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霸看着天空中飞舞的雪花,不禁悲从中来,感到难以言明的凄凉,与委屈。
凄凉很好理解,几天之前,自己还是攻克海州城,席卷整个东海郡的小霸王、土皇帝。
结果现在,才过去几个时辰啊,自己居然一战回到起义前,数万大军顷刻间灰飞烟灭。
关键这个“灰飞烟灭”还不是因为自己统帅或者士兵战斗力不行,实在打不过没的。
回忆到了这里,臧霸不禁双眸含泪,嘴唇微微颤抖。
这群跟我出生入死的泰山兵,就因为一口吃的,抛弃了我这个主帅,投了敌!
这事着实让这位耿直的山东汉子有些绷不住。
我待老乡亲如兄弟,结果老乡转头就卖了我,你说要说把我卖了个好价钱也就算了,合着到最后我踏马就值一顿饱饭的价值?
憋屈,太憋屈了!
臧霸心中苦啊,为了给自己小弟报仇,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黯奴,你说,为什么我这么愚蠢。”
“明明都准备收手不干了,还是改不了抢劫商队的臭毛病?”
臧霸叹了一口气,拍了拍身边的吴敦。
虽说这位刚刚被揍成了猪头,但好歹人还在,已经算是臧霸身边唯一能够陪自己说话的人了。
至于尹礼,孙观。
一个早不知道跑到哪里现在音讯全无生死不明,另一个更是重量级,投敌投的那叫一个干净利落。
“大哥……”
吴敦浮肿的双眼透着点点泪花,眼看二人情到深处,即将抱头痛哭之际,一个令二人胆寒的声音突然响起。
“哈哈哈哈,臧将军,吴将军,我说怎么找不到你们人呢,你们这是在拉家常?”
臧霸转头一看,正是那位三句话让他数万大军原地崩溃的青衣少年,何晓,何长亮!
畜牲东西!
臧霸吴敦二将心照不宣地用何晓听不懂的家乡土语低声骂了一句。
在这两人不得已投降之后,很快便知一切针对他们泰山军的谋划都是出自这个年轻人之手。
于是乎,二人便很自然的记恨起这位俊俏后生。
当然,现在的情况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已是手里无一兵一卒的败军之将,臧霸他们完全没有对何晓耍脾气的资本!
“嘿嘿,不聊家常不聊家常。”
“何大人是有什么吩咐吗?”
见二人如此“恭顺”,何晓脸上的坏笑愈发明显:
“二位不必如此,都是为了咱大汉朝廷做事没必要这般客气。”
“我来是为了给二位传喜讯呢!”
“喜讯?”
臧霸吴敦愣了一下,不由面面相觑,败军之将何来喜讯?
何晓也不跟二人卖关子,一把拉过还在懵逼中的吴敦,顿时换了副面容严肃地说道:
“吴将军,经刘别驾与我等商议后决定,这一万泰山军将暂时交由你指挥统帅。”
“朝廷正值用人之际,之前你们攻破的海州城正好没了县令,辛苦一下,劳烦将军顺带兼任了。”
“啊?”
臧霸双目瞪圆,怀疑自己是不是听岔劈了。
一旁顶着一张猪脸的吴敦更是惊讶,还能有这种天下掉大饼的好事?
现实总是如此魔幻,吴敦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被刘备军打败,又稀里糊涂地因祸得福,继承了臧霸原先的家底!
这下也顾不得自己还在隐隐作痛的脸,一个劲地扭动着身子向何晓道谢。
“谢大人提携!谢大人提携!”
“行了,别谢了,要谢找朝廷谢去!”
“嘿嘿,好勒!”
吴敦乖顺地像刚出生的小狗崽,乐的话也说不清了,刚一接过何晓睇来的印授便溜了。
独留他那位可怜的老大哥一人傻了眼,干干站着,手足无措。
这么多年的拼搏,结果成了老板给员工打工?
“欸,不是……”
“臧将军你先别急,现在要宣读你的任命。”
何晓笑着制止了臧霸的发问。
臧霸现在想说什么,何晓用屁股想都知道。
原先跟着自己混的人都步步高升,还有个小子把自己原先打拼下来的家底全都吃了!
给谁,谁能平衡?
“臧将军,你的骁勇之名,即便身处下邳的我也有所耳闻。”
“因此,我特地建议刘别驾将你这种猛将留在身边,以求给你更大的舞台施展拳脚!”
“更大的舞台?”
“我从你们泰山军中挑选了千余名精锐,你就担任这支部队的……”
统领?
臧霸眼前一亮,虽说自己家底被抄,但若是能继续统领自己带出来的兵,还算值得慰藉。
“副统领!”
“来来来,我带你认识一下你的同僚。”
何晓笑的还是那般灿烂,而臧霸也只得跟着笑,不过他的笑容比哭了还难看。
“小舅子,这位便是泰山军原先的老大,东海郡最负盛名的扛把子,臧霸,臧宣高!”
何晓一把拉过糜芳,乐呵呵地向他介绍起臧霸。
“今后你们俩,一位新统帅,一位老统帅,一正一副还是统领咱这几千选拔出来的精兵!”
“来,打个招呼。别害羞嘛!”
糜芳哪里是害羞,完全是被吓着了。
何晓轻描淡写一句话,就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原贼寇老大塞到自己身边搭班子。
只能说,想法是好的,但糜芳觉得下次还是别想了。
不是,哪有正常人会安排一个降将,继续统领原先自己的旧部?
糜芳偷偷瞥了眼面前这位五大三粗,披头散发的汉子。
立刻便发觉面前这位长得略显沧桑的老大哥,长得一副狠人模样。
虽说这位泰山兵老统领年纪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
但在他那短小的脸蛋上,星罗棋布分布着的骇人疤痕,无时无刻不彰显着其“不平凡”的人生经历。
看的糜芳那颗脆弱的小心脏扑通乱跳,好似小鹿乱撞。
糜子方咽了口吐沫,求生的本能在促使着他拒绝。
但碍于自家妹婿已将大话放了出去,自己这边也着实没有正当理由拒绝。
总不能说自己心里害怕,胆子小?
不行,我不能丢糜家的脸面!
糜芳咬紧牙关,在心中对自己加油鼓气。
加油,糜子方,你可是下邳城里当过书佐的男人,可不能输给一个土匪啊!
“你好,在下糜芳,糜子方,以后请老将军多多指教。”
“哈哈,你好,我是臧霸臧宣高,败军之将谈不上指教。”
糜芳有些紧张地和臧霸互相行礼,心中不禁泛起嘀咕。
怎么能有人笑的这么难看,跟哭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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