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行渐近,柴天诺还未行到村口便听到孩子们的打闹笑骂声,与记忆里前世乡下感觉一般无二。
绕过村口甚有乡土气息的大风壁,打闹的孩子们看着走来的柴天诺皆是一愣,紧接便呼喊着跑入村里。
“了不得啦,来生人了,来生人了!”
生人?
闻言柴天诺忍不住轻笑,便这称谓也是许久未曾听过了。
看着消失在房间屋后的众小儿,柴天诺眼神微闪,果如自己将将与空中见到一般无二,便这湖泊附近村落的居民皆非人类,而是魑魅魍魉等精怪。
顺着不宽但十分整洁的小路往里走,看着门前高高挑起的桃符以及大大的福字,柴天诺笑容更胜。
虽说不属人类,可此地不但建筑与人间无二,便是风土也是极其相似,只不过想到对方出身,便他这整日里说不看出身的也觉有些挠头。
桃符避的便是魑魅魍魉,如今这魑魅魍魉却也挂起桃符,却不知,又在避谁?
行数十步,院落里有不少大人出现,与孩子们还未消除外形偏差不同,除了个别,已然都是人类模样。
一位老者在几位男子陪同下走来,几人望着柴天诺的眼中接带着些许惊奇。
与他们这种身穿灰白自制麻衣的来说,柴天诺身上白的发亮的仙衣,却是他们从来未曾见过的。
“老丈有礼,冒昧来访,还请海涵。”
怎地是到了别人地头,再加长者于前,自当现形行礼问候。
老者等人见柴天诺行礼,一时有些无出,商议许久才叉手回礼说:
“先生穿长衫袍,可是读书人?”
虽是疑问,却也带了几分肯定。
村落众人农忙,穿的尽是短打,与他们心中来说,能穿长衣者,定然是有学问的存在。
“这个,自幼学文嚼字,读书人的身份,还是可以确定。”
听闻老者问话,柴天诺略带犹豫的说,过去可以万般肯定的说,如今却觉自己身份有些驳杂,称谓自己是读书人,却是有些惭愧。
“真是读书人,难怪气质如此轩昂!”
一听柴天诺真是读书人,所有人面上表情立时大变,尽是带上了笑容,老者更是伸手请他回家一叙。
柴天诺自然同意,进入村子为的便是加深了解,不然这般浩瀚的林海,如何能寻到目标。
老者所住算得上村子有数的大屋,一间正厅最少能容纳几百人,平日里应该是当聚会的地界,如今大部摆满了木制农具,只有一侧拜访桌椅处干净。
两位大汉粗手粗脚的上茶,硕大的茶碗放下时水滴飞溅,烫的老者呲牙咧嘴,显见是从未伺候过人。
柴天诺端起茶碗与老者敬,小饮一口放下后,指着对面墙上那副对子好奇的问:
“老丈,却不知这幅对子是何人所作,虽说装裱一般,可这字属实惊艳。”
便如柴天诺所说,对子装裱一般,甚或粗糙,用的乃是驳杂的厚糙纸,便上边的草节都看得清。
可一手奔放的草书却尽显豪情,内容也是颇值得玩味,山水有相逢,路在崎岖处。
“此乃马大先生所作。”
老者转身冲对子拱拱手,显见对作者恭敬有加。
“龙湖沿岸尽是粗鄙,若无马大先生传授知识,我等还在茹毛饮血,新村子不说,但凡上年数的老村子,哪个都有马大先生墨宝。”
柴天诺眉头轻挑,心道这马大先生了不得,能与这魑魅魍魉群居之处传授圣人之道,堪称有大功德之人。
“不知可有那个荣幸,能与马大先生一务?”
柴天诺闻言立时起了好奇心,想与这位布道者见见面,老者闻言却是摇头:
“马大先生已离去十余载,其意气风发时来到龙湖,为了我等蹉跎三十余载,离去时已然老态龙钟。”
“我等虽竭力相留,可大先生去意已定,他说的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让我等敬佩,可一想到如今可能已经化作白骨,老汉这心里还是有些难受。”婷阅小说网
“......难不成,那位马大先生竟是位凡俗?”
柴天诺咂摸出些味道,忍不住惊奇的问,老者肯定点头:
“自然,听马大先生说他是北墟地人,沿着扶摇山脉一直走了年数才到我们这里,称得上历经磨难九死一生。”
柴天诺忍不住伸出手指揉了揉额角,便觉这话里透着股荒谬的意味。
以自己天下难寻的修为都飞了整整月数,那位马大先生年数便到,怎就觉得这么虚?
便那陈长里数,莫说一辈子,常人十辈子也走不到!
“先生莫要猜疑,马大先生来此后也曾大笑言语,说果然不出他所料,扶摇山脉没有那么长,东部丛林也没有那么广,便是天地间也没那么大!”
老者一见柴天诺表现便知他心中所想,便笑着解释,柴天诺闻言,忍不住疑惑的问:
“这却是何意思?”
“马大先生曾言,他有两界身,一是此界马,另一个,却是他世侠。”
老者捋捋胡须,慢慢回忆着说:
“两界身相互影响,大先生最喜的,便是游历四方编纂志书,其曾与山中密处偶的神书,评论天地有异法则有异,世界远比想象的小。”
“马大先生自成年后便到处游历,渐渐印证神书所载,尤其是经过扶摇山脉之行,更是确凿肯定,世界不大。”
见柴天诺满脸想要说话的样子,老者笑了:
“一见先生便知,您肯定是那些往日里高高来高高去的仙家,马大先生曾说,世间法则有异,在天上飞的再远,也未必是真实路途。”
“保不齐便在逆水行舟,困顿一处。”
手掌禁不住用力,差点把茶碗捏碎,柴天诺深吸口气平复心情,仔细想想发现那位马大先生所述并非没有道理。
天地珠只是割裂大世留存一小部分,可行过看过却觉比大世大了无数,究其缘故,应当便是法则有异。
高高在上的仙家整日里飞来飞去,反倒看不清事物本质。
聊过这些,其余多是些散碎事情,柴天诺正想该如何询问那位元婴老祖下落,老者倒是先开了口:
“先生来此,莫不是要求帝木老祖芯木?”
便这一句直击要害的言语,整的柴天诺有点不知该如何接话。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