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陈元庆小贼,朕还当你是个什么人物呢,甚至都想用朕的女儿来笼络你了!不曾想,你还是个低贱的泥腿子,烂泥扶不上墙!哈哈,哈哈哈哈!”
京师。
皇城。
东暖阁。
这几天本来正抑郁不安的隆景皇帝,很快便是收到了密探传来的消息,整个人精神顿时好多了,之前的萎靡与不安一扫而空。
“父皇,外面阳光正好,您陪女儿去划船吧。”
这时。
九公主龙福金欢快的声音传过来。
本以为不会得到她父皇的回应呢,片刻却听隆景皇帝惬意道:
“九儿来了啊,今日朕倒也有些烦闷,便陪九儿去划船吧。”
“啊?谢谢父皇,谢谢父皇……”
巍峨的暖阁内,很快便传来九公主龙福金欢快如黄鹂的清脆声音。
“恩师,以学生看,这陈元庆也不过如此嘛。完全就是个没见过市面的泥腿子,根本不足为虑!”
京师。
首辅周儒府邸。
张锦也看完了密探传来的情报,整个人顿时送了一大口气,嗤笑着说道。
周儒看似点了点头,但眼睛却止不住微微抽动。
他自已经得到了林俊带回来的消息,再结合眼前这个消息,陈元庆似真的是‘眼睛只看一线远’、只知享乐玩女人的废物。
可。
周儒心里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如果。
陈元庆真是这般,又怎么可能这般容易便打退了名将杨维忠与吴长伯?
甚至。
让杨维忠身死,将门虎子吴长伯都吃了大亏呢。
难道。
陈元庆真的只是运气好?
“无耻!简直无耻至极!”
“陈元庆!总有一天,老子必然将你碎尸万段啊!!!啊!!!!!”
晚间。
青州东大营。
消息终于传到了赵国锋耳中。
饶是赵国锋早有预料,也做好了准备,可暮然亲耳听到这些,他还是有些无法接受现实!
官房内。
赵国锋饿狼一般咆哮怒喝。
“将爷,您别生气,喝点茶消消气吧。”
这时。
赵国锋的心腹亲兵赵小川小心翼翼端过一碗茶水说道。
如果在此时开个上帝视角,怕观众很容易就能发现:
赵小川虽然看似很规整,但他的手,包括两个腿肚子,都有些止不住的颤抖着。
“狗东西!狗东西!本将悔,悔啊!”
“当初在黑石山,本将怎么就不多咬咬牙,使使劲,将陈元庆那小杂种斩草除根呢!啊!!!”
赵国锋又是一通咆哮。
等他咆哮完了,终于渴了,接过赵小川的温茶便是一饮而尽。
“唔……”
然而刚喝完没片刻,赵国锋整个人就僵住了,旋即眼珠直要瞪的爆裂出来,死死盯着赵小川喝道:
“狗杂种,你,你敢害,我,我……”
可怜赵国锋还没把这话说完,口鼻间已经不断溢血,转而整个人便是一头栽倒在地上,再没有了生息。
赵小川眼泪不住流淌,却是不敢发出太多声音,低低凄惨道:
“将爷,卑下也不想这般啊,可,陈元庆的手下人,已经绑了卑下的家眷,卑下的女儿才三岁,那么可爱,卑下怎忍她这般年纪,便被卖入窑子里啊……”
“再者,陈元庆给的实在是太多了。现在咱们青州军又人心惶惶,听说连您都要被调离,卑下也得为自己谋条后路……”
说完。
赵小川一咬牙,脸色很快便是狰狞起来。
“唰!”
他直接抽出腰刀,快步来到赵国锋的尸体前,一刀就将赵国锋的首级斩下,随之便将赵国锋的首级和他的腰牌、印信,等能证明他身份的东西,全都一起装到盒子里。
然后便趁着夜色,迅速离开了东大营。
没多会。
他便是在一处土地庙后见到了接头人猴子。
猴子打开盒子验过货后不由一笑,拱手道:
“赵爷,多谢了。这是你的银子。”
马上便有猴子的亲随递给赵小川一个大盒子。
赵小川大喜,忙小心打开盒子查看,顿时便是被里面的闪闪金银色晃了眼。
“唔……”
但他刚要对猴子行礼谢过呢,瞳孔却止不住瞪大开来,声嘶力竭道:
“你们,你们不讲信誉……”
他背后。
一把锋锐的匕首,已经是扎透了他的心窝。
看着赵小川死不瞑目的尸体,猴子冷笑:
“将军的意思,是饶过你这条狗命的,但是,你活着,就算将军踏实,我候五不踏实啊。所以,就算将军要惩罚我,但此事我候五也担着了!”
说完。
猴子上前帮死不瞑目的赵小川合上眼睛,便突然大喝道:
“杀人了,娘呀,杀人了呀……”
赵国锋被刺,首级不翼而飞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青州,随之又迅速传到了京师。
“呼。”
隆景皇帝看到这消息后,不由彻底松了一口气,再不将陈元庆当回事了。
周儒看到后一时也如获大赦,将心底的疑惑压了下去,转而将精力投入到其他要务之中。
而随着这消息在京师的发酵,陈元庆与赵国锋妻女的风流韵事,传播的更开,也变的更火。
一时间,直成为京师城上至王公勋贵,下至贩夫走卒们最热议的话题。
连卖春宫图的都为此新出了不少的册子,传说,有不少陈元庆独创的新姿势……
随着这消息在京师城传开,随后又迅速反噬青州。
让的陈元庆本来在青州如日中天的名声,一下子遭遇到了挑战。
麻家。
麻五峰嫡次子、麻芳馨的二叔麻伦忍不住啐道:
“父亲,您,您怎能这般糊涂。这陈元庆分明是个见利忘义、卑鄙无耻的小人!就算他打退了官军的进攻,怕也不过只运气好而已!您,您怎的还能将我麻家如此重注,压在这卑鄙小人身上。”
麻五峰静静的看着麻伦,老眼中满是根本就不遮掩的失望:
“老二,你,你真是这般认为的?”
“额?”
“父亲,这真相就摆在眼前,那赵国锋的无头尸体还没有出殡呢,这还能有了假?父亲,我麻家,切不能意气用事,被这等卑鄙小人裹挟!父亲,您三思,三思啊。”
麻伦梗着脖子连连拱手。
麻五峰彻底失望了,仿佛一瞬间就苍老了好几岁,看都懒得再看麻伦一眼,步履蹒跚便往外走。
“父亲,您小心!”
麻伦究竟还是孝顺的,忙上前来要搀扶住麻五峰,却是被麻五峰一把甩开,转而再也忍不住的恶狠狠啐骂:
“枉你活了这三十几年,怎的还是这般猪脑子呢?你以为,陈元庆的名声会被此次事件影响,导致青州豪族们不去竞选他的六科主事了?糊涂!一塌糊涂!简直愚蠢之极!”
麻伦还不服,脖颈间青筋都暴露道:
“父亲,陈元庆都这般暗杀赵国锋了,完全坏了规矩,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啊。”
麻五峰失望之极,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然而。
麻伦究竟是他的儿子,此时更是他麻家的独子加独苗,麻家现在就剩麻伦这一个还能生育的嫡系了。
麻五峰也不可能不管他,咬着老牙恨道:
“若陈元庆真这么不堪,那,芳馨在陈元庆身边这么久了,怎就没被那陈元庆碰一指头?用你的猪脑子好好想想吧!你是傻子,人家那些人精可不是!”
“这……”
见麻五峰气冲冲离去,麻伦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终于想明白什么,却是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那陈元庆才多大,又是个最卑贱的泥腿子,他,他怎么可能有这么可怕的筹谋?”
“娘亲,这,这些人怎能这般卑鄙无耻,血口喷人啊。咱们已经被俘这些时日了,却是见都未见过那陈元庆一次,他们怎么敢这般说咱们呀……”
这消息不断发酵后,又传回到了镇海城。
镇海城女营。
一个清幽的小院内。
几个少女正规整的坐在床边,旁边的主坐上,正坐着一个约莫三十岁出头的美妇。
美女旁边还有三个二十几岁的少妇恭敬侍立。
前方。
一个清丽少女正满脸泪水、无比愤恨的出声啐着。
本来她得知父亲身死的消息,就已经够悲伤了。
谁曾想,那些人竟还那么编排她,败坏她甚至她母亲的名声,也败坏整个青州赵家的名声。
这怎能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