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夫人只顾自己委屈,却没看见忍了那么久都没掉一滴泪的陆婷突然红了眼眶,闭上眼时眼泪自眼角滚滚而落。
向来疼老婆的陆父这次也没站在陆夫人这一边了,见女儿突然落了泪,心里也难受得紧,赶忙上前安慰,“婷婷,你别怪你妈,你妈不是不在乎你。”
陆婷闭着眼,任凭泪水浸湿枕巾,任那痛意击溃她最后的意志。
林默和陆司北都是医生,瞬间就发现了不对劲,立马上前查看。
林默面色一变,大声道:“不好,婷婷昏过去了。”
捏着陆婷手腕数脉的陆司北也慌了神:“脉搏很乱,血压在下降,快,准备抢救。”
韩美静这时也是六神无主,她以为这就是陆婷皮肤太敏感导致的,根本没想过会这么严重,刚不定直暗怪陆家人太小题大作了,谁知这么一会的功夫,陆婷就严重成这样。
陆夫人则直接晕了过去,房间里越发的混乱,帮不上忙还只会添乱,陆老爷子更讨厌这儿媳妇了。
陆老爷子急得双手乱颤,嘴中喃喃:“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早上还好好的孩子,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陆司南眼睛都红了,扯住发愣的陆司北的胳膊道:“快给她打电话,快!”
陆司北抖着手掏出手机,按了几次才成功拨出号码。
得到消息的顾白立刻加踩油门,将普通汽车开出了跑车的架势。
十五分钟后,顾白的车停在了陆宅大门口,她拎着包下车,按了门铃见没人马上来开门,她干脆翻墙进去,风风火火地冲进陆宅。
进入陆婷房间,她也懒得看众人是什么状态什么神色,直接拔开挡在床前的林默和陆司北,一手扣住陆婷的脉,一手去翻陆婷的眼皮。
“怎么样?”陆老爷子急问。
顾白松开陆婷的手,迅速打开包,从里边取出一只银色针盒,盒子里头是长短粗细不一的金色细针。
别人不清楚这只针盒代表什么,陆司北却很清楚。
顾白平时只用银针,金针只会在病人性命攸关的时候拿出来用,只救命,不治病。
她没理会任何人,只冷着声吩咐,“无关人等全部出去,沈北留下。”
这两年沈北经常跟着她出诊,时不时会给她打下手递个针什么的,她现在正需要助手。
林默看着床边的监测仪,一脸担忧道:“真的不送医院吗?她的血压还在下降,这样下去很危险的。”
林默说话时,顾白已经飞快给陆婷扎了三针,三根细长的金针入体后,监测仪上不断下降的血压瞬间就稳住了,还一点一点往上升。
顾白伸手去解陆婷的衣服,冷声问:“现在可以出去了吗?”
天知道林默有多惊讶,又有多羡慕顾白,如果他也能拜叶老为师,这种妙手回春之技他也能信手拈来。
陆司南扶住身形微恍的爷爷,对顾白道:“婷婷就拜托你了。”
顾白没应他,也没回头,手停在陆婷衣领处,等所有人都出去后,她才继续给陆婷解扣子。
“七号针两根,准备。”
陆司北此时已经镇定下来,凭着之前的默契,他快速且准确的将针找到并消好毒递上。
外边,陆老爷子紧紧扶着陆司南的胳膊,颤着声朝林默问:“刚刚婷婷的血压好像回升了对不对?会没事的对不对?”
林默毫不犹豫的点头,朝老爷子道:“是,血压回升了,会没事的,顾小姐的医术很好,我在齐城时就见识过。”说着笑了笑,“她的医术当然会好,她可是——”
叶老徒弟四个字即将出口时,陆司南咳了一声,用眼神警告他。
这里可不止有陆家人,还有个居心不良的韩美静。
林默摸了摸鼻子,暗道好险,差点就要辜负叶老对他的交待了。
半个小时后,房间门打开,陆司北站在门口朝众人道:“可以进来了。”说完目光落在一直处于惊慌状态的韩美静身上,“韩小姐也进来一下。”
被点名的韩美静身子一颤,下意识去找寻陆夫人的身影,又想起陆夫人先前晕倒了,根本不可能现在出现。
她又看向陆司南,楚楚可怜,“司南哥,这件事真的与我无关,我也不知道婷婷怎么会变成这样,你一定要信我,司南哥。”
陆司南压根不看她,只用冷淡的语气回应她:“叫我陆先生。”说完朝管家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盯住这个女人,别让人给跑了。
几人进了房间,床上的陆婷还没醒,可床边的监测仪上一切数据都很平稳,且陆婷的面色看起来也好了许多。
收好针的顾白扭头看了眼刚进来的一众人,除了陆司南,他一个也不认识,便问:“哪位是韩大夫。”
韩美静避无可避,只能走到前头来,像个等待老师问话的小学生,“我是韩美静。”她强自镇定,挺直背,露出她自认最完美的微笑,尤其想到眼前这个女人很有可能是陆司南的心上人时,她便努力想要维持住她一惯的最美女医生人设。
顾白只淡淡扫了她一眼,指着床尾方凳上那一托盘黑糊糊的膏药问:“这是你给陆小姐用的药吗?”
韩美静道:“是,有什么问题吗?”
顾白听出她话里带着的些许情绪,也不在意,继续问:“听说昨晚也用了一次药,也是这个量?”
韩美静后背瞬时就湿透了。
不等韩美静回答,一旁哭红了红睛的阿果忙接话道:“昨晚只用了这个量的一半,今天用药时我还问了韩小姐,怎么今天的药量要比昨天多这么多,她说因为昨天是第一次用药,先适应一下,所以量少些。她还说小姐适应的很好,量越大对恢复神经功能越有效果。”
阿果见韩美静一脸不想承认的模样,赶忙说:“她说这话时不仅我在场,她的助理,还有负责二楼卫生的小秋和小丽也在,她们都可以作证。”
韩美静面上优雅的笑容彻底垮了,一脸阴沉的朝阿果道:“作什么证?我也没否认我没说过这话。”说完转脸看向顾白,沉声问:“怎么?你问这么多,是想证明什么?”
顾白面无表情地看着韩美静,声音也一样平静,“我在想,你是不是和陆小姐有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