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司南收回了脚,因为豆豆醒了,正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他,只是原本粉嫩可爱的小脸此时苍白如纸,小眉头也紧紧皱着,尽管豆豆没出声,可他依然能感受到豆豆此时正在经历痛苦。
豆豆看着爸爸抬着的脚,艰难开口,“爸爸——”他的声音很干哑,也透着虚弱,他缓缓伸出手,指着不断求饶的老头道:“他身上有护身符,会伤到你。”
太师父就是因为这老头身上的护身符受的重伤,原本他还不知道怎么回事,是这老头见太师父倒下了,很得意的跟他孙子说出护身符的事,他说只要他面临生死危机,护身符就会自主防御,将所有攻击他的力量以数倍返回,重创敌人。
陆司南皱眉,垂目看向躺在他脚下的老头,老头刚刚还一副不要老脸的求饶模样,这会就像换了一张脸似的,冷笑着看他,“算你命大,生了个机灵的好儿子。”
陆司南扯了扯唇角,“得意什么?刚刚揍你时护身符并没有激发,看来你还是挺扛揍的,只要不下死手就行了是吧?”话一落就往老头身上踢了一脚,只用了一成灵力,只能断他几根肋骨,却不会让他有生命危险。
老头痛得说不出话来,一双冰冷的三角眼像毒蛇般死死盯着陆司南,缓了好一会才缓过一口气,颤声道:“除非我死,否则今天这个仇,我一定会报。”
此时顾白正全力为豆豆和师父疗伤,根本顾不上陆司南这头的情况。
师父和豆豆的伤比她想象中更重,她的心仿佛被人生生撕裂般疼痛。师父这把年纪,豆豆又还这么小,竟然遭了这样的毒手,她真恨不得立马手撕了那恶毒的爷孙俩。
源源不断的治愈之力涌入一老一少两人体内,修复内腑重伤的同时,也为两人减轻了不小的痛苦。
豆豆只醒了一会,这时已经再次陷入沉睡。
经过上次治疗方星辰两个师弟时积累的经验,顾白提前将从废矿洞中得来的石珠取出,一手握着石珠吸纳海量灵力,一手按在伤势更重的师父胸口,以确保治愈之力不会断竭。
随着叶老的伤势被太上回春的治愈之力慢慢修复,原本微弱的气息也渐渐平稳下来,总算是渡过了危险期。
豆豆伤得较轻,但也耗费了顾白不少的灵力,看着爷孙俩沉沉的睡脸,顾白深吸口气,强撑着虚弱不堪的身体,起身慢慢走到被陆司南堵了嘴丢在一边的老头面前。
此时的老头哪里还有一开始时的神气模样,梳得一丝不苟的银发凌乱不堪,身上的衣衫血迹斑斑,脸上手上满是擦伤和淤青,十分狼狈凄惨。
“找到护身符了吗?”顾白问。
陆司南摇头,“没有,他身上什么都没有。”
没有?
豆豆不会说谎,师父受得伤也是真的,怎么可能没有。
顾白盯着老头,神识铺开。
在肉眼看不见的地方,神识能清清楚楚地感应到一些带有灵力的东西。
既然是能保命的宝贝,不可能没有灵力波动。
果然,神识在老头身上一扫,立马就找到了可疑之处。
顾白指向老头的手腕,“把手串取下来。”
那是一串暗棕色油亮亮的檀木手串,看起来并没什么特别,所以陆司南并没放在心上。
老头的脸色立变,眼里浮出慌色,这一次是真的慌了,而不是先前那样的演戏。
陆司南伸手就将手串给撸了下来,拿到手里细看时才发觉,这油亮亮的檀木珠子上,竟然刻着一个个形状奇怪的文字,不是他见过的任何文字,更像是一种特殊的符纹。
“这是我的,还给我,快还给我。”老头大喊着,又扭头朝重伤倒地起不来的孙子喊,“小彬,快起来,他们抢了我的胡珠,快起来啊!”
青年是很想起来的,奈何伤得太重,根本起不来。
胡珠?
陆司南拿走胡珠后,顾白再三查验了老头,确定他身上再没有带灵力的东西后,这才走到陆司南面前,接过胡珠细看。
“这符纹和上次那张剑符上的符纹很像。”顾白一眼认出。
陆司南点头,“应该是同一类型的东西。”
他们在亚桑国的秘阁里看过一卷关于古时修炼界的简单介绍,里面就有提到‘符道’。
有专门的修炼者专修符道,可制作出威力强大的符篆,且实力强大到一定地步,可随意承符,不拘是不是在符纸之上。
比如眼前的这串胡珠,想必是某位符道大师的作品,在随身配饰上刻下特殊符纹,便能将一串原本极为普通的珠串变成可保命的符器。
或许,这胡珠根本就不叫胡珠,而是符珠。
不管叫什么,这东西现在是他们的了。
顾白将胡珠塞回陆司南手中,“收好。”说完转头看向已经不再喊叫,脸色灰败如土的老头身上。
“是谁告诉你关于我们的消息?”
很明显,基地里有人卖了她和陆司南,想要借刀杀人。这个人不找出来,她和陆司南将会面临无穷尽的麻烦。
老头眸光微闪,原本已经绝望的眼中升起些许希望的光芒,“我若说了,你能放了我和我孙子吗?”
顾白想了想,点头,“可以。”
老头压住喜色,急声道:“你发誓。”
陆司南面露不耐,“你可以不说,现在就去死。”
“我说我说,”老头不是傻子,很清楚自己此时的处境,“是郭新年,他怕你们的存在威胁到他在基地里的地位。”
想到基地里只有一个炼气四层,连炼气三层都没有,顾白不得不怀疑。
“这不是你们第一次合作了吧?”顾白问。
老头目光闪烁,迟疑了一下,在见到陆司南缓缓握起的拳头时,选择了妥协,立马开口,“不,不是第一次,以前每次有人表现出不俗的天赋,他都会跟我合作,以基地收藏的功法做为交换。”
果然!
郭新年!
顾白和陆司南都在心里狠狠咀嚼了这个名字好几遍,这个人,该死!
陆司南拿着手里的胡珠晃了晃,“这东西哪来的?”
老头面色微变,忙道:“这——这是我无意中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