
顾君之显然不知道:“还没有睡。”对他来说,他去哪里、做了什么、几点回来,都是他正常的交际,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但因为昨晚的‘进展’,顾君之的声音中还有三分柔情蜜意的宠溺,对于她现在还没有睡有包容也有一点受用。
郁初北看着他说完,直接往楼上走去的身影,嘴角忍不住露出一抹笑意,哎,他把她当宠物养了。
郁初北无奈,收起脸上比顾君之更多的宠溺,上楼。她是跟他正常恋爱,不是让他养着听曲的。
少爷脾气。
顾管家心里有些慌,怕夫人不高兴,见夫人抬步,更没有第一时间追上去服侍顾先生洗涑叠被。
郁初北看着垂首站在楼梯口的顾叔,心里有几分心疼,自从顾君之能让人近身后,最高兴的就是这位老人家,恨不得万事为顾君之亲力亲为,如果不是顾君之不让他喂饭,他有两千分的爱想送给顾君之。
郁初北无意难为老人家,盼了这么多年、心疼了这么年,难得能这样照顾他的顾先生,他心里也一本属于他的情绪史吧:“一起吧。”
“好,夫人。”顾管家跟上夫人的脚步,忍不住小声为司机说清:“夫人不要介意,小李不知道夫人在客厅,惊扰了夫人。”
“顾叔客气了,难道让君之摸黑上楼梯。”
顾管家笑了,夫人不介意就好,不介意就好。
顾君之很快发现,郁初北没有在卧室,顾管家为他准备好洗涑用品已经下去了,从来都是在卧室等他的郁初北没有在。
顾君之打开几个窗帘,休息区没有、观影区没有,想着也许在楼下看孩子,也就是没有在意,洗漱完后先上了床。
顾君之以为她很快就会回来,因为以往她都是如此,但今晚他在床上半个小时了,他也是有兴致的时候,她却没有回来。
顾君之下床,拿起门边的通话器:“让夫人上来。”
值夜的包兰蕙纳闷:“夫人没在楼下?”
顾君之皱眉,挂了听筒,在二楼看了一遍没有人,又去三楼书房看了一遍,漆黑一片,也没有在这里办公。
顾君之又回到卧室,依旧没有人,顾君之隐隐有些不悦,打开卧室所有的窗帘,穿过休闲区,站在阳台边向下看,见院子里花房里的灯亮着,隐约能看到她的身影。
半夜不休息,在那里做什么!
顾君之重新走到通话器前,点下花房通话,听筒里传来嘟嘟的声音,并没有人接。
顾君之又拨了一遍,依旧没有人接。
顾君之挂了电话,重新走到阳台上,看到她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坐在灯火通明的花房里,周围是满室草木鲜花,她的身影在其中若隐若现。
顾君之的冲动已经散去了一些,站在这里看着她,心里慢慢冷静了下来,在想她的意思。
不回来?
却在这么好找到的地方?
顾君之可以不管她,明天她自然会给她自己找到台阶下。
但想到昨晚她的……那种感觉惊心动魄,顾君之不觉得自己是那种放着妻子闹情绪能哄却不去的人。
无奈的穿了件外套出去了。
……
花房的位置是郁初北千挑万选的,书房过于让她显得冷硬,卧室,显得她没有脾气,孩子当住处不方便说话,太远了,没有情调,这个位置无论是地理位置还是内在环境,都刚刚好。
郁初北换了一件蓝色的纱裙,所剩不多,但不影响美观的头发散了下来,微微内叩的垂下肩上。
她脚上没有穿鞋,只在脚腕处绑了一串红色的小铃铛,洁白的肌肤配上红色的艳丽,三分妖娆也成了七分。
她坐在靠窗的长椅上,纱裙落在身侧,神色哀伤的看着漆黑的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